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話,我想把妳困一輩子呢!別浪費時間去上班了,好不好?」
「不好!大老板,我都快要被開除了。」
她可不像他,這麼的自由,愛做不做的,反正都有大筆的金錢收入──她不清楚他到底多有錢,但從這個星期以來,看著他每次帶她去買東西,都毫不手軟地付出大筆現金的情況來算,嗯!他真的是有錢到她花他的錢,一點都不會覺得自己應該心虛。
可是就算這樣,她還是得自己賺錢,自食其力──這是她的家教,也是她信奉多年來的生活規條。
這幾天的日子對她來說,只是偶爾的放縱跟開心而已。
「開除好啊!妳被開除的話,就給我養啊──」
看著她的眼,飄過了一抹深沉不已的光芒,他真的好想把她關在家里,哪里都不去,只要負責陪伴他就好了!
「不行!你知道我負賣的那個企劃案就快要開天窗了,我得去跟那個大作家聯絡,逼他進度……」她看著手表,「糟!九點了!我跟他約好九點半網上見的。」
「他一定會遲到的。」冷千風涼涼地道。他偏不讓無晴上網,怎樣?
「你別詛咒我了,每次詛咒都成真,很討厭哪!」
一個多月以來,裘涓涓只覺得他有些地方有點神秘,但是大體上而言,他的確是個很棒很棒的情人,完美得無可挑剔,雖然偶爾會因為他的太過美好而引起她小小的不安,但是天性單純的她,很快又沉浸于他的花言巧語下,她的理智明知這樣危險,情感卻依然如飛蛾撲火般只想跟他在一起。
「真的嗎?」冷千風惡劣地扯嘴一笑,「那我要詛咒妳快辭職……不對,是快被開除,快被開除!」
「欸!」裘涓涓好不容易找到上衣,卻听到他這樣的話,氣得大叫,「你給我客氣點!我不想給你養一輩子,也不想嫁給你!」
「為什麼不?」
冷千風臉上的邪笑一斂,神情有這麼兩分錯愕。他在問什麼?他並沒有說要娶她啊!
「你本來就不是個會娶老婆的人,還養一輩子咧!天方夜譚!」
「妳這樣說太過分了。」
他爬下床,有點生氣,因為她踩到他的痛處不說,更氣的是──她好像十分篤定兩人遲早會分手似的。
「怎麼過分?」裘涓涓伸出手,故意嗆他,「不然你娶我啊!戒指套上來!」
他低頭看著她的手,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看吧!」裘涓涓輕笑,用笑容來掩飾眼里那一閃而過的心傷,「我太了解你了!壞男人!」
「那妳就是笨女人嘍!」
「對!」終于穿好衣服的她走到門邊,對他一眨眼,「我是看心情變笨的,比你這種萬年壞男人好多了。」
「妳……」
冷千風做勢要撲過去,卻被她眼捷手快地竄出門外,關上門,爽朗的笑聲從臥室門外傳來,他知道她今晚跟南部上來的朋友約好在酒吧見面。
「哈哈!好啦,別鬧了,今天晚上我要回家一下,大概九點半再去無情酒吧找你,好嗎?」
「嗯。」
瞪著那扇被關上的臥室門,冷千風突然心底有點不是滋味。她為什麼沒有陷到底呢?
為什麼她明明就這麼地迷戀著他,卻還是能冷靜地看出他並不想結婚,也不可能結婚?
她這樣是不是該死的太傻了?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他這樣一個充滿偽裝的壞男人身上?
不自覺地,那個幾乎叫人以為不存在的良心,正慢慢地在他那最近一個月以來,老是不自覺激蕩著的心湖,晃漾而開。
他……該娶她嗎?
嚇!他被自己腦海中冒出的字眼嚇了一大跳。這不應該,這絕對不應該,他怎麼會真的這樣想?!
這樣下去不行!
裘涓涓每天都不在他身邊,只有周末才能陪他,所以才會害他對她的依戀越來越深。
他得想個法子,讓她更能整天地待在他身邊,這樣他才會很快就膩了──很快就從裘涓涓的迷思中安然無恙地走出來。
對!得想個好方法……而要掌控愛情的好方法……
嗯,讓「無晴」出馬就對了。
下午,雅書出版社,總編辦公室內,
「妳說什麼?」
裘涓涓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總編方兆寧,漸漸地,臉上的驚愕變成無限驚喜的笑容。
「真的?!我可以用公款去美國出差一個月?!」
天啊!地啊!這對每個月才領個三萬出頭,有時還不到三萬的可憐編輯來說,真可謂天外飛來一筆橫財,差不多像是中了樂透,沒頭獎也有二獎、三獎的感覺!
這真是太贊了!
「嗯。」方兆寧冷冷地看著她,「這有什麼好興奮的?知道公司花了多少錢在妳的企劃案上嗎?這次去美國,要是無晴不能如期交稿,我看妳就干脆留在那里打工洗碗盤,當個台佣算了!」
「嘎……嗯。」
听到她的話,裘涓涓連忙收斂自己的興奮情緒,可是嘴角依然忍不住地上揚。
「抱歉,我每天都跟無晴通信,但是他最近心情似乎好得有點過頭,這趟去美國……嘻……嗯!咳,我是說,我會好好地盯著他的。」
「嗯。」方兆寧應了聲後,接著上上下下地來回審視了裘涓涓好幾眼,才又開口,「妳最好真能做到像妳說的,妳的能力不錯,也許這次回來……嗯……」她欲言又止,突然停住原本要往下說的話。
出版社即將換老板的事情還未成定局,她最好不要張揚,省得得罪弟弟那個小白痴,到時候自己更難行事。
「反正妳好好地完成這次的企劃案就對了。」
「是!可愛美麗的總編大人!」
實在是忍不住興奮,裘涓涓行了個軍人禮,又俏皮地吐舌頭。
她這模樣,害得一向嚴肅的方兆寧也忍不住笑了。
「夠了妳。對了,去幫我叫邱禾翰進來。」
「嗯?」她突然有點笑不出來。
最近邱禾翰的表現常被上級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再加上出版社可能會換老板,也打算先裁員的傳言沸沸揚揚。
「干什麼杵在那里?叫妳去叫就去叫。」
「喔,是……」
裘涓涓的好心情一下子去了大半,因為她擔心邱禾翰,這家伙自從她跟冷千風交往後,就有點一蹶不振的感覺,再加上上次陳如佳突然請了一個月的留職停薪假期,去國外上語文學校,又交了個新的外國男友後,他更是彷佛人生跌落谷底般,厄運不斷。
現在……唉,她該怎麼幫他呢?
「幫他個頭!」
一听到裘涓涓打電話來,竟然是問他如何幫助仰慕她的人振作起來的問題時,冷千風沒好氣地回道。
「自己不振作!誰幫都沒有用,開除的好!」
現在不開除,等他接下雅書出版社之後,他第一個也會開除他!
「你怎麼這麼殘忍?他好歹以前也幫我完成過好幾個企劃案,我又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你不要吃醋了嘛!嗯?」
「誰吃妳的醋?!」
冷千風瞪著話筒,又很不高興地發現自己的臉頰有點熱。
「還說沒有?」懷疑中帶著笑意的聲音從手機的另外一頭傳來。
「廢話少說,妳打來只是為了談那個沒用的男人嗎?」冷千風拒絕繼續再談論這個舌題。
「沒有,我是要跟你說,你的詛咒不靈了,因為我遇上了一件好事。」
「好事?」
「對啊!我要用公費出國,還一個月喔!怎麼樣?棒吧!」她的聲音好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