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鷹奪愛 第5頁

「是啊,這都是因為夜二爺為我們教……為我們主子保護祟鎖,所以主子才會特別交代,一定要好好招待您!」另一名男子涎著口水。

夜離默不吭聲,只是靜靜飲著水酒,再隨手挾起桌上的鮮魚料理,假裝自己沒注意到男子險些月兌口而出的話。

夜離完全不清楚究竟是誰雇用他,僅能靠這些人不經意泄露的口風猜測。

當初對方上黑鷹堡時,說什麼也不肯透露身分。平時若是這種委托,夜離壓根兒不會答應的,但他當時也不知是被什麼鬼迷了心竅,居然覺得保鑣的工作或許會很有趣,又能借機四處游走,暫時遠離待了許久的大漠,便一口答應下來。

但幾個月下來,夜離的想法大大改觀。

畢竟他可是不分日夜被襲擊的人,所以夜離認為自己有權知道雇主的事。

雖說祟鎖中擁有藏寶圖的傳聞非常誘人,但也不該這麼夸張的攻擊他吧?

尤其在夜離原本低調的旅途被迫浮上台面後,更讓他覺得,這背後肯定有什麼陰謀。

以往他遭人襲擊,總是在落腳後才會出現攻擊者,但是最近,他一抵達目的地就會遇上埋伏,這種情況越來越多,顯然他的行蹤曝了光。

即便夜離有心打探,但這些人的口風實在太緊,讓他心里沒有半點底。只能勉強判斷出雇主的資金雄厚,而且組織龐大,才能應付他行遍大江南北的昂貴支出,並安插這些遍及各地的暗樁。

夜離漠然听著兩位招待者言不及義的介紹,說這間青樓有多難進來,尋常百姓可是連靠近一步的資格也沒有,徜若隨便闖入可是要被砍斷手腳……

瞧他們說的,彷佛這里是什麼深宮內院。夜離冷冷一笑,全然不被眼前的紙醉金迷引誘。

不過這青樓的確特殊,整座建築傍水而居,在飲酒作樂的同時,還可以欣賞江河風光,像現在他們所在的涼亭正有最好的美景。

「我說這鴇娘的動作也太慢了吧?我們都坐在這里這麼久,柳煙卻還沒到。」招待者之一抱怨道。

即使他們身後有數位樂姬在彈奏佳曲,眼前又有點點漁火映著江水美景,但如果沒有柳煙陪伴,那特地上這兒又有何意思?

「抱歉讓幾位大爺久等,柳煙這不就到了嗎?」鴇娘呵呵笑著,領著一名身形婀娜的女子緩步而來。

夜離冷眼瞧著,身旁兩名招待者一看到柳煙出現,就一臉發呆樣,說不定根本是他們兩人想見花魁柳煙,于是拿招待他當做幌子。

也罷,至少這里的酒還不錯,不愧是有名的青樓。

夜離埋頭飲酒的同時,鴇娘已領著柳煙走到他們身旁。

「三位大爺,這一位就是我們『醉臥美人膝』的柳煙姑娘。」鴇娘還是呵呵直笑,但只有鴇娘自個兒心里明白,她現在承受了極大的煎熬。

「柳姑娘嗎?!」兩名招待者早就笑得合不攏嘴,現在柳煙都走到他們身旁,更是瞧得兩眼發直。

四周浮動的香氣令夜離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向柳煙。

這兒是青樓妓院,哪個姑娘不是用粉撲得香噴噴地?但柳煙身上的香味不同,夜離覺得那味道有些熟悉,不是那種脂粉氣味的艷濃香氛,而是非常輕淺,像是發自柳煙身上的溫馨氣息。

柳煙的確是個大美人,彎彎的翠眉綴著兩丸黑水銀般的盈盈水瞳;粉女敕女敕的紅唇微啟,彷佛隨時會出聲歌唱;白皙的肌膚襯著一身紅紗水袖,彷佛一團張狂的火焰;高高束起的腰身更顯得柳腰縴縴、不盈一握,教人不由得想看她待會兒翩翩起舞時,會是如何曼妙動人?

兩名招待早就看痴了,他們曾幾何時見過這麼美麗的人兒?

