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愛?哈!他會喜歡一個「恰查某」的女人?他才不會喜歡呢!要不是曾讓他驚鴻一瞥中,望見她那不同于脾氣暴躁的另一面,也許終其一生都不會注意到耿夏荷這個人吧!
話雖如此,他卻為著這件事失眠無數個夜晚,沒有別的女人能代替她的身影,這一切,全歸罪于——耿夏荷。是她不該在激起他男性的興致之後,卻沒有提供理想的發泄管道;是她不該一臉清純的模樣,讓他一時之間狠不下心當場變成摧花手;是她不該利用他僅存的同情心,都是她的錯。
女巫!鐘瀚惟在心中咒罵過千百回,又難得地在家里踫到夙敵——姐姐鐘心惟,她甚至精確地嘲諷他滿臉郁卒是來自欲求不滿,太可恨了。現在罪魁禍首就在眼前,當然不能輕易放過。
未發半語,鐘瀚惟準確地朝耿夏荷的唇吻下,又重又急,仿佛想證明過往數日的情懷全是騙人的,他只是一時失察,不小心陷入自己設立的幻夢中,所以無法自拔。
然而,她的味道一如記憶中的甜美芬芳,清香甘醇之余,還帶著回味無窮的感嘆。他舍不得再次讓她離去,這個小魔女,在他的身上下了詛咒,既然如此,就必須親自解開。
「我只是來道謝……」耿夏荷在他的踫觸之下,虛軟得語不成聲。他的味道是引人遐思的,每一次的接觸都帶給她無限的震撼,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
「謝什麼?」他心不在焉地問,細吻還是不斷地落在她的肩頸之間,引發她不由自主地顫動。這種時候,哪還有心情說話,吻夠了再說吧!
理智只靠著一根細線維持,卻還是堅持地沒忘記自己來的目標,趁著吻與吻中間的空檔,耿夏荷說明自己的來意,但不是那麼順利,在他霸道的索求之下,連句子都是斷斷續續的,沒法一口氣到底。「謝謝……你所做的一切,我們……很感激……」
「該怎麼謝我?」他直截了當地問。
「你……我……不知道……」她虛軟無力地倚在他寬廣的懷中,全憑他支撐著兩人的重量,雙手無意識地把玩著他的衣襟,理智與情感的交戰,伸進去還是抽出來?她也不明白。
「沒關系,我會讓你明白的。」鐘瀚惟粗魯地打斷她的話,此時此刻,最需要的恐怕不是言辭上的答謝就能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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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耿夏荷帶著緋紅的面容從鐘瀚惟的辦公室走出,外面注意動靜的人們一哄而散,至于听到多少又猜到多少,就靠大家想象。反正現在開口問的人是笨蛋,沒人會承認的。
闊別數日,耿夏荷再次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對于靜惠審視的眼光,她心虛地笑笑,不發一詞。
丟給她一個下班後再說的眼神,于靜惠聳聳肩,瀟灑地不在熱騰騰的此刻開口詢問,反正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貿然開口的下場只是讓更多閑著沒事干的人們等一下多了花邊新聞可以嚼舌根,她才不做這種傻事。再說,耿夏荷一定會告訴她一切的。
鱉譎的氣氛持續,只要耿夏荷一有較大的動作出現,或是起身喝喝水、或是伸伸懶腰,甚至上洗手間,都有人以眼光跟隨,建立起強大的雷達網,生怕漏掉她的一舉一動。
就在下班前沒多久,不幸地,終于被這些「禿鷹」逮著了,鐘瀚惟叫她進辦公室。人人慶幸終于有進一步好戲看之余,也開始揣測才短短為期一周的光陰,那兩個原是死對頭的人有如此戲劇性的發展,緊跟著注意著那總經理辦公室密閉空間中的小小聲響,好好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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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不滿臨時被召喚進總經理辦公室,耿夏荷氣呼呼,眼神威脅著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則……休假歸來之後,桌上堆滿東西,正忙得不可收拾之際,他老兄的一通電話,可是逼得她要挪開許多的既定程序。
