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日獵月 第5頁

「該死的!」粗咒一聲,項陽松開雙臂,單掌壓住沁出血珠的傷口。

樂上弦依勢,順利躍開數步。「我還是老話一句,想分杯羹,等下輩子!」不馴,重新回到她的臉上。

項陽看著她,眸光變得凌厲。「下回我會記得,是貓兒就要先剪去利爪。」該死的,她那抓痕還真是該死的痛。

「那得看,你還有沒有下回的機會!」右手迅速一揚,手腕上的銀飾飛快射出一道黑線,那極細的鋼絲纏上了路旁的水銀燈柱。

縱身一躍,她身輕如燕的上了燈柱,回頭對著地上的項陽扮了個鬼臉,右手一收、細線倏回,她縱身躍入燈柱旁橋下的水中。

很快地,她的身影即消失在黑夜里。

哀著臉,項陽無法漠視傷口處傳來熱辣的刺痛。這女子他要定了!

她是跟天借膽了!竟敢在他臉上留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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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陽回到豪宅,天空已漸露魚肚白。

「主人。」魯誡等在門口,心急如焚的不斷來回徘徊,看到項陽的出現,他連忙上前接過外套,視線飄上了主人的俊顏。

「你受傷了!」他很訝異,以主人的身手,竟有人能傷得了他,而且還是在主人最在意的俊臉上。「被貓抓傷的。」沉沉的嗓音听不出怒火。

項陽越過魯誡身旁徑自往前走,直到門前,等著魯誡為他推開門後,他才踏步走入屋內。

魯誡迅速推上門,跟上腳步。

他很詫異,竟然沒由主人眼中看見怒火。這一切太不尋常了,以主人往常的性子,敢在他身上烙傷的人,不斷頭也得殘廢。

包別提傷口的位置是在臉上了!

偏頭想了下,莫非,主人早已將那人的頸子擰斷了!

不過,這也太不合理了,主人居然只字不提,而且神情中竟毫無怒氣。

魯誡眯起了眼,視線于傷口上逗留了一會兒——

喔,那傷口似指痕?指痕!

機靈的沒再往下問,魯誡照慣例的前去倒茶。

「主人,茶。」他將熱茶端到項陽面前。

而項陽早已躺在單人座沙發上,疲憊地輕揉著眉結。「去準備一下,我前幾天交代的事。」接過茶,輕啜一口,唇瓣卻意外的揚起一抹笑。

「嗯,要不要先上藥?」魯誡指著傷口,關心的問。

那傷口確實有些紅腫,可見得下手的力道,是狠心且勁辣。

「不用了!」修長指端撫過血珠早已凝固的痕跡,憶起她靈活的身手與那曼妙的身子,不自覺的,他嘴角揚起的紋路更是熾綻。

懊死的女人!他會讓她知道,到底有多快她就會再見到他!

「那一會兒的事,主人要出面嗎?」魯誡恭謹的站在一旁,請示項陽方才所交代之事。

為了查出樂芮的下落,主人不惜以五百萬美金跟那個女賊買畫,其目的只是為了掌握她的行蹤。

「你去。」平穩的聲息落下,他不急著見她。

想要養一只貓,除了偶爾得逗逗她之外,還得捺住性子放長線,畢竟線能放多長,關系到他能由她身上掠奪到多少東西。

耙抓傷他的臉!她一輩子也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主人要我去?」魯誡顯得有些詫異,這與主人原先的計劃不同。

「嗯。」沒出聲,只是微微點頭。

「那、我……」魯誡欲再往下說,項陽卻抬手制止。

「她很狡猾,你最好小心點。」由西服口袋中抽出一張支票遞給魯誡。「別跟貓兒貼得太近!」眸光倏地一閃,顯出了濃濃警告意味。

必于樂上弦對付男人的那些招式,他可清楚得很。雖然也擔心僕人會上當,但他更在乎、更不喜歡的,是她隨便投入別的男人懷抱!

貓?!

一道靈光閃過魯誡腦際,掩嘴,他忍住笑意。

原來主人臉上的傷,是被那女賊抓傷的,而且主人還舍不得上藥呢!