只有夜離微微斂眸,表面上不為所動,但心底已有盤算。

如果他沒看錯,方才與柳煙雙目交會的一瞬間,他瞧見她眼底燃起一簇熟悉的火焰,雖然那抹火焰旋即就消失無蹤,但夜離已經完全收進眼底。

夜離明顯與其他人不同的反應惹來柳大美人的注意,因為她早已習慣男人奉承贊嘆的目光,所以對夜離的冷漠感到頗為新奇。

「這位公子貴姓大名?」粉唇輕啟,吐出動人清脆的字句。

听見她的聲音,夜離忽然想起黑鷹堡的一對琉璃杯,那是黑鷹堡主,同時也是他的結拜大哥──黑嘯天輾轉買來的珍貴物品。

大哥非常珍愛那對琉璃杯,夜離也曾經見過幾次,琉璃杯薄如蟬翼,連光線都能穿透杯身,如果輕輕敲擊杯身,還可以听到非常清亮美好的聲響,就像此刻柳煙的聲音。

「這位公子是?」柳煙又問了一聲,但夜離仍是沒有開口。

似是擔心夜離的疏冷會惹惱柳大美人,一旁的人立刻招呼柳煙落座。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自從柳煙出現之後,涼亭後方的樂姬就頻頻出錯。但是有美人在側,誰會有閑工夫去听那些演奏?

但夜離可不這麼想,在柳煙落座的同時,一把薄薄的刀片已然滑進他掌中。

「看來這位公子對我不感興趣。」

美人輕擰眉尖,微憂的模樣立刻惹得兩名招待連連替夜離賠罪。

「柳煙姑娘,妳千萬不要這麼說啊,絕不是妳不好,真的!」

「是啊,夜公子一向冷漠慣了,妳別介懷。」

「別說什麼介不介懷的,我們『醉臥美人膝』的姑娘沒那麼小氣……」鴇娘笑呵呵的端來一壺新酒,讓柳煙親手斟上四杯,再一一派給在場的三名男子。

「三位公子,柳煙敬你們一杯。」

柳煙端起酒杯作勢欲飲,一旁的兩名招待已經忙不迭地將酒水一飲而盡,唯有夜離,連杯子都沒踫過。

「夜公子,我斟的酒你不滿意嗎?」柳煙柔聲問道。

柳煙的模樣嬌美,風情更是柔媚無雙,但夜離瞧著她,卻笑了。

在夜離發笑的下一瞬間,柳煙揚手,一抹銀光已在她手中閃耀。

但柳煙的速度還是不夠快。

「當」的一聲。再一次,她又失敗了,夜離手中的薄刃精準地擋下她的攻擊。

「妳怎麼突然轉性了?害我好不習慣。」夜離還是笑著,像是沒瞧見兩名招待突然倒在桌上的模樣。

如果讓那兩位被迷藥迷倒的接待者看到夜離此刻的表情,絕對會懷疑這不是夜離本人。

夜離是個獨善其身的人,只有他感興趣的人事物,才能得到他的注意。而此刻他對著霍火兒微笑,正說明了他覺得霍火兒與眾不同。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柳煙?」霍火兒直皺眉,枉費她還特別花了心思扮成柳煙,結果夜離根本沒有上當嘛!

「大概是妳一走進來的時候。」夜離一臉不置可否地說道。

「這麼厲害?!」霍火兒難以置信,雖然她也不覺得自己能假扮花魁多久,但照夜離的說法,她根本就是一上場就馬上被拆穿,這令霍火兒無法接受。

「花魁的手是不可能長繭的。」他以指尖輕輕摩挲她掌心上長年握刀而磨出的繭。

霍火兒渾身一震,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居然落入他的掌握中。

「你果然是個登徒子!」霍火兒抽回自己的手,同時再次發飆。

夜離有些疑惑為何同樣的情況會再次上演,他並不是有意要做登徒子的,但這回他好像不能再自圓其說,說這一切只是個意外,畢竟他連自己的手為何會擅自抓住她的手都不曉得。

少了一層蒙面巾的阻擋,霍火兒的怒斥聲遠比上回更加高昂。

「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嗎?」夜離好聲好氣地問道。

為免像上回那樣中途讓她溜走,這次,他至少要知道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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