「晚上陪我吃飯。」他命令道,忍耐許久,今晚絕不再讓她逃月兌。
「我才不……」拒絕的話在口中還未沖出,隨即轉為委屈的語氣,「晚一點才行。」
「現在就走。」不容拒絕,鐘瀚惟一把摟住她的縴腰,順勢在她耳際印下一吻。
「上班時間哪,我又不是老板,沒那麼好命。」不肯依順,耿夏荷也有自己的堅持。
「我不想等。」硬是拉著她走,鐘瀚惟也不退讓,「我肚子餓了。」
「放手啦!你餓死也跟我無關,到底要不要讓我工作?照這樣下去,遲早我在‘達致’會待不下去。」掙月兌他的箝制,耿夏荷正色地看著他,「雖然我們之間有協議,可是請你尊重我的上班時間,即使你是我的老板,但私事不能影響公事,我有我的考量,等我做完,行嗎?」
鐘瀚惟听了實在拿她沒轍,只好無奈地答應。
等到耿夏荷真的結束工作,已經是晚上八點鐘,她如約敲敲鐘瀚惟辦公室的門,以為他應該早就走了,卻意外地見他還未離開。
「走吧!」他熄滅手上的煙,面無表情地帶頭起身離去。
默默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寬大的肩膀,耿夏荷開始懊惱下午過于火爆的態度,原先無求于人,加上立論正確,態度優劣自然無妨。但處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現況,更加上發現心中有他存在,一旦他不開心,理虧的人竟變成她,老天,真是沒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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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吧!」領頭走人一間氣氛頗佳的西餐廳,鐘瀚惟甚至沒回過頭看她一眼,語氣也極為淡然。
兩人點了餐之後,依舊不語。
服務生送來餐點後,耿夏荷食不知味地撥弄著眼前的牛排,不知道該說話還是不說話,寂然的沉悶在空氣之間,各據一方的兩人,只靠偶爾對望觀察彼此,直到他送她回家,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
他的不語出于省思,思索兩人之間的關系該是如何,這種情況下,該不該讓耿夏荷在「達致」中繼續待下,自從下午她義正辭嚴的一席話,鐘瀚惟在心中也多所衡量,是不是自己做法不對?不可諱言,她是個相當出色的廣告人,創意新、點子夠,真要放棄,舍不得呀!
唉!所以說他討厭脾氣壞的女人,要求別人合作之外可以,別人一旦無法如她心意,當面就會爆發,多無趣。可偏他就是不能不顧及她的感受,難道真如倩蓉所說,他愛上她了?
不可能,他第一千零一次地搖頭,也許只是對她有著短暫的好奇,長久來看,如果兩個人想和平相處、和樂融融地在一起,當個朋友也許還勉強可以維持,若要進一步的話,哼哼,就不知道誰能忍受。
可能是太久沒有跟鐘心惟吵嘴,忘了這種女人厲害的一面,還是找個時間回家,讓她洗洗自己生銹的大腦吧!對,就這麼辦。鐘瀚惟暗暗在心中下定決心,困擾許久的問題總算有了解決之道,心情也跟著開闊。
「喂!我知道下午的態度是不好,在此先向你道歉,但是我可不認為我做錯哦。」沉默許久,耿夏荷終于撐不下去,覺得率先低頭比較實際,到底人家還是有恩于她,不過她不忘表明自己的立場。
「你沒有錯,也不需向我道歉。」鐘瀚惟點點頭,同意她的意見,並自嘲地笑笑,「該反省的人是我吧!」
「真沒有就好了,可是你今晚怪怪的,我……」如此爽快地贊同反而讓她不知所措。
「我下次會改進。」
「不是的,我是說……」她還想解釋什麼,卻擠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