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娘子選夫 第9頁

雖然就如同她所猜測的,他的確沒拿過比筷子還重的東西,但這不代表他就不能學著如何生火吧!

尤其還被她嘲笑會割傷他這雙「漂亮的手」,更讓單煦感到火大,男人根本就不需要有一雙漂亮的手。

傍他一點時間,他會讓自己變成能做事的大丈夫!

「喂,你做什麼這麼堅持啊?反正只是生個火嘛!」衣翩翩完全不了解單煦的心情,生火這點小事誰來做還不都一樣?

她還以為男人都愛來「君子遠庖廚」這一套,藉此躲避廚事咧!

畢竟她的師父還有三個兄長,除了二哥會幫忙下廚外,另外三人莫不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她原以為單煦也是這樣的人——還是說他因為失憶的關系,一些被視為常理的事情,都不存在他的腦子中?

衣翩翩歪頭思索,卻無法肯定答案是否如她所猜想。可惜醫書上鮮少記載喪失記憶的原因及治療方法,所以一切只能獨自模索。

「喂,你真的很想生火嗎?」

听到衣翮翩左一句「喂」,右一聲「喂」,單煦眉頭直皺。

「翩翩,為什麼你一定要‘喂’來‘喂’去的喊我?」

「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你啊!」衣翩翩答得很干脆,因為他喪失記憶,所以也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不喊他「喂」要喊什麼?

「這……」單煦一時語塞,他既想讓衣翩翩喊他名字,又怕一旦說出自己的名字會讓她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到時若被趕回去,可不是他樂見的。

單煦真是左右為難。

「你真的很介意我一直喊你‘喂’嗎?」衣翩翩一臉無辜地看向他。

因為失憶的關系,說不定已經讓他很不安了,加上她又一直喊他「喂」,可能會讓他的心情更加郁悶,到時原本可以好的病可能都會好不了。

師父常說要盡量讓病人的心情保持愉快,她在這方面恐怕還不合格。

「我幫你取蚌名字吧?這樣一來你就有名字,我也不用喊你‘喂’了。」衣翩翩點點頭,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不錯。

「你幫我取名?」單煦一愣。「呃……不用勞煩了。」他飛快拒絕。

雖然有一瞬間單煦非常感動她願意花費心思為他取名,但一想到幾個實例近在眼前,麓羹罩烹怎麼也無法相信衣翻霸的取名功力。

扁看她那三只寵物的名字就知道了!

小金是一條渾身覆滿金鱗的蟒蛇,所以被叫做小金。

大貓是只老虎,因此被喚為大貓。

至于小蝠這名字就更混水模魚了,只因它是蝙蝠,就被叫做小蝠。

依此推想,單煦已經可以預見她會為他取什麼名字了!

阿人,因為他是「人」。

或者是阿男,因為他是男的。

唉,不管是哪個名字,感覺都很讓人無力,所以單煦說什麼也不願意拿這個要被叫喚一輩子的姓名去冒險。

「噯,是你說討厭我叫你‘喂’的耶,現在又不讓我取名字,你到底是想我怎麼叫你啊?」衣翩翩有些不高興了,這人怎麼這麼麻煩啊!

喔喔,她不高興了。單煦明顯察覺到佳人的埋怨。

自從他謊稱忘了過往,死皮賴臉地繼續留在這兒之後,衣翩翩的態度就開始有了轉變!

她開始會在他面前顯現真實的情緒,不再以冷淡的面孔隔開跟他的距離。

不再偽裝成冰山美人的她,其實非常地孩子氣,很容易生氣。但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往往她隨口念個兩句也就氣消了,氣過的事也不會放在心上。

這難得的優點讓單煦相當竊喜,希望她發現他是謊稱失憶時,也能夠氣過就算了。

「你再仔細想一想,有沒有想起什麼?搞不好你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如果真想不起來,我們再來取名?」

衣翩翩不抱希望地問,因為之前她已經反覆問過了好些問題,單煦簡直一問三不知,所以她嘴上雖然說要讓他再想想,但心底卻已經在盤算他的新名字。

殊不知,衣翩翩這麼一問反而正中單煦的下懷,他立刻揚著笑。「其實我腦中一直浮現一個字,但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名字。」

「什麼字?」

「煦。」

「怎麼寫?」衣翩翩道,他講話沒頭沒尾的,就只給了一個音,這是要她怎麼猜啊?

