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對桑曜宇提出的要求,管家雩心中有著無比復雜的紛亂,她一方面竊喜,另一方面又極端排斥。該說好還是說不好?當真能一生守候在他身畔,頗令她心動,可若是他只為責任」兩字,也未免太傷人了。
她的內心也掙扎,卻無法產生一個定論,所以才會假藉一些理由,就是不想讓他太早稱心如意。
「原來是你心眼小,懷疑曜宇對你的一片真心。放心,他什麼都跟我說,連江映霞移情別戀也告訴我,你不要老把陳年舊事提出來,女人太喜歡鑽牛角尖可是一點都不討喜。我的女兒何時把自己看得如此輕,其實她可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都還強哦!」
從管家雩有個陰晴不定的神色,吳秀鳳看出她明明是喜歡桑曜宇,卻死鴨子嘴硬的不肯承認,原來是心中有疙瘩,唉!女人唷,永遠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媽,你不了解,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她苦惱的皺起眉頭。
吳秀鳳伸手撫平她額上的皺摺,一向開朗活潑的女兒臉上出現愁容自然是令自己關心。
「我和你老爸結婚前也沒有多少時間認識彼此,雖然你老爸走得早,但是我從沒有後悔過與他一起的日子,那是多麼甜蜜的過往。」
想起從前夫妻兩人之間不算長的日子,沉湎于往事的吳秀鳳,臉上散發出幸福的光彩,宛如少女般的動人。
「那是因為爸爸一直對你很好,如果今天情況不同,如果桑曜宇也能以真情對待,如果兩人之間沒有橫著一個江映霞的影子,她自然不會抗拒得如此強烈,也說不定她會樂于接受。
「曜宇也會對你好的,因為你總是讓人家打心底的喜愛。」吳秀鳳捏捏女兒的面頰。
避家雩對母親的說法不予置評,反正父母看兒女總是自家的最好,所謂「癩痢的兒子還是自己的好」,縱然他們有幾千幾萬個不是,錯誤也永遠在別人身上,她太了解這一佔,所以對母親的贊美只是笑笑。
「管管,你是個好女孩,除了天生的熱忱,相處愈久愈能感受到你的細心。除了瞎眼以外的人,沒有人不喜歡你,所以當曜宇對我說他喜歡你,我一也都不驚訝,對于青梅竹馬的你們,我甚至覺得他花了太久的時間才明白你的優點。就算現在他沒有愛上你,就算他是因為責任想補償,但是時日一久,他終究會明白上天對他是如何的寬容,因為他得到了個無價瑰寶,所以,千萬不要對自己沒有信心。」
當了管家雩二十多年的媽,管家雩的心里有幾個竅,吳秀鳳可模得一清二楚,可是她現在在說的話可是沒有半點虛辭。
「哦,媽媽!」
避家雩撒嬌得投入母親的懷中,吳秀鳳的一席話已經將母愛表達得淋灕盡致,教人不得不動容。
「不好意思,羞羞臉,都已經快出嫁的人還像個小孩子般小人哄。咳,可是真歹命,我要何時才能真正的放手呀!」吳秀鳳假意的喟嘆,實則對女兒的行為甜在心頭。
「就算我七老八十,你還是把我當小孩子。」她一張臉紅紅的不敢抬起來,嘴巴上卻沒有認輸。
「在父母的心目中,兒女永遠都是兒女。」吳秀風嘆口氣,感慨萬分的說。她愈來愈發現原來還只是個抱在懷中疼愛的小女兒,現在居然已經懂得為其他人著想,管管真的長大了,希望老天爺一如往常的保佑她幸福快樂。
經由尤導演的一曲寫實浪漫的新型喜劇片「我見猶憐」,片中江映霞楚楚動人的神態與嬌憨美麗的天真,透過大銀幕更是栩栩如生的表達出她的特色,也讓觀眾的眼楮為之一亮,新一代的偶像就此出現,成為所有的傳播媒體爭相報導的新天後,她如願以償的攀上演藝事業的高點。
