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膽小鬼 第19頁

李光昕狠狠地瞪了那個烏鴉嘴的男人一眼,然後轉身繼續試裝。

「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

回到範雅築的屋子,她呆坐在沙發上,任金澤美像屋子主人似的在屋里忙進忙出,為她張羅著。

「來,小築你先喝點水吧。」金澤美把一杯水放在範雅築面前。

但範雅築的視線卻越過那杯水,看向前方的某一點,也不知她在想什麼。

「小築,你別這麼灰心嘛!現在知道實情,總比結婚後才發現事實要好得多,你現在還來得及解除婚約,可以徹底把李光昕那個混蛋踢得遠遠的。小、小築?」

金澤美嚇了一跳,因為毫無預警地,兩行淚珠從範雅築臉龐滑落。

「小、小築,你別哭啊,那種混蛋不值得你為他流眼淚。」金澤美手忙腳亂地拿出面紙為她拭淚,但不管她怎麼擦,眼淚依然不斷涌出。「小築,你如果真的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啊,這樣子默默流淚不好耶!」

範雅築像是听若未聞,只是繼續默默流淚。

不知道這樣維持了多久,範雅築忽然轉頭看向金澤美。金澤美嚇了一大跳,因為她哭了好久好久,她幾乎要以為她會這麼哭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小築,有什麼事嗎?」

「你先回去吧,我沒事了。」

淡淡的語氣如是說著,若不是範雅築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她真要以為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小、小築?」範雅築的異常冷靜,反倒教她擔心不已。

「美美,你說的很對。我早就該做出決定了。」依然是淡淡的語氣,但當中的堅決,卻是範雅築這輩子從未有過的。「我不會做傻事的,美美,你放心啦。我只是想要一個人安靜的休息一下。」

「這……」金澤美看著她平靜的臉孔,雖然還是有些擔心,卻也知道她的確是需要獨處一下,有時朋友的陪伴反而無法讓她休息。

「好吧,今天我先回去。但你要答應我,如果你心里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說,或是需要我幫忙的,不管是什麼時間都可以打電話給我,只要你說一聲,我就會立刻沖過來陪你,OK?」

範雅築輕輕點了個頭,算是答應了。金澤美這才不甘不願地離開,離開之前還再三交代,有事一定要找她,如此耗了一陣子,金澤美終於走了。

必上大門,範雅築虛月兌似的背靠著門板跌坐在地。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範雅築把臉埋在掌間,腦筋還是混沌一片。

老實說,到現在她還是無法接受這個打擊。

認識李光昕十年了,她一直以為他了下起就是愛耍要她、逗著她玩,以往不管他怎麼欺負她,至少絕不會對自己說謊。

但這次……這次他居然騙了她……

她無法接受他以這樣的態度看待婚姻。

現在她才發現,他甚至不曾說過喜歡她,會不會連這場婚禮都只是他的一場游戲?

這才是最讓她無法接受的!

心,有點涼了。

範雅築苦澀地笑著,滿腔的愛意仿佛被人當頭澆了盆冷水,對於婚禮的期待也完全破滅。

但五天後就要舉行婚禮了,而剛才看李光昕的態度似乎也不打算取消,可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有辦法把自己嫁出去?

正當範雅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驀然听見門鈴聲。

以為是金澤美去而復返,範雅築也沒先確認來者便開了門。

然後,她在看清來者面孔的瞬間,立刻把門甩上。

生平第一次被人當面甩上門,李光昕適應得很好,他只是平靜地問︰

「小築,你冷靜點了嗎?」

我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啊?!範雅築好想這麼對他大吼,但生性溫和的她能做出甩門動作已經是最大極限,哪有可能再窮凶惡極的吼人?

所以她只能這麼說——「我不能嫁給你。」

「你再說一次。」門外的李光昕擰眉,懷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會有婚禮了!」當第一句說出口之後,接下來就容易多了,這次範雅築下再遲疑,大著瞻子喊道。

「婚禮是不可能取繃的,你自己清楚得很。別忘了,再過兩天伯父伯母就會從日本飛回來參加婚禮,你有辦法當面告訴伯父伯母婚禮為什麼取消嗎?」李光昕壓下心慌,抓緊了範雅築做不到這一點。

「我、我可以試著去做。」但事實是,光想到要告訴爸媽她不嫁了,範雅築就慌得不知該怎麼辦。

之前在電話里得知她要結婚的消息,爸爸媽媽高興得不得了,現在要是說不嫁了……天知道他們會有多失望。

「你做不到!」沒有半絲遲疑,李光昕狠狠給了她一擊。「你沒有那個膽子從婚禮上逃開,你也不可能讓伯父伯母失望。五天之後,你一定會出現在婚禮上!」說完,李光昕轉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沒錯,他所認識的範雅築十年來一直是個超級膽小表,逃婚這種事情她絕對做不出來,所以她一定會乖乖走上紅毯的。

李光昕刻意忽視心底不安的聲音,如此說服著自己。

另一頭,門內的範雅築听完他戳破她總是缺乏勇氣的事實,只能呆愣在原地。

李光昕說得沒錯,她的的確確沒有那個瞻子,但被他這麼一針見血地道出,卻意外地讓範雅築心中升起一股熊熊怒火。

難道她永遠只能做膽小表嗎?!

一切的答案,就待五天後揭曉。

第十章

五天後

這場婚禮的氣氛非常沉重。

事實上,除了新郎以外,所有人都笑不出來。

只見新郎保持招牌斯文微笑,絲毫不受其他人滿瞼狐疑不安的情緒影響,安靜地站在紅毯彼端,等待著那個早在一個鐘頭前就該出現的新娘。

「喂喂,都已經一個鐘頭了耶!我們還要再站下去嗎?」伴郎之一與身旁的同伴咬耳朵,頭一回遇到落跑新娘的婚禮到底該怎麼收場?

「光昕不肯動,我們走得了嗎?」另一個人白了發問者一眼,光昕看起來好像笑得很和善,但身為他的好友都知道,他現在的心情肯定極度惡劣。

偏偏唯一能改變他心情指數的人已經落跑了,這下教他們這票伴郎能怎麼辦?只好陪著他罰站啦!

正當伴郎們還在咬耳朵的同時,一對夫婦走到李光昕眼前。

「光昕,你跟小築是怎麼了?」問話的是範雅築的父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時候李光昕已經要喊他岳父了。「吵架了嗎?」

「是有一些誤會。我瞞了她一些事……很重要的事。」

範父听完後,只是點點頭,沒有多加責難。

李光昕看著眼前滿臉溫和的範父,通常要是遇上這種事,做父親的不都是氣呼呼的質問他到底瞞了什麼,怎麼可能還保持好脾氣?

而另一旁的範母,看來雖然有些擔心,卻也沒有任何發火的跡象,更沒打算責備已經認錯的李光昕。

所以說,範雅築的性格還真是其來有自。

「年輕人有誤會就該好好解釋清楚,如果你真想跟我家小築過一輩子,更應該把話說清楚。那孩子雖然老是迷迷糊糊、好像很好騙的樣子,但她骨子里其實是標準牛脾氣,要真氣起來可是沒完沒了。」

範父溫和微笑著,仿佛逃婚的不是自家女兒,甚至輕松得像在說逃婚並不是什麼大事,他的口吻更像在閑聊天氣般自在。

「所以說,等你們把誤會解開了,再來重辦婚禮吧。現在就別耽擱大家的時間,讓賓客們先回家休息好不好?」範父依舊和善地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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