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說——」
你看、你看,才正說著呢!她又要提問題了。
「綾小路小姐是今天早上才從台灣搭機過來的,怎麼跑到那里去了呢?」
「因為‘那件事’的關系,所以家父安排我到台灣散心。」綾小路步還是一臉大家閨秀式的微笑,從容不迫地答道。
不怕、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可是以水銀組做為目標,只要自己能達到水銀姐的一半水準,她就一定能通過這一關的。
要讓所有人都相信她是綾小路步,至少要能取信于時雨承太的家人,如果連他們都無法相信,那往後的戲她也不用演了。
「是這樣嗎?那時你一定嚇壞了吧?綾小路小姐。」麻衣女乃女乃心疼地擰著眉,好聲好氣地詢問著,就像一個關心晚輩的長者。
其實,早在一個月前,綾小路步就該來拜見時雨家的長輩,但沒想到在出發之前,她所要搭乘的座車竟遭人放置炸彈。
雖然最後沒有任何人員傷亡,但訂婚宴也因此向後順延。
「謝謝女乃女乃的關心,我現在已經沒事了。」綾小路步微笑地,把事先想好的答案一一道出。「因為在台灣玩得太愉快了,所以我一直待到今天才肯離開。至于我的行李,也請東京的家里直接寄過來,今天應該就會收到了。」
她的行動尚有來自綾小路家的直接支援,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會被人識破她偽裝為綾小路步的事實。畢竟,有任何證據會比綾小路家的人,親口證實她就是綾小路步,要來得無法動搖嗎?!
但無論如何,她仍希望能靠自己,讓他們相信她就是綾小路步。因為,未來她所要面對的人,可不只眼前這三位。
「是嗎?」撫于太女乃女乃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從她臉上的表情,無法探知她對綾小路步所說的話,听進了幾分。
「暫時應該沒別的問題了,正當綾小路步松一口氣時,撫子太女乃女乃忽地又道︰
「听說綾小路小姐在茶道上頗有心得,我們何不移往茶室,喝一杯茶呢?」
茶道?!
乍聞這個名詞,綾小路步心底暗暗一驚,沒有人說她要表演茶道啊——
第二章
看著另外兩位長輩,皆點頭贊成撫子太女乃女乃的意觀,綾小路步幾乎忍不住逃出房間的沖動了。
見鬼的,他們不是黑道嗎?!
為什麼連茶道這麼風雅的事情,也要插上一腳?!
綾小路步不由得在心底暗暗慘叫著,一點也不想踏進茶室一步。
「太女乃女乃,我現在的衣著,恐怕不適合踏進茶室吧?」綾小路步現在只抱著能拖一時是一時的心理,拼命想要阻止撫子太女乃女乃。
「綾小路小姐何必拘泥于形式問題,喝茶注重的還是自己的心。」麻衣女乃女乃不明白綾小路步的心理掙扎還當她真是為了沒有適當服裝的問題而裹足不前。
麻衣女乃女乃的話,點醒了綾小路步一件事,倏地,小臉亮了起來。
「沒錯、沒錯,喝茶最注重的便是一字曰‘心’。我現在是初來乍到,心緒浮動不平,根本沒辦法達到‘和敬清寂’的「清」字,如果真踏進了茶室,根本就是侮辱了茶道,何不等過陣子,我的心情平靜了,再進行茶會也不遲?」
綾小路步勉強搬出茶道的本義——「和敬清寂」,再以自己心神未定,無法達到「清」字所講求的心無雜念,試圖說服眾人。
為了逃出茶道這玩意兒,要她說什麼都沒問題。
听到她的回答,撫子太女乃女乃的眸光閃了一閃,眼前這娃兒,想來社子里還有幾滴墨水,居然還說得出千利體提倡的茶道本義。
繞小路步轉頭看向自己身後那個,從頭到尾沒吭半句話的男人,希望他能開口救救自己,她可一點都不想踏進茶室可!
