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媚娘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身上一定是青一塊紫一塊了!
寒敬詢見她這狼狽的樣子,才高興了點,剛想要轉到後頭的院子去找前些日子人家送上的揚州瘦馬,卻看見自己的小廝從外頭連滾帶爬的沖了過來。
「王、王爺……不好啦,我們被圍了!」小廝可說是嚇破了膽子,平日里也沒見過那樣大的陣仗,而且外頭那些人全都是正牌的禁衛軍哪!
寒敬詢停下了腳步,揚眉問著,「什麼?有沒有問過是什麼來路?」
廝想了想,低聲說著,「應是今天剛擄來的小娘子家里人找來了,直說要我們把人交出來呢!」
寒敬詢冷冷的笑了,連說了幾聲好,「真是好得很,什麼時候我變這麼不被放在眼里了,都報上了名號竟然還有人敢調軍來逼我把人交出來?這年頭情痴情種倒是多了,竟敢這麼放肆,敢情是連命都不要了,那我就成全他!」
廝哪里敢在這個時候插話,低著頭不說話,只是一臉惶然的問︰「王爺,那我們現在……」
寒敬詢腳步一轉,昂首挺胸的往外走去,一邊冷道︰「走!我們就去看看到底是哪個不怕死的,敢這樣找上門來,我倒要好好的拜見拜見。」
寒鄲零領著禁衛軍將順王的宅子團團包圍。
稍早前,他從宮里出來,就看見一身傷的觀月撐著身子站在馬旁,快速的說了別院遭劫經過,他听了腦子里頓時像是有把火在燒。
臂月說,昨晚有人說想要齊媚娘,他們覺得胡鬧就無視了,並未上報,今日早上又有人送了拜帖上門,只不過人壓在門房那里,沒想到對方見無人招待,竟然蠻橫的直接帶了人沖進別院里。
今早寒鄲零也沒留意別院里的護衛竟然撤得一個都不剩,而他向來遠住山上,沒有需要,自然沒有自己培養的親衛可留下,不料竟然因此讓無恥小人有了可乘之機。
看著觀月遞上的帖子,上頭字體俊逸的「順王」兩字,令寒鄲零冷冷笑了笑,眼底連半分溫度都沒有。
看來皇兄不只在處理朝廷上的事情時軟弱了起來,就連兒子都教不好。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七皇子順王也是涉及江南弊案的王爺之一,這可真是自己撞到刀口上了。
輕撫著帖子,他嘴角勾起冷峻的弧度,許久不曾生氣的他這次是當真動了怒。
他的好佷子,搶女人搶到自家叔叔頭上來了,呵……那就別怪他這個當叔叔的太過凶狠,一照面,就要讓他好看了!
寒敬詢走到外頭,便看到一整排的禁衛軍,而大門口停了一輛馬車,正是昨兒個他在別院外頭看過的那輛,站在馬車兩側的小廝,其中一個正是他今早讓人打了
一頓的人,他臉上還帶著傷,神色卻有了底氣,彷佛有了不會塌的靠山撐腰。
寒敬詢不是傻瓜,只是他不認為除了他幾個兄弟及父皇外,還有誰能夠對他不利。
然而這想法在見到那群對他連行禮的打算也沒有的禁衛軍,還有那兩個表情無畏的小廝後,也漸漸不肯定了起來。
難道真是什麼有來頭的人家?他雛眉,心里開始盤算著。
那天在小娘子旁邊的男人挺年輕的,看起來不至于是什麼他不認識的前朝大臣,加上他返京大半年了,也從未見過那人,應也不是貴冑子弟,這算來算去,能調動禁衛軍的有力人物,還是只剩下他的那些兄弟。
但是如果是他的兄弟,他不可能認不出來,而且不過是個外室,也不可能在他透了口風,今日送上帖子時,那門子還是沒有自報家門。
再說了,剛剛那個潑辣的小娘子,也沒有說出自己是哪個皇子的女人,只滿口說著什麼國法不國法的……
怎麼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寒敬詢正想開口問時,馬車里就走下了一個男人。
那人有著即使身為男人也不得不稱贊的容貌,而寒敬詢在見到男人的下一秒瞬間眼眸一縮,心微微顫著。
這……這怎麼可能?他竟然穿著象征王爺身分的蟒袍?
