冥婚新娘 第17頁

「哎呀!好疼──」才一放開,他就又加重手上的力道,痛得她大喊一聲,又緊緊的咬住。「我求求你別揉了好不好?淤青就淤青嘛!我不會介意。」

她不介意,一點都不會介意,只要他別再抓著她用力揉腳就行了。

「你不介意我介意,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妻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礙眼。」

妻子?他說的是妻子嗎?紫荊兒眨動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傻楞的看著他。

「你說什麼?我沒听清楚,你……你可不可以再說一遍?」

可是敖天卻像蚌殼似,再也不開口了,只是專心的倒出藥油,繼續為她受傷的腳化淤去腫的捏揉著。

「哎呀,好痛!拜托你別揉了!」她已經忍不住又要哭出來了,他還不放手,是存心疼死她嗎?

他就這麼討厭她,要看她受罪才甘心?

激動的踢動雙腿,想掙出他的掌握;可是敖天的大掌就像鐵鉗似的緊緊握住,令她逃也逃不掉。

「別動。」敖天命令著,再用力揉幾下之後,才放開她扭傷的左腳,改抬起她被拖傷的右腳。

拉開覆蓋的長裙,映入眼簾的是怵目驚心的猙獰傷口,長長的血痕一直從白晰的大腿延伸到膝蓋下,讓人狠狠的倒吸一口涼氣。

「該死!」他不應該在茶樓里繼續監視那對兄弟,而是應該趕到大街上,找到那兩個可惡的歹徒,把他們的手腳折了才對,他們竟然敢把她傷成這樣!

敖天的心在揪緊,握著藥瓶的手在微微震動。

「怎麼了?」紫荊兒小心翼翼的瞄著他,害怕是不是一不小心又惹他生氣了。

看他的臉色那麼冷郁恐怖,該不會是想打人吧?紫荊兒斜瞄著他,悄悄的把腳一寸一寸的縮回去,企圖以裙子蓋上。

「沒事的,這一點點小傷沒什麼關系,不上藥也行。」

「都叫你別動了,還動什麼?」可是敖天更快察覺到她的意圖,將她打算收回的腳用力一拉,重新從裙底拉了出來,置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後打開另一個藥瓶,倒了些白色粉末在傷口上。

這次他的動作輕柔了許多,清清涼涼的藥粉灑在火辣的傷口上很舒服,原本的刺痛跟灼熱都不見了。

「謝謝你。」

「謝什麼?只要答應我以後別干那些蠢事就行了。」他凌厲的視線就盯在她紅通通的臉上,剛剛哭過的淚痕還殘留著一點淚珠,看起來楚楚可憐,又不失嬌憨的可愛。

「對不起……對不起……」她迭聲道歉。

敖天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拭去那點點淚珠。

「妳真是傻,為什麼凡事都先考慮到別人,才想到自己呢?你難道從來沒為自己著想過?」

為了扶養敖雲,為敖家留下一點根苗,明知財產被謀奪,生活會困苦,她還是選擇留下來。

為了保住敖壽辛苦取回來的一點銀兩,維持府里的生計,她竟然可以不顧性命的與搶匪搏斗,弄得滿身是傷。

她傻得不知道要自私,傻得不知道要先保護自己,傻得一心只想著別人、照顧著自己的家人,卻忘了她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最寶貴的。

她是天底下最傻的姑娘了。

敖天感動的伸出雙手抱住她,用力的摟進自己的懷里,摟得她喘不過氣,幾乎不能呼吸。

如果此刻他還不能了解爹娘的心意,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了。

她是爹娘留給他,最珍貴的寶貝。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我是一家之主,家里的生計以後由我負責,你什麼也別管,只要乖乖的做你的少夫人就夠了。」

第七章

接下來的幾天,紫荊兒他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轉變,敖天拿出皇上賞賜的千兩黃金,買進四名丫鬟和六名長工,然後又雇請工人大肆整修宅院,找來全城最有名的裁縫師為荊兒和敖雲、福伯等人裁制衣裳,一改往日的落魄面貌。