他跟自己算是共犯耶!如果她被抓包,他也月兌不了關系的。
許是接收到她求救的訊號,時雨承太果真開口道︰
「太女乃女乃,繞小路小姐才剛剛下飛機,就直奔而來,她大概是真的累了,何不過幾天再舉行茶會?」
沒錯、沒錯。過幾天、過幾天。
最好過他了兩個月再舉行條會,到時她人就不在這里了。經小路步拼命點著頭,非常贊成時雨承太的意見,但他的下一句話,卻差點讓她跌破眼鏡。
「……等經小路小姐休息夠了,我們正式舉行一次茶會,把綾小路小姐介紹給太女乃女乃的那些茶友,豈不是更好?」
天啊——他在說什麼鬼話?!
「這听起來不錯……那就照你說的來辦吧!」
哀子太女乃女乃點點頭,這事就此定案。
喂喂喂——我沒有答應啊——
綾小路步在心底哀嚎著,但似乎沒有人听得到的的心聲,就見時雨承太後角微微勾起,揚起一抹淡不可見的笑痕,道︰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雖然心底已經不知道把他罵過多少次,但綾小路步表面上仍是維持著,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
「是嗎?既然時雨先生這麼說了,那我也只有獻丑了。」
水銀姐行事準則二︰就算委托人搗亂,也要以完成任務為第一優先。
呵呵呵……笑啊!繼續笑啊!綾小路步拼命保持著笑容,否則,她好怕自己會不小心失手殺死委托人。
不知道男人的脖子合起來會是什麼滋味?
「好了,會面就此告一段落,綾小路小姐,我這就帶你去你的房間休息。」
「那就麻煩時雨先生了。」她非常忍耐地向他道謝,天知道她多想撲向前,把時雨承太殺了。他不幫忙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扯她的後腿?!
而且,她有種預感,他根本就是耍著她玩,想看她出糗罷了。
「綾小路小姐,很高興與你會面。」慈樣的麻衣女乃女乃,相當開心地與綾小路步道別著,看得出來她的確很喜歡綾小路步。
「我也非常高興。」
綾小路步恭敬地一一與三位長輩道別,這才起身與時雨承太一同離開。
在離開之前,她忍不住多瞧了時雨承太的父親——時雨繼太一眼。這位父親大人從頭到尾沒開過口,沉默到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只除了……他偶爾會以相當復雜的眼神瞧上她一眼、除此之外,他的態度只是一徑地沉默,像個旁觀者般看她與其他人的互動。
這與她所知的時雨繼太非常不同。
四年前還是太刀盟盟主的時雨繼太,絕對是個野心十足的人,雖然年逾六十,但他絕不是會因年歲增長,而磨損志氣的人。
再說,四年的時間,有可能讓一個野心分子,變成如今這老僧人定的模樣嗎?!
有問題,非常有問題。
但問題是到底出在哪里,綾小路步就說不出來了。
隨著時雨承太的腳步,兩人穿越重重深合,正當綾小路步以為,自己會迷失在這似乎永遠走不完的回廊時,時雨承太終于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里了。」
推開拉門,綾小路步的行李已然寄達,那一大箱的行李,也由專人處理妥當,綾小路步只需把衣服拿出來穿上即可。
綾小路步走進內室,一確定沒有人監視他們,立刻卸下大家閨秀的面具。
「時雨先生,你怎麼可以隨便為我答應要舉行茶會?!」
「我記得……我向迅雷保全要求的人,可是一個精通日文,以及茶道的保嫖。難道你現在是要告訴我,你辦不到嗎?」
時雨承太的態度悠哉,仿佛他已經篤定了,綾小路步不可能說,自己達不到他的要求。
「我身為迅雷保全的保鏢,怎麼可能砸了自家招牌?!」綾小路步大聲說著,怎麼也不肯讓時雨承太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