「我不知道。」單煦笑著搖頭。

當然不能知道,否則豈不是很容易露餡?

「那是姓還是名?」若是姓氏的話,那他就是姓「許」?可若是名字的話,那就有很多字要猜了。

「不曉得。」單煦還是搖頭。

他就是要讓她搞不清狀況。

「啊?」衣翩翩目瞪口呆,這到底算是有在恢復記憶,還是沒有呢?「還有別的嗎?你有沒有想起別的事?」

單煦搖搖頭,終于斂起笑容。

「我只記得有人喊我‘煦’……應該是在喊我沒錯吧?」單煦裝出思緒飄遠的模樣,卻在看到衣翩翩被他唬得一愣一愣時偷笑了。

「那我就叫你‘煦’吧!」衣翩翩說道。

在單煦的名字定案之後,衣翩翩終于想起他們站在灶爐前的理由。

「煦,我該煮飯了,你到旁邊……拿幾個盤子過來。」衣翩翩隨口找了個理由支開單煦,她可沒同意要讓他生火。

但單煦卻以行動表示他不想當個吃白食的人|他隨手拿了火鉗撥撥爐中的余火,然後又塞了幾根柴薪入灶,幾個動作下來倒還有模有樣,簡直不像是第一次生火的生手。

衣翩翩正想稱贊他做得不錯時,卻看到單煦拿著已經打通竹節的小竹管,對著爐灶就要猛力一吹!

「不行!」

但衣翩翩還來不及阻止,單煦已經呼呼呼地連吹了好幾口大氣。

一時間,爐灶里的陳年余燼全給吹上來,因為灶上還沒架上炒菜鍋,結果余燼一口氣就順著灶上的大洞全噴了出來,頓時整間廚房就像飄起了六月雪。

「咳咳咳……天啊,這里又沒有竇娥,也沒有人含冤,用不著在屋里大飄六月雪吧?」衣翩翩簡直不敢相信。

屋子里已經灰燼滿天飛了,單煦居然還有辦法繼續一口一口地猛力吹氣,似乎以為他多吹幾口,火就會升起來似的。

「煦,不要再吹了!就算本來升得起來的火,也被你吹熄了啦!」衣翩翩勉強

忍住想要咳嗽的沖動,縴手一揮,終于從單煦手中搶過那支快變成殺人凶器的小竹管。

天啊,她多年來生火煮飯都是用這支小竹管,從沒想過這小小的工具如果使用不當,就會造成可怕的後果,今天她可真是開了眼界。

說不定戲曲里唱「竇娥冤」時,就是用這一招制造六月飛雪的效果吶……被滿室灰燼嗆得頭昏眼花的衣翩翩這麼想著,她跌坐在爐灶旁一個用來看顧爐火的小凳上,決定再也不要讓單煦踫任何的東西。

「再讓我試一下,我很快就可以把火升起來了。」

單煦不死心地想再試一次,衣翩翩只覺得很無力,她抬頭想叫單煦放棄,卻忍不住先爆笑出聲.

「哈哈哈……你的臉……怎麼會搞成這樣啊……」

「怎麼了?」單煦模模臉,沒凹陷也沒缺洞,怎麼會讓衣翩翩笑成這樣呢?

單煦本來英俊端正的五官,尤其是以鼻子為中心,全沾上了灰白的陳年灰燼,看起來活像是戲曲里的丑角,而他的黑發也染上一層灰,看起來老了數十歲。

今天單煦所穿的是他原本所穿的華貴衣裳,那身衣裳自然也給毀了,看不出有任何高貴之處,反倒像是尋常百姓穿的粗布衣。

「你你你……你變成老頭子了……哈哈……」衣翩翮笑不可抑。仿彿是太久沒笑,今天一口氣全爆發開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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