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混小女郎 第24頁

「我怎麼知道他沒說?」打了一個好大的呵欠,連搬了一整天的家,她現在只想好好的睡覺。

「可是……」

「可是什麼?他還沒跟你求婚嗎?」喬紅問。

褚韓枋明明就連房子都買了,鑽戒也買了好久,為什麼還不加把勁求婚?公司的業務越做越大,大到她都想辭職,那家伙該不會以為他還有那種美國時間來慢慢談戀愛吧?

「求……」

夏愛雅想到自己口袋中的鑽戒,她吞了口口水,眼神閃爍,「有……好像沒有!」實際上是沒有,她在腦袋里回想之前的情節,他好像沒跟她求過婚耶!

「天呀!那你們去望涵樓是干嗎的?對了!我還特地把我的床位讓給你跟他耶!」喬紅想到白自己明明不去,卻被逼要付主管級的自付額,她就不爽。

「我……我們吵架了。」

「吵架?」她的話順利地讓喬紅眼里的睡意在一瞬間全跑光光,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好奇,「你是在跟我說,我那個好脾氣的哥哥,褚韓枋跟你吵架?」

「嗯!他還拿我跟你媽媽比相……」

「啊?」喬紅瞪大眼,一臉不敢相信,「老天!你是做了什麼事?他怎麼會……天呀!他現在一定被傷的很深。」捂著嘴,喬紅訝異地看著眼前這貌不驚人的夏愛雅,這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呀!

「被傷的很深?」夏愛雅一臉擔憂,「你想他現在會在哪里?」

「這……」身為葛琳‧魏的女兒,她比誰都了解自己的母親跟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之問的過節,還記得那時一向不發脾氣的哥哥,突然吵著要回台灣,竟然三天三夜不吃飯,導致要送急診,才能救回一條小命。

「唉!他那人就是這樣,平時總是太溫和,一但壓抑著的情緒爆發,往往會傷到自己……」

「拜托你!版訴我。」夏愛雅急得差點掉下眼淚,逼自己在腦子里拼命回想,他曾跟她說過的一些事情。

「嗯……這我想……」喬紅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

新房子?他不可能去,那里什麼都沒有,除了床以外,褚韓枋總是一副很幸福的表情跟她說,他要等夏愛雅去幫他裝潢新房子,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他祖母的家。」兩人異口同聲,才出聲,便一起笑了一下,想想又不對,兩人又把笑容給收回。

「你應該會知道他祖母的家在哪吧?」夏愛雅問著喬紅,下午,她跟媽媽一直逼韋秘書就是逼不出來。

「我知道。」

☆☆☆

褚家在台中的大宅佔地不廣,卻是標準的日式房子。

被人忽略已久的小庭園枝葉繁茂,在細雨絲中,綠葉緩緩晃動,跟隨雨滴輕舞,而顯得詩情畫意。

而房子里,一台被塵封已久的史坦威鋼琴,正被人緩緩地打開。

坐在鋼琴前,心里浮現的,是祖母親切和藹的笑容。

褚韓枋放下手中的酒杯,雙頰因喝酒而泛紅,許久沒放任自己喝酒的他,今晚已經喝了一瓶白蘭地,第二瓶也快要見底。

他看著黑白分明的琴鍵,眼里淨是過往的點點滴滴。

祖母的笑聲,他的琴聲,鋼琴老師的嘆氣聲,還有老狗來福的汪汪聲。

記得,十歲以前,他是很愛彈鋼琴的,也喜歡被老師稱贊,直到那一年,他母親的突然出現……

「我沒辦法再生孩子了,求求你!媽,把枋兒還給我吧!」

「不要叫我媽,枋兒就在那里,你自己去跟他說。」

他還記得,那是他第一次听到慈祥的祖母,有那樣冷涼的語氣。

當時他就知道了,這女人是那個在嬸婆口中,沒良心的女人。

可是,從小就失去父母關愛的他,還是渴望跟母親生活在一起,所以他選擇了遺棄養他到大的祖母,跟著母親飛往美國。

可是他永遠忘不了,當祖母听到他要走時候的神情

兩年後他回台灣了,因為受不了母親的歇斯底里,更受不了繼父把他的鋼琴跟聲音看做未來的搖錢樹,那樣的逼迫他,于是他逃回了台灣,卻被祖母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也是在那之後,他才發現,音樂帶給他的,再也不是單純的喜悅,而是大人們的鉤心斗角,孩子痛苦的童年

