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選擇性失憶癥!」隨著嘴里又將這個名詞重新復誦了一次,易酆瀧甚至開懷地朗笑出聲。
他甚至開始期待了,期待著明天甘雨露小臉上所會顯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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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戰況是四人一開始的約定,更何況目前情況的大轉變,讓甘雨露早已慌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坐在露天的咖啡座里,甘雨露好不容易等到三個好友下了班,趕緊將整日的戰況報告了一遍。
「很好呀,沒想到出乎意料,我們四人中你進行的最順利。」艾隻單手掩嘴,疲累地打了個呵欠。
真是跌破專家的眼鏡,四人中,她、苡縭和莫晴都還未有機會見到各自抽中的男土,而被認為最無希望的雨露,卻已一帆風順,甚至有了能與那個男子私下相處的機會。
「好?!怎麼會好?」艾隻的回答令雨露頭皮發麻,可憐的她只能將小臉皺得更緊。
誰來告訴她呀?她今年是不是犯沖?否則怎會遇到一個大瘟神呢?
想著想著,頭一低,瑩亮的眸光又飄到平坦的小骯,幽靜的空間中不禁又傳來熟悉不過的聲響。
「咕嚕--咕嚕--」
餓!好餓喔!明知大家集體虐待她的小肚子,她卻無力反彈,而更淒慘的是現在連她自己也成了罪魁禍首。
一整天下來,光想易酆瀧的事,就可令她傷透腦筋到茶飯不思的境界。
「我好餓喔!」柔柔亮亮的眼兒轉向尚未開口的莫晴,雨露將最後的希望全傾注在她身上。
平日里莫晴最懂她,也最照顧她,所以她希望能听她吐出不一樣的意見。
翻開皮包,童莫晴由里頭掏出一個剝去了一半的波蘿面包,遞到雨露面前。「吃吧,我方才離開百貨公司前,到地下室你最喜歡的那家面包店買的。」
「喂,都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你還喂她吃面包!」傾身向前,穆艾隻眼明手快,一把就要搶走面包。
「不可以,這是我的!。哪知甘雨露的速度更快,圓潤的身子往前一趴,一把抓過面包,三兩口就將半個面包全數塞入嘴里。
「還是莫晴最了解我了!」喉嚨里勉強擠出嗚嗚聲,她十分滿足嘴里彈性極佳的嚼勁。
穆艾隻看呆了,一時忘了責備。
「喝點水吧!」看著雨露一兩口就吞完了半個面包,童莫晴有點同情的端起桌上的水杯遞上前。
若不是為了這次的約定,她們實在不該逼迫雨露減肥,其實圓潤的雨露給人的感覺一點也不討人厭,相反的還很惹人憐愛。
而且據她的觀察,也許易酆瀧根本就不在乎她圓潤的身材,甚至有可能蠻喜歡的!
接過水杯,雨露一口氣將杯中的水喝盡。「哇--哦--」打了一個飽嗝,她一臉純真的滿足。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艾隻單手輕拍額頭,不禁搖了搖頭。
「小姐,你知不知道,方才你吃了這半個面包之後,你前兩天的努力都白費了?」宵夜是美好身材的隱形殺手,而面包則是隱形殺手的頂級暗器。
「我才不管,你根本不知道我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略抬起眼,雨露一對委屈的眸子左右飄了一圈,然後定在艾隻的臉上。
她不明白,為什麼女人就得減肥?瘦得像竹竿一樣,有什麼好看的?
「你……」艾隻為之氣結,一時找不出話來應對。
「算了,我們別再逼雨露減肥了,她已經好可憐了!」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藍苡縭終于忍不往開口。
一對如吉女圭女圭般可愛的眼楮,在艾隻和莫晴間打轉,以征詢兩個好友點頭答應。說實在的,她比較喜歡以前的雨露。
「苡縭……」癟著嘴,雨露對著苡縭點頭,感激的幾乎哽咽。
看了她們兩人一眼,莫晴深深一嘆,聳聳肩的看著艾隻。「你說呢?」無法否認艾隻的看法,知道她完全是出于善意。
看著眼前的三個好友,艾隻陷入了一片冗長的沉默,然後空氣在剎那間變得寧靜。
許久許久之後,她終于抬起頭來。「你們怎麼想,就怎麼做吧?」推開座椅,她倏地站起身,頭不回的走了。
「啊?」雨露張著嘴,完全不明白發生何事了?
