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這一次杜爺聯合了富山先生還有內地的公安上層,好像足在搜查一件可怕生化毒物交易案件。
「是嗎?」佟寶兒僵硬地笑笑,一手握著今天一早在全港賣到缺貨的報紙,報紙上有一則驚天動地的八卦新聞。
「季叔,你不用再安慰我了。」嘆了一口氣,她說。
罪因是她種的,業果當然得由她自己來承擔。是她欺騙他在先,也不能怪他報復她在後。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氣她,氣到在狠狠地佔有她之後,才讓別人來公告兩人的婚姻關系將告終結,杜太太的位置,也將換人做做看。
報紙上的人兒,是個嬌艷欲滴的美人,她的名字叫齊麗,由她的訪談中得知,原來她一直和杜凡在一起,而佟寶兒才是介入他們情感的第三者。
第三者?這是個諷刺的名詞,她極度不喜歡。明明,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嗎?為何竟變成了第三者?
「夫人,我覺得杜爺不至于會……」
不管是幫杜凡說話,還是安慰佟寶兒,季叔都想極力的解釋,然而寶兒卻一點也听不下去。
「季叔,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很好,不會有事的。」
「那……夫人,你晚餐要吃喔!」
「嗯。」佟寶兒隨意點了下頭,心頭亂糟糟的,哪還有食欲呢?
看著她,季叔一嘆,明白解鈴還需系鈴人的道理,放下食物托盤,搖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杜爺呀杜爺,你若真的愛夫人,就快快回來跟她解釋吧!
杜凡回家了,在消失了整整三天之後,他終于再度回到杜宅,但令人意外地,同車的還有這一兩天來頻頻出現在報紙上的交際圈名媛齊麗。
好不容易盼到杜凡回來的佟寶兒,迫不及待地跑到前廳,見到的卻是杜凡和齊麗一同下車的畫面,他的一手甚至親密地摟在她的腰肢上,兩人一副濃情蜜意的模樣,相偕地往屋里走來。
瞬間,佟寶兒似讓雷給劈中了似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掏空,僵化成一尊石像。
「是你?」杜凡看見她,不閃不避的摟著齊麗,來到她身前。「麗,我幫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有名無實的妻子,佟家的大小姐佟寶兒。」
見她臉色不好,他是挺心疼的。
但又拗不過心頭不悅,想經由精心安排的戲碼要耍她,好報復她前一陣子在他面前大搞雙重性格的戲碼。
「原來就是她呀!」齊麗夸張地掩嘴一笑,眸光似雷射一樣,不懷好意的在寶兒身上一陣搜尋。
「我就說嘛!杜爺怎可能會喜歡這種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呢?這樣的女人,就算在床上肯定也不來勁,哪能像我一樣,三天三夜的陪你,讓你欲仙欲死呢!」
三天三夜?佟寶兒的心驀地一跳,緊緊地咬著嘴唇,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現在,她好慶幸自己有另一個面具,那個喜怒哀樂不形于色的大家閨秀面具,否則她會心碎至死。
見她一句話都沒說,杜凡有些生氣。
她又把他最愛的那個活潑可愛又鬼靈精的小狽仔佟寶兒,給藏起來了!
