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緊夫君金大腿(下) 第8頁

新房中的熱鬧吵雜在金玄霄回窩後終告結束。

春宵一刻值千金,婦人們在快手快腳安置好新娘子之後,原本擠著一屋子的人眨眼間退得干干淨淨,連陸曉晴也隨大娘大嬌們離開。

今日成親,樂鳴秀並非罩著什麼都瞧不見的紅頭蓋,而是頭戴珍珠串簾遮面,透過串串瑩白珍珠間的細縫,多少是能窺見新郎官的模樣。

她覺得金大爺當真豁出去,難得他願意舍黑就紅啊。

娘親為他備上的大紅喜袍與她的嫁衣是一成套的,本以為當新郎官的他頂多僅能接受在胸前系朵喜彩,又或者系上紅腰帶,未料他從頭到腳著裝完整,連一向由它飄飄飛蕩的散發都仔細梳妥,還束紅緞、簪紅花。

他這般配合自然令她家阿娘開懷,而娘親開懷,她自然跟著開懷。

端坐在榻上的新嫁娘已被婦人們扒掉嫁衣,身上穿著的中衣中褲亦是喜氣吉祥的正紅顏色,她媒首略偏打量他,對他這身新郎官的裝扮看得像似入了迷。

金玄霄在外頭場子與前來賀喜的親朋族人們喝了不少酒,盡管千杯不醉、海量通天,卻怕酒氣太濃要薰壞剛得手的媳婦兒,所以重新踏進新房之前他又一次沐浴漱洗,散了散酒氣才回窩。

此時他起腳朝自個兒的新婦施施然走去,立定,屈指勾起她的秀顎,笑得像個強搶民女入山寨的惡霸。

「折騰了一天,終于能光明正大叼你回窩,本大爺可以好好來品嘗了。」他捏捏她柔潤下巴,又道︰「先喚一聲好听的來听听。」

樂鳴秀聞著他身上淡淡酒香,雙頰浮紅雲,想了想便應他所求——

「夫君。」

金大爺眉微挑,甚滿意她的乖巧。「再喚。」

她露齒一笑,甜甜又喚,「夫君。」

他傾身吻住那張甜美小嘴,深入淺出地纏綿溫存,好一會兒才放開,吐著溫燙氣息道︰「俗話說『夫字天出頭』,媳婦兒往後都要乖乖听為夫的話,你乖,為夫自會好好疼你,你要不乖嘛……哼哼哼。」大爺耍惡霸耍上癮了。

樂鳴秀眨著靈動杏眸,擺出小兔兒溫馴模樣,乖順頷首。

「自然都听夫君的,夫君那樣英明神武、機智過人,那樣有勇有謀、剛毅剽悍,秀秀對夫君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又如大河潰堤一發不可收拾,夫君高尚的品德便若一座巍峨高山,令秀秀景仰不已,哪怕海枯了、石爛了也要追隨到底。」

金大爺眯起雙目,磨磨牙。「秀秀又來『虛與委蛇』這一招嗎?」

她訝異地瞪圓眸子。「怎麼會呢?夫君又不是委蛇,要嘛也是『虛與猛豬』,畢竟夫君生肖屬豬。」接著她就被「猛豬」拱得往後倒,腋窩和腰間受到嚴酷攻擊,男人的十指直往她最招架不住的地方搔去。

她驚聲尖叫,混著清脆笑音不斷討饒——

「不行!啊啊——停手停手,是秀秀錯了,秀秀認罰,但、但不能這樣懲罰啦,夫君……金大爺……秀秀的好夫君,求求你了……」胸脯明顯鼓伏,喘得厲害,柔軟青絲在繡著花開並蒂圖樣的紅榻上鋪散開來,襯得玉顏更嬌,美不勝收。