原本平靜的莊園一夜之間突然熱鬧起來,忙碌的工人在其間穿梭不停。

不但如此,敖天還和齊士麟積極的拜訪舊交好友,打探敖玉柱兄弟跟縣太爺的關系,了解他們與官府勾結的層面究竟到何程度。

一方面也托齊士麟的大弟齊士杰跑一趟京城,將敖天的事情轉訴給楊元帥知道,並上金殿告知皇上,由皇上頒下聖旨,敕令為立了功勛的敖天平反。此事震驚整個洛陽城,大家紛紛議論此事。

每個人茶余飯後的話題,都離不開敖天、紫荊兒跟敖玉柱兄弟,究竟誰能贏得官司,是眾人最津津樂道的事。

而一向貪贓枉法的縣太爺又會有何下場,更是所有人引頸期待的。

畢竟這些年來,他們魚肉鄉民,欺壓百姓也太久了,該是老天爺開開眼的時候了。

這樣大肆動作的結果,當然引起敖玉柱兄弟的恐慌,不但縣太爺對他們疏離了,不再包庇他們的所作所為,就連開設的妓寨都不斷的發生狀況,搞得兩兄弟人仰馬翻、坐立不安。日夜擔心他們好不容易到手的財富會落空,甚至背負上侵佔竊盜的罪名。

「大哥,你看該怎麼辦?他們步步進逼,我們若再不想出法子,就等著任人宰割了。」敖玉樹推開坐在他腿上的小妾柳紅伶,焦急的站起來,來回走動。

坐在一旁的敖玉柱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眼神流露出陰狠的毒辣,「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你就應該听我的話,把紫荊兒娶回來才對,也可省了今天這些麻煩。」

「要我娶她?」敖玉樹夸張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奔到大哥面前不平地嚷道︰「干什麼說是我娶她?為什麼不說是你呢?瞧她那面貌長得不怎麼樣,但燈熄了,模到的是一副玲瓏有致的好身材,這不就得了?干嘛非要計較著叫我去娶?」

那種女人玩玩是可以,真要抬她進門佔著正室的位置,可就太不劃算了。

「你除了每天喝酒、賭博、玩女人之外,就不會動動腦子嗎?要作戲也作得漂亮一點,你知不知道當初那些族里的老家伙為何會答應我們的要求,讓我們娶紫荊兒?」

「當然知道,還不就是你跟他們說,擔心紫荊兒年輕會守不住毖,害怕堂叔的龐大家業隨著她的改嫁,落入外姓人的手中嗎?因此那幾個老家伙才會想到從敖氏族人里挑選出一個年輕才俊與她成親,好保住堂叔的財產。」敖玉樹模著鼻子悻悻然的說。

「既然知道,你還抱怨個屁?」敖玉柱生氣的吼道,把端在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咱們這一輩中,就屬你、我和敖天三人年齡最相近,他那時候死了,我又剛娶親,試問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結這門親事?可偏偏你就是不中用,抓不住那小毖婦的心,瞧你平常花天酒地,整日花街柳巷拚命鑽,真要你耍點花樣時,卻連一點力都使不上。」不提還罷,一說起來敖玉柱的火氣就直往上升,吼得整座宅子都為之震動。

一旁的柳紅伶嚇得直打哆嗦,身子不住的往角落退,她從未見大爺這麼發火過。

敖玉樹也是唯唯諾諾的縮到一旁,連半聲氣都不敢吭了。

「現在你卻跑來質問我,事情為何會變得這樣,你說這該怪誰?」敖玉柱憤怒的逼到敖玉樹的面前喊。

「應該怪……怪我。」敖玉樹困難的吞咽著口水,怯懦地回答,企圖為自己的無能辯解,「不……不對,也不能全怪我,我已經盡力了;要怪就怪那小毖婦不解風情才對,怎麼能怪我呢?」

要不是她又踢又叫又咬的,把一大伙人引來,這會兒說不定都生米煮成熟飯,早成事了,哪能怪他?該怪那丫頭的不識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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