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映嵐倒吸一口氣,慢慢朝傳來聲音的方向步去,山路難走,滿是泥濘和石子,不過為了一探究竟,她顧不得是否具有危險。
但是在她接續換了好幾口氣,依然沒有任何尋獲時,不自覺地,她的四肢逐漸冰、僵硬……
天還沒暗,但是並不代表山林听鬼魅不會出來閑晃,呃!她該不會是遇到……她簡直不敢想下去!
雖然俗話說,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但是,老天爺!她真的有點膽小,千萬別讓一些不該出現的出現在她面前,拜托!
當她求完老天爺後,又提起勇氣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她似乎已經接觸到那股微沉的喘息聲,于是她停下腳步,開始觀察四周可疑之外,直到目光凝結在眼前的一堆高草上。
怎麼……好像有人影?
是人沒錯吧?
「唉呀!不管了!」她拋開所有膽怯和不安,迅速跨步向前,放下竹籃,雙手一伸——
「嘎?!」古映嵐驚叫道︰「真的有人!」
撥開雜草所掩蔽的地方,設有一個陷阱,可能是上山
打獵飛禽走獸的人所布置。
這處陷阱正好困住了一個男人,瞧他血色漸失,或許早已經沒有意識。
迸映嵐救人心切,也管不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她奮力扳開銳利的機關,讓他龐大的身體倚向自己,再撕下一塊衣擺,粗略地做個止血的動作,之後,她使上全身的力氣,努力地將他拖出低陷的泥地。
她可怕的陷阱,竟然差點枉生一條人命!
迸映嵐來不及喘氣,又急著攙扶起他虛弱無力的身子,無論如何,她都要將他救離此地。
第二章
青綠色的毒蠍子慢慢爬沿。
那是惡夢,屬于他人生中最大的惡夢!
他不想離開,不想逃命,為什麼他必須離開這個屬于他的地方?他又為何要逃命?
住手!
不要摧毀他的人生……
是不是任他怎麼吶喊,命運也不會改變?
一切都讓他作嘔、想吐!
這不共戴天之仇,叫他必須承受種種狼狽,是麼?
第二章
青綠色的毒蠍子慢慢爬沿。
那是惡夢,屬于他人生中最大的惡夢!
他不想離開,不想逃命,為什麼他必須離開這個屬于他的地方?他又為何要逃命?
住手!
不要摧毀他的人生……
是不是任他怎麼吶喊,命運也不會改變?
一切都讓他作嘔、想吐!
這不共戴天之仇,叫他必須承受種種狼狽,是麼?
難道這是上天給予他的試煉?
是這樣對待他……
為什麼他連喊叫救命的權利都沒有?!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惡夢,就讓他醒來吧……痛,在祁冠御的認知里,是那麼微不足道,當然,曾經見過大風大浪的他,不可能會將這種感覺放在心里,只是這一次,他似乎不在意也得在意,因為——實在太痛了!
懊死!
要他的命也不該是這種要法。
一個人可以活生生地痛到昏厥,但是,能讓一個垂死之人硬是痛到醒來,這可就真是了不起了。
祁冠御掙扎地睜開此時應該還是緊合的雙眼,他告訴自己不能再昏睡下去,否則當他蘇醒之際,瞧見的便是閻王那張臉了。
怎麼會這麼難受?他實在不懂,究竟他是誤陷陷阱?還是掉進了十八層地獄里的油鍋?
「你醒啦?!」古映嵐喜出望外地笑著,看著他,也看著自己手中的藥罐。「沒想到止痛綠膏這麼好用,藥效幾近神奇呢!」
才剛幫他包扎好傷口,他就醒了,可見止痛藥膏的藥效不錯,明日就填櫃上來,好讓所有受到皮肉創傷的病患涂用。
想到自己精心調配出來的膏藥效果如此神奇,她的心里就不自主地泛起欣喜的漣漪。
再想想看,有多少人受了皮肉之苦,卻可以立即索取止痛的膏藥,這是一件非常令人愉悅的事。
「你還好吧?」她放下藥罐,端來一杯茶,扶他飲下。「身子哪里不適,盡避告訴我。」
她不知道自己的善心總會叫人叫苦連天。
當祁冠御咬牙忍耐地喝完那杯茶,試著抬起受傷的右腳,立刻吃痛地扭曲了一張極俊的臉。
「該死……」他低聲咒罵。
「你不能亂動呀!扯到傷口當然會痛。」她努力地安撫他,以為他初醒情緒不定。
祁冠御微微蹙眉,他根本不信她的話。
扯痛傷口?