金玄霄重重啄吻她的唇,接著將她拉起。

「罰你為我散發寬衣。」他嗓聲沙啞,瞳底熾熱。

樂鳴秀遂听話從令,小手開始在他身上忙碌,先是取下他頭上簪花、解開發帶,接著是他的腰帶和外袍。

不僅為他散發寬衣,她還下榻幫他月兌靴卸襪,更去備著冷熱水的里間端來一大盆熱水,服侍他洗腳。

然後移開水盆,她委身坐在踏幾上,將他麥色的大腳丫擱在自個兒屈起的膝頭,用白棉布仔細拭干水珠子。

「嗯,行了。」樂鳴秀笑語揚睫,唇上笑弧在望見金大爺的神情時驀地微凝。「呃……怎麼了?是我臉上沾到什麼嗎?」

金玄霄直直瞅著她好一會兒,搖了搖頭,跟著探指撫上她的頰,輕沉道——

「只是突然有了真實感,覺得本大爺真娶到媳婦兒了。」

原來有個房里人、有個知心人來噓寒問暖般疼惜著……是眼前這樣的景象、這般的感受。

樂鳴秀听到他的回話先是一怔,心疼的感覺很快涌上,她是如何心疼金玉磊,此際便是如何心疼他,然金玉磊還有他這個阿叔撐起一片天,而他呢?

她後來才知他早失怙恃,長兄承下族長之位又英年早逝命喪于北蠻狼族之手,他被迫接下獵狼族族長之位時,靈蘊與神識才因她陰錯陽差的助力回歸正軌不久,怕是他當時根本厘不清自身究竟發生什麼變化,就得頂著一口氣扛起全族重任。

他把自己活得囂張猖狂,活得頭頭是道,活得令眾人望其項背甚至望塵莫及,但,她依然心疼他。

甫握住他撫頰的手,她人便被他展臂撈將上去,親匱地橫坐在他腿上、困在他懷里。

「秀秀要永遠待我這麼好。」聲音從他喉嚨深處蹭出,心跳激昂。「你永遠這個樣子,我、我必也肝腦涂地回報你。」

樂鳴秀听著不樂意了,皺起巧鼻,眯起汪汪水眸。

她大膽地輕掐他一雙厚耳,立時察覺到他渾身一震,氣息都不對……但,她仍沒放手,不但沒放,還覺觸感絕佳地搓揉一番。

「我就要你好好的,長命百歲陪著我一塊兒變老,誰許你肝腦涂地了?」

男人傻了似,靜靜將臉埋進她秀發中,吸食她的香氣。「嗯……」

樂鳴秀撫著他的頸項,緩聲又道︰「這一次弭平赫夜族阿思克的反叛,僅是將北蠻狼族的爪子打收了回去,我知道,北方部族聯盟遲早是要與北蠻子對決,為求長久安居,削弱北蠻狼族勢力,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如此方能一勞永逸。」

那綿軟小手的撫觸對金玄霄來說很受用,他賴了她好一會兒,聲音才慢悠悠逸出——

「遲早是要收拾敵人的,秀秀莫怕,為夫還要長命百歲陪你。」

她立時道︰「我怕。所以金大爺你得讓我跟著。」

金玄霄抬起頭,眉目間的神氣有些高深莫測,薄唇似滲笑意,一樣莫測高深。

樂鳴秀管不了那許多,再次表明。「我知道很快就要往北邊開打,很可能要一路往北打過去,之前我們說過的,你很強,我也強,強強聯手,打起架來快狠準,穩贏不輸,所以你總歸得帶上我才成。」

「為夫都不知道秀秀這麼離不開我?」他語氣戲謔。

「我跟你說真的。」她表情認真。

下一瞬,樂鳴秀就被送進床鋪內,入眼盡是大俗大雅的正紅,紅榻、紅被、紅枕,上方還布置著喜彩喜緞。

床幢外的龍鳳紅燭靜靜燃著,燭光透進,令幢子里皆著紅色中衣的一雙人,那身形輪廓亦都暈紅暈紅的。

然後……她家金大爺又開始「大狗上身」,熱呼呼的身體蹭著她,鼻子直往她耳畔和頸窩努,邊努邊沙啞低語——

「既然說真的,那秀秀欠下的債是不是該還一還?」

「我哪有……哪有欠、欠什麼債?」她身子無法克制輕輕哆嗦,耳後一方肌膚十分敏感,而金大爺似乎頗為了然,似有若無地撩撥。

他好脾氣般咧嘴一笑。「怎會沒有?你說要我帶著你打架,把北蠻子趕出赫夜族,只要我照辦,往後我頂著鼻子想嗅哪兒、想往哪兒鑽,秀秀都任著我來,且配合到底……為夫確實照辦了,那秀秀也得兌現承諾才好啊。」很大度溫柔地提點。

「唔……」噢,她記得的,那日為求金大爺點頭讓她隨行打仗,確實允了他那樣的事。

欸,怎麼這種事他也能記得牢牢的?明明臉皮那麼厚卻還會時不時偷偷害羞,她家金大爺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怪又這麼莫名可愛?

