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娘子選夫 第10頁

「老頭?」單煦見笑彎腰的衣翩翩已經無法給他答覆了,因此他走到儲水用的水缸旁,打開缸蓋往里頭一瞧。

天啊,這個糟老頭是誰?

他拍拍臉,卻只拍落一身灰,對于臉部的髒污根本沒有清除的作用。

「哈哈哈……你這模樣看起來好好玩……」衣翩翩還在開心笑著,完全忘了同樣身在爐灶旁的自己,又怎麼可能幸免于難?

「翩翩,你也好不到哪去,你現在也變成一個糟老太婆了。」單煦挑挑眉,壞心眼地把衣翩翩拉到水缸旁,逼她也看看自己的模樣。

「啊!這個老太婆是我嗎……」果不其然,衣翩翩也跟著驚叫出聲。

她本以為自己了不起是沾點灰燼、變得有些狼狽,結果卻根本不是這樣。

灰燼並不全是灰白的,偶爾也會有一些柴薪燃燒後變成黑屑的玩意兒,所以衣翩翩白女敕無瑕的小臉頓時成了小花臉。

「天啊,我好丑!」衣翩翩掩臉不想看,明明只是生個火嘛,怎麼會把兩個人都變成老公公和老婆婆了呢?

「沒關系的,你一點也不丑。」單煦笑著拉下衣翩翩的手,對他來說,即使她現在變成了小花臉,看起來仍是可愛得緊。

「你騙人,變成這樣了,怎麼會不丑……」衣翩翩嘟著嘴,水缸里的丑八怪也對她嘟著嘴,讓衣翩翩越看越氣悶。

「我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就不丑了啊!」單煦笑著輕輕攬住衣翩翩的肩。

水缸里,老公公和老婆婆也同樣並肩而立。

衣翩翩有些吃驚地看著眼前的畫面,明明分開來看都是丑八怪的老公公和老婆婆,當他們站在一起時,卻又讓人覺得好協調、好溫暖。

「兩個人在一起,一起老、一起丑,看起來就沒那麼丑了,不是嗎?而且我這模樣要比你丑得多,跟我站在一起,你看起來多可愛啊!」單煦笑眯眯地指著水缸里的老婆婆。

的確,在老公公笑容守護下的老婆婆,看起來的確可愛多了。

衣翩翩幾近入迷地看著水缸中的兩人,照她現在與世隔絕的生活,她不由得懷疑——將來會有個人跟她一起變成老公公和老婆婆嗎?

正當衣翩翩這麼想時,單煦輕輕地開口了。

「翩翩,你願意跟我一起變老嗎?」

衣翻翻大吃一驚,她轉頭看向老公公——不對,是看向單煦,卻在他滿是灰燼的臉上,看見一雙溫柔的眼眸,及一抹拒絕被灰燼淹沒的微笑。

「我是個失去過往的人,但我不在乎過去的自己是什麼人,也沒有興趣找回過往,我只希望未來能夠跟你一起度過,你可願意陪著我?」單煦說得認真,雖然在恢復聲音之後他不斷說謊,但這段話卻毫無虛假。

他已經決定拋棄過去的一切,只要未來的人生有她與他一同走下去。

活到這麼大,衣翩翩還是頭一次听到男子向她熱情告白,一時間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只能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為什麼不是你能決定的?」單煦皺眉不解。「還是我必須得先微求誰的同意,才能跟你在一起?」

單煦非常懷疑這個可能性,因為在這里將近三個月,這兒從來沒有任何訪客,也看不出有其他人居住的可能性。

如果她無法決定是否要接受他的情意,又有誰能夠決定?

但最後衣翩翩還是沒有開口,單煦不想把她逼得太急,所以只是默默地放下攬在她肩頭的手,改而拿起放在水缸旁的水桶。

「我去打水,你趕快生火、燒水,滿身灰燼的感覺很不舒服吧?」

說完,單煦拿著水桶離開,沒發現當他放手時,衣翩翩那悵然若失的表情。

雖然耍帥的拿著水桶走出來,但他才走到不遠處的水井旁時,單煦就立刻苦了一張臉.