「是呀!這三日,我真是天天離不開你呢!」杜凡故意說。
其實他哪有空跟齊麗亂搞,這三天他都跟富山及幾位內地公安高層在上海,為的就是抓出那位即將把Z5-33賣到第三世界國家去當生化武器的人。
好不容易,終于在昨天深夜抓到了人,整個事件也宣告落幕。
「那……我們……」出于妒嫉心,齊麗演起戲來特別賣力,在杜凡的胸口又磨蹭又撒嬌的。
她可妒嫉死了佟寶兒了!從來沒看過杜凡對哪個女人認真過,更別說是要她配合搞這種可笑的把戲,由此證明,杜凡是真的愛上了這個佟寶兒了。
「你們自便。」寶兒再也看不下去了,只隨便丟下一句,就轉身回房去。
看戲的人都走了,戲自然也不用再演下去。
「阿康,把齊麗送走吧!」
杜凡心煩地推開緊貼著他磨蹭的齊麗,眸光和心思,早就隨著心愛的女人,不知飄向了何處。
稍晚,當季叔送晚餐進佟寶兒的屋子之後,馬上慌慌張張的大喊著跑了出來。
「杜爺、杜爺,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走掉了!」跑到書房,他砰一聲打開門,顧不得杜凡還有客人在,直嚷著。
「季叔,你說什麼?」杜凡原本與富山岐唆對坐在沙發上,季叔的話讓他倏地失了冷靜,由沙發上彈起。
「夫人走掉了。」季叔趕緊將手上的東西遞給杜凡。
是一張離婚協議書和一封信。
「媽的!」看著那張離婚協議書,杜凡氣得當場撕爛,打開那封信,他倒是冷靜地細看了起來。
「媽的!笨女人,難道一點也看不出來,我是故意激她的嗎?」杜凡氣得有摔椅子的沖動。「說什麼要成全我,什麼離了婚之後,無關杜、佟兩家的恩怨。笨女人、笨、笨、笨,難道她不知道,從她嫁給我的那一天起,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注定要牽扯不清?」
未了,他還真抬起腳來,用力的往椅子上一踹。
砰地一聲,季叔嚇到了,站在一旁剛倒水進來的阿康也嚇到了,唯一還能端坐在沙發上的,唯有富山岐唆了。
「杜,先別急!」他站起來,走到杜凡身旁,伸出手來拍拍他的肩。
靶受到他的安慰,杜凡稍微收斂起脾氣。「有沒有人發現,她什麼時候不見的?」
「這……」季叔搖了搖頭。「杜爺你回來之後,夫人就一直關在房間里,寸步沒離開房間,誰知……」
他送了晚餐進去,卻沒見到人了!
「媽的!」杜凡又忍不住地一罵,眼尾眸光瞟見站在一旁的阿康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阿康!」
他一喊,阿康嚇得差點沒馬上軟腳。「是,杜爺有什麼事交代?」
「你嘴巴嘀嘀咕咕的,在說些什麼?」
「這、這……」這不好說出來吧?除非杜爺能保證不扒他一層皮。
「說!」杜凡命令。
「杜爺……」阿康咽下一大口唾沫,怕下一秒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
「我說,說!」杜凡幾乎是用吼的。
「是,杜爺,我是想說,你故意找了齊麗小姐來陪你演戲,還事先讓她去跟八卦媒體、平面報紙放假消息,是女人都會受不了,也難怪夫人會離家出走!」整人也不是這種整法吧?
阿康的一席話听得眾人喘氣連連,然後終于會意過來的季叔啊地一聲。
「我就說,杜爺怎麼可能沒眼光到喜歡那個像八爪魚一樣的女人,而不喜歡寶兒夫人呢?原來是做戲!」
他的這段話說得眾人不約而同的張口喘息,就怕下一秒杜凡的拳頭會朝著他老人家揮過來,然後老人一命嗚呼。
「杜爺,你說,我說得對嗎?」不知季叔是跟天借了膽,還是真老糊涂到忘了該害怕。
彌天蓋地的沉默籠罩而下,眾人都低頭不語,直到富山岐唆哈哈地笑出聲來,說出了大家心里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杜呀,原來你談起戀愛來,智商也跟貝一樣的降低了!」
唉……愛情,真是害人不淺呀!
「戀愛!」杜凡復誦一遍這兩個字,終于恍然大悟。
是的,沒錯,他是戀愛了,愛上了那個小狽仔,愛她的大膽、調皮和不服輸的精神,所以才能幾度容她對他做出別人所不敢做的行為。
他,愛上了那個可惡的女人!
台北
周婉婉早該料想到,這個男人很快就會找到台灣來,而且查出他親愛老婆的下落。
當叮咚叮咚的門鈴聲響起,周婉婉拉開門,見到站在門外的杜凡時,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折回房間里,拿了她的皮包,又折了出來,臨離去前,拋下一句︰「好好跟她談談吧!她幾乎哭了一整天,還有,這里是飯店的客房,你千萬別用吼的,會害我被飯店的人趕走。」說完話,她走得瀟灑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