見鬼!分明不是傷口的問題,不!是傷口的問題沒錯,不過,他確信這等穿刺傷不足以使他痛徹心扉,他會咒疼,肯定另有原因。
不管她替他如何費心費力地處理傷口,此時此刻,他只想拆開布帛,仔細地看清楚自己的傷勢。
「嘎?你在做什麼?!」看他動手拆著右腳上的纏布,古映嵐急得差點跳腳。「我好不容易幫你包扎好的,別拆啊!」
她一緊張,情急地伸出雙手壓住他沖動的手。
這—壓,將他的手連帶傷處一並壓了下去——
「唔!」他悶悶地抑制滿腔想咆哮的聲音,為了顏面及自尊,他不肯輕易喊痛。
「不可以拆,我可是費了不少心力,才將你的傷口處理好的。」她想起方才令人怵目驚心的傷口,不免心有余悸。
雖說受傷的不是她,但是她那股與生俱來悲天憫人的胸懷,叫她將所有人的痛苦都當成了自己的痛苦,民胞物與。
「你……」他痛得心力交瘁,幾乎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麼了?」她一臉疑惑,永遠都不會曉得自己做出什麼「好事」來。「你是在擔心嗎?」
她還在心底沾沾自喜,沒想到竟然能研究出這麼絕妙的良藥,看來又是功德一件呢!
听完她得意的訴說,他的心像萬斤大石般,沉進了深湖底,嘴邊哺哺重復念著︰「止痛綠膏……」
一定是了。
什麼止痛綠膏!絕對是因為這奇怪的膏藥才將他的意識「痛醒!」可惡!這女人是白痴麼?還是存心想要送他下黃泉?!倘若不是他的命夠硬,也許現在他已經和牛頭馬面義結金蘭了。
祁冠御對于古映嵐的照料頗有微詞。
「你先休息吧!我爹出城出診去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回不來的,你受傷的這幾天,就由我來照顧你。我姓古。閨名映嵐,公子可以叫我嵐兒。」她不忌諱地自我介紹道。
從以前就是這樣了!只要是人,都可以得到她的關注,無論是什麼人,她總相信人性本善,世上不會有真正
見他「欲言又止」,古映嵐自作聰明地臆測他想說的話。
「放心吧!你的傷勢我仔細瞧過了,敷上止痛綠膏後,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沒有傷其筋脈,日後你還是可以健步如飛。」她的笑容溫溫地,仿佛有股熱度,不會讓人覺得冷然。
這就是所謂的人情味吧……但是,他、並、不、稀、罕!
「止痛綠膏?」天!那是勞什子鬼玩意兒?他听都沒听過!
「對呀!止痛綠膏是我精心調配出來的膏藥,效果相當好呢!我才剛替你敷上而已,你的眉頭就動了一下,等我幫你纏好布綾,你就醒來了,你說,這止痛綠膏的藥效是不是棒透了?」
的惡人。
也許太相信他人,在日後將會成為她的致命傷,但是只要可以救人免于痛苦、她願意不顧一切!
「我馬上就走。」他不肯留下來的原因有很多,其中,當然不排除對她的沒信心。
「為什麼?你的傷還未痊愈——」
「在這里養傷,恐怕我一輩子都無法于行。」他毫不客氣地暗指出她的無能。
女人能有什麼德能呢?除了嫁為人婦傳宗接代之外,一無是處。當然,獨來獨往的他從來不需要這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