他連生火都不會了,又怎麼可能會打水呢?

可雖說如此,現在的他也不能走回去說自己不會打水吧?男人的自尊心根本不允許單煦這麼做。

還記得他曾看衣翩翩做過幾次,只要依樣畫葫蘆的話,應該就不成問題。

因為方才生火的教訓,讓單煦不敢太過托大,他發現,這些日常生活的小技巧其實一點都不簡單。

單煦走到井邊,一個空桶就擱在石砌的井上,他記得井里頭有另一個水桶,只要把這個空桶扔下去,再把井中的桶子拉上來就行了。

這是件相當簡單的事,做起來也不太費力,因為這口水井設有滾軸,只要順著滾軸的方向,要拉起井中的水桶並不困難。

但單煦估錯一件最重要的事——

大病初愈的他根本沒有多少體力,加上方才在灶間的一陣手忙腳亂後,他到底還剩多少體力就更甭提了。

只見單煦費力地拉著繩索,但他拉了老半天,水桶也沒上升多少,他喘了一口氣,想休息一會兒再繼續。

結果,心念一動的瞬間,單煦手中的繩索居然就這麼溜了出去,眼見那水桶又要趺落井中,一道強而有力的力道突然扯住了不斷松落的繩索。

單煦嚇了一跳,他轉頭一瞧,竟是小金以尾巴纏住了繩索的一端,因此才止住繩索的滑勢,沒讓單煦辛苦半天的心血白費。

「小金?」單煦看著這條據說是被衣翩翩從蛋養大的金色蟒蛇,覺得它實在是太有靈性了。「你是來幫我打水嗎?謝謝你啊!」

單煦苦笑,現在連條蛇都比他有力氣,再這樣下去,他豈不是只能當個吃白食的食客?

有了小金的協助,水很快就打上來了。

當單煦舉步維艱地把水桶提回灶間時,衣翩翩老早就升好兩爐火,大又深的鐵鍋里自然是燒著水。

待單煦打回第三桶水時,鐵鍋的水也燒開了。

「煦,先別打水了,你趕快回房梳洗,我也要回藏書室梳洗,否則剛燒好的熱水都要涼了。」說著,衣翩翩又塞了一個裝滿熱水的水瓶給他。

衣翩翩迫不及待的模樣說明了她急切的程度,她真是恨不得快快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干干淨淨,滿身灰燼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單煦捧著水瓶回到房里,小金也扭著細長的身軀隨他回房。

其實這間房本來是屬于衣翩翩的,但在單煦出現後這里就變成他的房間,即使毒素已經完全拔除,衣翩翩也沒要求他換房。

她一直住在藏書閣,還說這是為了方便查閱書籍。

單煦知道這是她的體貼,藏書閣里只有一個小小的木板床,睡起來當然沒有這兒舒適,但他的體力尚未恢復,所以她才會讓出房間,好讓他可以睡得更安穩些,以便讓身體盡早復原。

他一邊清洗身上的髒污,一邊想著該怎麼讓衣翩翩明了他的情意。

她那句「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令他很是在意。

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她這樣一個妙齡女子選擇深居簡出的生活?她背後的秘密,他很想探究。

因為他知道,唯有通透地了解衣翩翩,才有機會走進她的心扉。

但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她信任他呢?

就在單煦思考的當兒,小金卻在房里四處爬行,這兒鑽鑽、那兒鑽鑽,找到什麼洞就要進去晃晃,也因此制造了不少噪音。

「小金,你在做什麼啊?你應該不會喜歡又被關在籠子里吧?」單煦皺眉。

小金總愛到處爬爬走,也因此常弄得一身髒,逼得衣翩翩把它關在籠子里。但小金太過聰明,即使關在籠中也能月兌逃,這一人一寵的攻防戰總是不斷地上演。

匡啷啷……

一件木制的用具在小金的扭動中,從原本安靠在牆邊的位置重重地摔落在地,幸好這件用具造得相當堅固,因此並未就此摔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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