「當……」

敲下了第一個琴鍵。

清麗的琴音回蕩在木門與高梁所構築的空問里,忍不住他又敲下了一個音,一張或笑或不在乎,或混或吐舌頭,或撒嬌或耍賴地清秀臉龐,出現在他的眼前。

隨著手指舞動,以為早已遺忘的琴譜,卻早編寫進了他的心中、他的指尖。

彈琴是如此的舒服,如此的令人暢快,他真的願意就這麼一輩子封閉自己?

優美流暢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上悠然起舞、高低錯落,「別恨自己,你祖母會傷心的。」夏愛雅的溫柔浮現在他的心里,他的指尖讓鋼琴發出輕柔飛揚,如春天暖風的優雅柔情,「你連自己都欺騙,明明就這麼地喜愛音樂,卻打死也不肯承認。」她的指控,是如此的一針見血,響在雨聲中的琴聲,頓時急驟憤怒得有如夏日雷雨。

最後……離開望涵樓時,她那滿是淚痕的臉龐,讓那流泄在雨中的琴音,充滿了不自覺的柔情跟憐惜。

天呀!他竟然丟下了哭泣的她,那樣的扭頭就走?

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呀?

抬起眼看到了那剩最後半瓶的白蘭地,他抓起瓶身仰頭就灌。

☆☆☆

「那是鋼琴聲。」夏愛雅的心一縮,雙眼惶然地撐大,看向那座日式房子。

「對……對呀!」喬紅也有點不敢相信,褚韓枋竟然自己在彈奏?

猛然打開車門,「老大!」夏愛雅連雨傘都不拿了,就直接沖進那個小庭園里。

「小心!」喬紅的警告聲還來不及出口,就看到夏愛雅整個人往前撲倒在一堆爛泥巴中。

「唉唷!」抹掉臉上的濕爛泥,雨水沖走了她臉上的泥巴,她看到眼前那個正仰頭灌下最後一口白蘭地的男人。

「褚……」她輕聲地喚他。

棒著雨幕,穿著簡單襯衫休閑長褲,赤果著雙腳踩在走廊上,站在漂亮的史坦威鋼琴旁邊的他,看起來好美,卻也好憂郁,令人感到心疼。

「嗯?」褚韓枋轉頭看向院子,那里有顆從爛泥巴里面竄出來的小小頭顱,看起來好像……「愛雅?」

「是……是我!」夏愛雅站起身,想拍掉身上的爛泥,可是她刻意換過的新背心跟牛仔褲,此刻已經跟爛泥巴融為一體了,「對……對不起……啊!」

她還正在為自己的模樣感覺羞窘,卻不期然地,一雙大手已經赫然地摟住她,將充滿濕爛泥巴在身上的她,緊擁人懷。

「褚……褚……」交往其實還沒超過一個月,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叫褚韓枋才正確,可是現在她只感覺到滿心滿腔的愛意,幾乎要淹沒過她的頭頂,讓她甘願窒息。

「別說,什麼都別說。」

褚韓枋赤腳站在爛泥巴里,任由大雨打在身上,這如果只是喝醉酒的幻象,那麼就讓他暫時欺騙自己,感覺一瞬間短短的幸福吧!就算只是欺騙也好。

他抱著她,抱得好緊好緊,抱了好久好久……

久到綿細的雨絲把兩人的身子完全的打濕,他依然沒有要放手的跡象。

在他懷里夏愛雅流出了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可是卻知道,有了這樣的擁抱,一切的一切都不用再多說。

☆☆☆

腦子里像是在古代戰場上的石頭,被千軍萬馬踏過,還被刀槍砍過似的,疼痛不已。

「嗚!」哀嚎了一聲,褚韓枋一翻身赫然發現,自己不是躺在平日躺慣的床上,而是榻榻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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