「是的,我知道了。」掩嘴偷笑,魯誡心情愉悅極了。

看來,主人動凡心了!

不過那女賊也真夠嗆辣了,居然敢抓傷主人!

第三章

台灣,北投山區,一片蒼翠林陰間。

「七叔。」樂上弦推開竹籬矮門,飛快地往門內跑。

她熟稔地閃過門內幾處窪地,輕盈腳步飛跨著泥地里緊嵌著的鵝卵石,小心閃過幾株依水而植的水仙花,及一旁的蓮池水塘,躍到了一株柳樹旁。

「七叔。」她對著另一道竹籬旁,一個蹲低身正摘著青菜的暮年男子又喚了一次。

那男子緩緩抬頭,見到是她,連忙將手中青菜丟于一旁的竹籃中。

「小小姐,你回來了!」程七抬頭,臉上揚開燦爛笑紋,將身旁另一只竹籃由一旁的潺潺流水中拉起,拾起一條小黃瓜,丟給了樂上弦。

「方才摘的,漂過清水,冰涼得很。」這丫頭從小就特別喜歡吃溪水清漂過的生黃瓜。

接過黃瓜。「嗯。」樂上弦點頭,高興的啃咬了起來。「看我給你帶什麼禮物回來!」一嘴咬著黃瓜,她率性的將背後的背包往前一甩,由里頭模出一本書皮泛黃的後漢古藥書。「這次是在歐洲黑市里尋到的!」她將書丟給了程七。

從小七叔就最疼她,總是喜歡抱著她四處玩,所以在她開始有了自給的能力後,每年總會帶一些七叔喜歡的古書回來送給他。

程七看著手中的墨書,卻皺起了眉頭。「你又偷畫去了?」帶著燦爛笑意的眼中,有一絲絲的責備。

樂上弦吐吐舌頭,頑皮地眨著眼兒,她這動作跟表情簡直是默認。

「小心老爺責罰你。要你別偷畫,卻老是不听。」搖頭嘆息,程七只能在嘴里嘀咕著。

一個勁的咬著黃瓜,樂上弦嘴里傳出嗯嗯嗚嗚的聲音︰「我真不明白爺爺在想些什麼?偷畫跟偷古寶又沒啥差別,為何不準我們偷畫?」蹲低身子,她又由竹籃中拾起一條黃瓜,一口一口的咬著。

程七看著樂上弦,平舒的眉結陡然攏起,他一手拉過她,連忙捂住她的嘴。

「這話別被老爺听見,否則一會兒的責罰鐵定不輕。」由籃中再拾起一條黃瓜,這次程七是直接將黃瓜塞入樂上弦嘴里。「多吃點、少說話,而且千萬記住,別將你又去偷畫的事說溜了嘴。」

看著這張長得越來越像小姐的臉蛋,程七的心里五味雜陳,一喜一悲,喜是樂家有傳人,而且兩個小女娃已長大。

悲呢?則是小姐和紀少爺的死,不知到何月何日才能沉冤得雪,追查出真凶。

「為何不能說呢?」嘴里咬著兩條黃瓜,上弦聰慧的眸里閃著芒光。

她喜歡畫,從小即非常喜歡看畫,也因此從她習得了一身神偷的本事後,偷畫自然就成了她的樂趣。

可是,不知為何,爺爺和七叔就是反對她接觸畫;爺爺甚至更夸張的在她偷了第一幅畫時,重重的責罰了她!

不但關了她兩個月的禁閉,還外加整整半年不跟她說話。

「總之就是別提!」程七意外的板起了臉孔,眉頭皺得更緊。

他提起兩個竹籃,轉身徑自往主屋的方向走。

「七叔。」樂上弦紅唇略噘,嗲聲撒嬌,趕緊跟上腳步。

心里的疑惑沒得到解答前,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程七沒放慢腳步,而樂上弦的腳力也不差,他們走過了菜圃、越過水仙花田、垂池楊柳,終于回到了木造的日式主屋前。

「七叔呀!」樂上弦依舊纏著程七不放,單手甚至握著程七的手臂晃動。

反正從小她就對程七撒嬌慣了,當然不在乎會讓爺爺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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