藍苡縭眨了眨眼,直盯著艾隻離去的背影。
直到艾隻的身影消失于街道的那端,童莫晴深深一嘆,將視線拉了回來。「沒事,你們別擔心了,她只是比較求好心切罷了!」不管做何事,艾隻的個性一向以追求完美為目標。
「可是隻隻好像生氣了!」雨露皺著臉,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
「沒事、沒事,不信明天見面時你就知道了。」見雨露發愁,莫楮連聲安慰。
于是今夜聚會的目的,徹底的被遺忘了,而甘雨露也很快的將易酆瀧要搬進她住處的事,忘得一干二淨。
※※※
「什麼呀?麻煩你再說一次好嗎?」瞪著大大的黑瞳,甘雨露一臉詫異,因錯愕而張大的嘴久久無法合上。
窗外的朝陽早已舍她而去,此刻如雷耳的消息就如一朵大大的烏雲,罩住了她,令她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醫生今天早上宣布,我們總經理因為輕微腦震蕩的關系,引發了選擇性失憶癥。」睨著甘雨露,冷默的黑澤南,以慣用的口吻,又將易酆瀧的病情解釋了一遍。
「選擇性失憶癥?!」小臉急速地擺向另一旁,看著半躺臥在病床上的易酆瀧。
騙人的吧?他看起來壯得像牛一樣,怎麼可能會有「選擇性失憶癥」?
「喂,你騙人的吧?」轉向易酆瀧,忍住想伸手去推他的沖動,雨露的心里其實是想狠狠地賞他一拳。
被雷劈中也沒這麼準!天底下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昨天他才提起這個名詞,今天醫生就宣告他患病了?
沒回答,忍住心里的狂笑,易酆瀧抿著唇,將視線飄向幾步外的黑澤。
「他只記得你是他的未婚妻!」收到了暗示性的眸光,黑澤雙手抱胸,在一旁冷冷地補充道。
未婚妻!?他明知道,她才不是!
「你知道我不是呀!」轉過頭來,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盯著黑,雨露慌了,有股欲哭無淚的感覺。
為了約定,她是很想偷取易酆瀧的心沒錯,但,如今來看,好像她才是整個事件中最無辜的受害者。
「總之,總經理頭上的傷是因你而起,所以在他未完全復原的這段時間,照顧他是你的責任。」冷著臉,黑澤繼續補充道。
「他需要我照顧?」視線由黑澤身上拉開,再度飄向病床上的人。
看他嘴角微微掀動,神情輕松自若,猶如一個無事人;這下,雨露想不懷疑自己是被設計的都難!
「當然了,醫生交代,要「無微不至」!」拿出醫生的權威來壓人,黑澤盡力發揮當人下屬所該盡的責任,為老板謀求最好的福利。
「醫生?」雖然有理由懷疑,這絕對是串謀,但雨露不敢懷疑醫生的權威。「那我要繼續到醫院來照顧他多久?」既然有病,當然是要繼續住院治療吧?
看了她一眼,易酆瀧轉向黑澤,輕輕一笑,這回笑意飄到了眸底。
「咳!」輕咳了聲,接到了暗示,黑澤接著說︰「等一下就出院!」
「出院?」甘雨露因太驚訝,而頻頻眨眼。「你該不會要告訴我說,他要搬去我的住處與我共處一室吧?」
看著她,黑澤沒回應,而是直接以行動表示。
走向一旁的櫃子,他拉開櫃子,由里頭拎出一只行李袋,將行李放到雨露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