「那、那許下的承諾我也沒說不遵守……」她說得小小聲,想起他最喜歡嗅聞的身體部位,十根腳趾頭不禁蜷縮了縮。

紗幃內,男人的瞳底彷佛躍著火,眼神熾熱,灼得她皮膚細細麻顫。

他再次咧嘴笑開,兩排白牙在暈紅幽微中格外顯眼。

「秀秀果然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擇期不如撞日,既然咱們倆都窩上榻,今夜不如就讓秀秀來兌現諾言吧?」長指拉開她的衣帶,緩緩探進去,模到她的褲帶又慢慢扯松,同時哄道︰「秀秀躺著就好,放松躺好啊,睡著了也無妨,為夫自能大快朵頤,會把自個兒喂飽的。」

她最好是躺著就好!

最好是能夠放松!

最好是有本事睡著!

事情都到這分兒上了,也沒什麼好矜持,來吧來吧,她接招就是。

她也探指去拉開他中衣衣帶,模索他的勁腰,跟著扯松他的褲頭,小手貼著他熱燙的皮膚胡亂撫模。

男人沙嗄笑語蕩進她耳中,既歡愉又隱忍的問——

「秀秀怎把眼楮閉上,還閉得那麼緊?閉著眼楮不好意思看,兩手倒是忙碌,這樣算不算是某種掩耳盜鈴之舉?」

聞言她驀地張開雙眸,臉紅過腮,神情略委屈。「是夫君說要盡情嗅聞的,這麼做還不是為了配合你?我、我揉揉你,你也揉揉我,再相互揉揉蹭蹭,身體泛紅發軟了,氣味就會變得更明顯、更飽滿,不是嗎?」

她身上動情的味道帶動靈蘊散出的香氣,金玄霄為之著迷不已。

知道她是為了他才積極主動,他大爺樂上加樂,「吃掉她」的念頭又一次動蕩神魂,洶涌無比。

他吻住她,低低笑道︰「是的,是啊……相互揉揉蹭蹭,身子軟了,滋味就更豐美秀秀,你真好,待我真好。」

第十二章  逆天的靈能(2)

男人不能寵。

樂鳴秀自和金大爺打上交道,一路走來,到得如今最最深切的體悟就是——

男人真真不能寵,一寵就索求無度、羞恥無上限。

即便成親之夜已過去大半個月,她每每無意間回想起,場景無須多,只要一、兩幕突然浮現腦海,都夠她羞恥到揉發揉頰,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個兒埋掉。

以為兩具身子再纏綿深入,左不過在蒼野詭域那座奇異洞窟里發生的那些,誰知金大爺既是狗也是狼還是猛豬,狗鼻子嗅聞,狼爪禁錮,猛豬狠拱,屬性復雜到教人發指。

他說要盡情嗅食,不是假話,完全沒在客氣。

「噢!」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哀嘆,她把臉蛋往手心里一埋。

這座溫暖的羊皮主帳里可不止她一人。

這陣子身高像有些抽長的男孩隔著鐵力木矮幾與她對坐,幾上擺著棋盤,盡管一大一小對弈,樂鳴秀的棋力明顯被孩子甩出好幾丈遠,這還是孩子偷偷讓子之下的情況,若不讓子,怕是干脆就甭下了,免得大人的自尊心受傷過分嚴重。

但金玉磊是喜歡跟嬸娘下棋的。

雖說他家嬸娘悔棋,藏棋等等耍賴行徑多了去,他還是喜歡……喜歡賴在嬸娘身邊,覺得急乎乎地悔棋又偷偷模模藏棋的嬸娘好好玩,只是眼前的她究竟怎麼了?

