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董燕霓暗戀著他,但事情已談開,他認為她懂得進退。
于縵被打得哇哇大喊。「我討厭你、討厭死了,大壞蛋、大混蛋,我才不要嫁給你,死都不要嫁給你。」
她無心的話,落在他的心底競成了莫名的恐慌。
「你說什麼?你膽敢再說一次看看?」什麼到死都不願意嫁他?
「說一百次也一樣,我不要嫁給你,就算死……啊……」來不及將話說完,于縵已尖叫了起來。
「誰要你說什麼死不死的!」馬成焰真的發火了,毫不留情地,一下下用力的打著她的。
「道歉!罷剛你罵人家什麼?現在道歉!」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下她,拉著她走到董燕霓的面前。
于縵的小嘴抿得死緊,眸眶蓄著淚水的猛搖著頭。
「算了,馬大哥。」董燕霓伸來一手攬上他的手臂。
她的動作看似無謂,但落在于縵的眼里卻是十足礙眼的親昵。
「你不用假好心。」冷不防地,她用力的推了她一下,只是想推開她對馬成焰的糾纏,怎知董燕霓竟整個人跌了出去。
馬成焰見狀,反射性地放開于縵,急忙地上前去扶人。
董燕霓則利用這機會,順勢整個人倚入他的懷中。
于縵則因他突然松手而跌倒在地。
她掙扎著由地上爬起,怎知對上的竟是他憤怒的眼神。
「你到底鬧夠了沒有!」—星期了,他已整整忍受她一星期了!
「我鬧?」沒躲避、沒退卻,正是她一向的性子。「你居然說是我在鬧脾氣!?」
她好氣,氣他的不公平。
在這個女人的面前,她競變得一文不值了?原來,在他的心中,果然是有著別的女人。
對於她的控訴,馬成焰選擇視而不見。
「道歉!」他再度下命令,口吻強硬。
于縵將唇咬得死緊,咬得幾乎淌血,拚命搖頭。
「道歉!」他再次開口,口吻中已滲入了怒火。
「算了,馬大哥,我看不用了。」董燕霓仍在一旁惺惺作態。
迎著他的目光,于縵還是搖頭。
只一秒,馬成焰做出了自己都想不到的失控舉動。
啪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三個人同時愣住,于縵無法置信的睜著大眼,眸眶蓄淚的瞪著他。
而馬成焰則是因為自己居然真打了她,而僵愣在原地。
至於董燕霓,錯愕是有的,但更多的情緒是高興。
「你打我,你居然真的打我,我要跟你切八段,一輩子再也不理你!」邊說邊哭,于縵哽咽著,轉身跑了出去。
走道上剩下的兩人同時愣住,令人窒息的低氣壓彌漫,籠罩著整個空間。
許久之後,是董燕霓先開口。「馬大哥,我看你去追她吧,去安慰安慰她。」
「不用了,隨她去,老是耍脾氣,是該給點教訓。」說著,他轉身進了辦公室。
他會跟她道歉,不過,是晚一點。
等晚一點,回到家後,他再跟她道歉,抱抱她、哄哄她,他相信,兩人應該就會沒事。
第十章
于縵不知道自己在街道上閑逛了多久,她不想回馬成焰的住處,更不想回家,兩個哭得紅腫的眼楮似核桃般。
「嗚……我好可憐,居然沒有地方可以去。」她白哀自憐地抽噎著,最後來到了陸佳儀的家門口。
伸手按了門鈐,但來開門的人卻不是佳儀。
「我找佳儀。」她對著來開門、皮膚黝黑的男子說,還差點讓自己的口水給噎著。
男子不語地看著她哭得紅腫的眼和夸張紅咚的鼻。
「我找佳儀。」她又說了一次,帶著濃濃的鼻音。
男子終於退了開來,讓開一步讓她入內。
「是不是有人找我?」佳儀的聲音傳來,她由臥房里走了出來。「縵縵?」見到于縵的剎那,她滿瞼的驚訝。
「怎麼了?」看她哭得淒慘的模樣,她趕緊拉著她就要往臥房里走。
「佳儀。」才推上門的男子喊住她。
誰知陸佳儀根本不想理他,腳步不停,拉著于縵繼續往臥房的方向走。