無可否認,她本身具有一定的才華,外貌出眾又兼能歌善舞,只是處在演藝圈中,人才濟濟,想要出人頭地最重要的就是機運。藉著黃冠志的拉抬,江映霞迅速找到了討喜戲路,再也不必浮啊沉沉的了。
可成名總要付出代價,現在的江映霞出入公共場合總會有許多狗仔隊的追蹤,搞得她動彈不得,整天只能窩在家中。原是個極端需要愛的女人,想在演藝圈出頭也只是希望得到更多矚目的焦點,可是自從條件交換過後,黃冠志出現的機會愈來愈少,而她的社交活動也只被局限在某些特定場合。
江映霞自認不是懂事的女孩子,她明白工作對一個男人有多重要,她已經為了黃冠志忍耐了又忍耐,按捺滿懷的相思,堅持不去探班,以免記者寫出驚天動地的緋聞;漫漫長夜,也可以獨守空閨,只要等他下工後飛車前來見一面。可是當她親眼見到黃冠志重施故技對另一個才剛進入演藝圈的年輕女孩薛可人染指進,她再也無法忍氣吞聲。
扭擺著柳腰,她怒氣沖沖,筆直的朝著正坐在角落里竊竊私語又狀似親密的黃冠志與薛可人走去,一臉的寒霜。
「黃冠志,你又勾引小女生?不怕人家還未成年嗎?」
他抬起頭眼了她一眼,不在乎的又轉頭回去。
「我跟你說話,你听見沒?」江映霞可忍不住了,她的脾氣馬上揚起。
「原來是現在當紅的偶像跟我說話,你好啊!居然在同一間餐廳吃忽,好巧!來,今天你們都一桌就算我請客。」黃冠志無所謂的說。
「誰希罕你請客,我要你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她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
「可人是我新認識的朋友,既然大家有緣當同行,不如乘機請她吃飯,也算給她的見面禮,你說是不是?」他吊兒郎當的說。
「我Call你至少一百遍,你怎麼不回電話?」既然脾氣已經起了,江映霞也跟著興師問罪。
「你也看到我沒空嘛!總不可能要我把可人一個人丟下,就為了回你電話啊!再說我們之間又沒有特殊的瓜葛,誰規定我對你要隨傳隨到呢?」他無聊的彈彈褲子上的灰塵。
「冠志,她好凶哦!原來電影上溫柔的個性都是假裝的。」薛可人故意將身軀挨近他,同時不忘出口傷人。
江映霞一听,這還像話嗎?一個新人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面給她難堪,今天她要不反擊,她就不姓江。
「好個扭怩作態的小騷婦,哼,有本事不要靠男人,自己在電影圈闖闖看。」
「冠志,你看,她罵我,你要替我出口氣。」仗著自己是新歡,贏過舊愛萬千倍,薛可人故意拉著黃冠志的手臂嗲聲嗲氣。
女人都是一樣,就會為一點小事爭風吃醋,黃冠志在心底無耐的直搖頭。
「小姐們,安靜一點,你們也是有知名度的公眾人物,可不可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兩個當今演藝圈的當紅炸子雞,加上一個年輕的美少女,這種組合當然容易招惹不請自來的觀眾,此刻的餐廳內幾乎一片寂靜無聲,全部的客人都豎起耳朵等著看好戲。
薛可人雖然然名度還不夠,可以對這些無動于衷,但是只要黃冠志說的話,她都奉為圭臬,「冠志,對不起,我錯了。」
「好了,知道錯就好,下次別再犯了,小痹乖。」黃冠志模模她的頭,愛憐的捏了一下她尖細的下巴。
這些舉動看在江映霞的眼中頗不是滋味,那原先是他最愛逗弄她的姿勢,乖巧也是他最常掛在嘴邊形容她的言詞,現在他又以同樣的方法應付別的女人,而且就在自己的面前,是不是她在他的心中一點分量都沒有?她還曾經以為在他的心里,自己會是最特別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