是嬸娘提議要下棋的,卻非常心不在焉。

也不知她腦袋瓜里轉些什麼,一會兒面紅耳赤,一會兒皺眉皺鼻,一會兒又嘆氣搖頭,讓他小小心靈也跟著緊緊張張。

「嬸娘這是怎麼了?」

望著使勁揉起雙頰的樂鳴秀,金玉磊有些目瞪口呆,但很快回神甩了甩頭,老成道——

「嬸娘是擔心阿叔在前頭戰線上遇難嗎?別操心啊,阿紫不都飛回來把戰事回報了?阿叔領著部族聯盟步步進逼,定能替磊兒的阿爹阿娘、替當年力抗北蠻而死的獵狼族族人以及北方各族的朋友討一個公道。」

今日是北方部族聯盟打入北蠻狼族地盤的第五日。

她與金玄霄的婚事甫辦完不到三天,北方各部族長再次集結黑石堡,定下征討北蠻狼族的日程及策略。

所以他們現在就在敵人地盤上,嗯……不對,應該說,他們現在就在曾經是敵人的地盤上穩穩紮下營帳。

她和孩子完全听從金玄霄的命令,乖乖待在後方不添亂,而傷兵營亦建在後方,樂鳴秀每日皆會過去探視,同樣將傷兵的傷勢分出輕重緩急,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盡量救治。

當然,她是木靈族不世出的最強靈能者,又尋到同為靈能者的強者金大爺相交相融、彼此取長補短,她的靈蘊飽滿充實,驅使起療癒靈能那是什麼外傷都能醫,只要傷兵失血狀況不過分嚴重,經她靈能療治,沒有不立時痊癒的。

樂鳴秀沒什麼好哀叫的,若非又想到自家夫君對她的種種「不道德」行徑,她也不會突然把臉蛋揉得不像樣,熱氣直冒個不停。

她萬分艱難地抬起頭,望著孩子垮下巧肩,嘆息——

「嬸娘的憂郁,磊兒寶貝太純真稚女敕,說了你也沒法子體會,不是嬸娘不看重磊兒,是……是事情好生復雜……」其實是事情太難啟齒。

她如何能對孩子控訴他家阿叔根本獸性難除,非但難除,還張揚得無法無天,把她舌忝著吃、咬著吃、吮著吃、啃著吃,欸……孩子純真心靈須要維護,她得擔好這重責大任。

有苦,她都只能往肚里吞了。

「不過磊兒如果肯讓嬸娘抱抱,嗅食你身上女乃香,嬸娘的憂郁肯定就會消退許多。」這話一出,她自覺完蛋。

她竟然想著要「嗅食孩子女乃香」?

這、這這根本是被某位獸性太強的大爺給潛移默化了呀!

慶幸孩子沒察覺到她太不純真的心思,微肉小臉怔怔然,最後抓抓耳朵靦腆駁道︰「磊兒長大了,才沒有……沒有那個孩子氣的女乃香呢。」

樂鳴秀被他的反應逗樂,瞬間把金大爺在她身上惹的事拋到九霄雲外。

「雖說磊兒一點一滴長大,但在嬸娘眼里,磊兒寶貝還是小寶貝啊,你自個兒嗅不到自個兒身上的女乃香,嬸娘鼻子跟你阿叔的狗鼻子有得拼,啊啊啊——我說他狗鼻子的事磊兒可不能泄露出去。」頭一甩,語氣加強。「總之磊兒就是好聞,聞起來比寧神香還能安人神魂呢。」

然後金玉磊動不了也不想動,就眼睜睜看他家嬸娘越過矮幾挪過來,展臂將他摟進懷里又蹭又嗅又揉的。

「嬸娘,哈哈哈——不行啦,哈哈哈——好癢好癢,哈哈哈……不行不行……哈哈……嬸娘啊——」被蹭被揉,最後還逃不過遭女子縴縴十指搔癢,癢得他像條泥瞅般在泥地上亂騰亂跳似,小臉紅撲撲。

樂鳴秀像官老爺審嫌犯似粗聲問︰「說!磊兒寶貝喜歡你阿叔多些,還是喜歡嬸娘多些?」

「阿、阿叔好……嬸娘也很好,都、都很好,都喜歡啊哇哈哈哈……不行不行——」孩子上氣都不接下氣了,笑得渾身顫抖毫無招架之力。

「哼!磊兒這回答不中听!」繼續審問。

此一時際,身為「審問者」的樂鳴秀根本絲毫沒發覺,她就像一個真正的娘親,總要逼著、試探著、一遍遍詢問著,問自個兒的親親孩兒,要孩子說出究竟是喜歡阿爹多些呢?抑或阿娘才是自己最最喜歡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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