于縵嗅出了點氣氛的不對勁,那男子雖沒追上前來,也沒再開口喊人,但于縵很肯定,身後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緊隨著兩人,直到佳儀將她給拉進臥房,反身推上門。
「他是誰?」于縵問,含著濃濃鼻音。
佳儀走到床沿坐了下來。「別理他。」她的表情怪異,言詞閃爍。
于縵踱了過來,跟著在床沿坐下。「你不想說就算了。」拿起面紙,她擦擦哭得紅咚的鼻頭。
「說說怎麼了,你的眼楮怎會哭得跟核桃一樣?」佳儀關懷地問。
「哇——」不問還好,佳儀一問,于縵又哭了。
「別哭了,到底怎麼了?」佳儀見狀,忙著抽面紙。
「佳儀,我告訴你喔。」于縵邊說,還邊抽噎著。
「說,你要說什麼,我都听你說。」佳儀的手忙碌著,當然是遞面紙。
唉,認識于縵這麼多年,她不知道她竟然這麼能哭。印象中,她好似從未哭過吧?她該不會是想一口氣將二十年的淚水一次哭盡?
于縵哭得梨花帶淚,還差點喘不過氣來的咳了幾聲。
「那個男人居然在辦公室里亂搞男女關系。」說著,她又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哪個男人?」佳儀被她搞糊涂了,壓根听不懂。
「馬成焰。」于縵邊擦眼淚邊說。
「耶?」佳儀滿臉狐疑地上下一陣打量著她。「那不是正合你意嗎?」要不當初到元霓去打工干嘛?又為何要裝針孔攝影機?
于縵哭得好傷心,打了幾個嗝。「你根本不知道。」
「小姐,你不說,我怎會知道?」
是她不要人家的不是嗎?還記得她曾信誓旦旦地說,要抓人家的把柄,好作為拒婚的證據,怎知現在卻……
「你根本不知道,我也不願意呀,怎麼知道談了戀愛之後,才知道他就是馬成焰……」于縵一口氣將她和馬成焰如何認識、交往、兩人身分揭穿,到最後狐狸精介入的所有過程,一佔腦兒說給陸佳儀听。
佳儀听得瞠目結舌,直呼不可思議。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所謂歪打正著,這兩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不知道。」于縵猛力的搖頭。
「真不想嫁給他?」佳儀一針見血的問。
于縵又搖搖頭。
「嫁?」佳儀問。
于縵又搖頭。
「不嫁?」佳儀覺得自己已快翻白眼。
于縵將頭搖得更用力。
陸佳儀深深地吁出一口氣,伸來兩手按住她的頭。「小姐,你到底想怎麼樣?」說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
「我也不知道。」于縵皺起瞼,「他有其他女人。」而且那個女人說,他們早在西雅圖時就在一起了。
想想可悲的自己,搞不好,自己才算是人家的第三者吧?
「就是那個狐狸精吧?」她記得于縵剛才是這麼稱呼人家的。
佳儀站起身來,在臥房里來來回回走了幾趟。
「你打算成全他們嗎?」終於,她停下腳步,走回于縵的身旁坐下。
出於直覺反應,于縵很用力的猛搖頭。
「那就去搶回來吧!」佳儀說著,握起了她的雙手。「開玩笑,我們年輕貌美,難道會搶輸一個老女人嗎?」
誰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吧?男未婚、女未嫁,誰都有機會和權利爭取自己所愛。
「是呀!」于縵的雙眼一亮,佳儀的話無疑是一記強心針。「可是,你……佳儀,你會不會覺得我們的年齡不大,也可能是個問題?」
腦筋一轉,她的心頭又籠上了矛盾。
成熟女人的嫵媚動人,可是在她們身上尋不到的。
「天呀,你頭殼壞掉喔!」佳儀真想搖醒她的腦袋。「你想想,全世界有多少女人想將年齡永遠停留在我們這個年紀,卻感嘆永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