寒敬詢以為是自己錯認了,還想仔細再看,寒鄲零已經走到他面前,神色淡漠的問︰「人呢?」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樣囂張!寒敬詢冷笑,看著眼前這卓爾不凡的男人諷剌道︰「你是哪里來的?懂不懂規矩?竟然到我地盤上來要人了。」說著,他拍了拍對方身上的衣服,嘖嘖出聲,「了不起,這蟒袍做得挺像的,是不要命了吧?竟然私下做了蟒袍穿上身,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了?」
第6章(2)
寒鄲零看著態度囂張的佷子,嘴角微勾,神色依舊淡然,一抬手,直接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少廢話,人呢?」
咱地一聲,清脆響亮,寒敬詢一天之內被打了兩個巴掌,一時還回不過神,他側著臉,手撫上剛剛被打的地方,倏地雙目爆紅,表情也從錯愕到震怒到猙獰。
這男人竟敢打他?!
他咬著牙,對著自家護衛怒吼出聲,「你們都是死人呀!還不趕緊把這群狂徒給我拿下!」大
那群小廝和站在後頭的護衛是很想沖上去,但是人家連他們的主子都敢打,沒有半分的猶豫,而外頭站著的更不是一般的家丁護衛,而是禁衛軍,可見來人後台頗硬,他們怎麼敢說沖就沖?
不過現在主子都發話了,他們也不能繼續躲在後頭當縮頭烏龜。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就不用考慮太多了。
寒敬詢一聲令下,後頭的人全都沖了出去,剛剛敢甩他們主子一巴掌的男人則是首先要拿下的目標。
只是他們才剛動了第一步,圍在周遭的禁衛軍們瞬間全抽出了大刀,擺出攻擊的姿勢。
寒敬詢臉色一沉,對著他們喝道︰「不管你們是受了這人的蠱惑還是其它,要知道,在我面前拔刀子,可是有叛亂之嫌!你們最好想清楚!」
站在最前頭一名身穿銀色盔甲的禁衛軍粗聲粗氣的回答著,「順王爺,俺是粗人也不懂得那些有的沒的,但是您眼前這位,可是皇上讓我們千萬要保護好的,也下了嚴令誰都不能傷著,就算是順王爺……也是一樣。」言下之意就是,這是你爹要保的人,你權力還沒你爹大呢!還是先掂掂自己的分量再來喊打喊殺的吧!
寒敬詢被一個大老粗這麼諷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陰毒的看著寒鄲零,半晌說不出話來,寒鄲零已經不想理會他,直接從他旁邊走過,寒敬詢想阻止,可方才說話的禁衛軍把大刀往前一橫,無言的威嚇。
對寒鄲零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在這里耍嘴皮子,而是趕緊將人帶出來。
他也不管自己的身體已經有點撐不住了,強撐著走進宅子里,一旁的觀月早抓了當初帶頭沖進別院的小廝逼問齊媚娘在哪,小廝顫抖的指了指東邊角落里的某一間房。
還沒走進那間房,就听到甩鞭子的聲音,還有女子的悶哼聲,寒鄲零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就直接踹門進去。
一看見里頭的場景,他心中連生吞這些人的心思都有了。
齊媚娘全身被月兌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單衣,肚兜若隱若現,雙手被綁著,嘴里還塞了塊布,整個人被吊起,一邊還有幾個婆子拿著馬鞭甩在她身上,一下下去,她身上就浮現一條紅紫色的痕跡,雖不至于皮開肉綻,但是那疼痛絕不是鬧著玩的,再加上後頭還有小丫頭一邊往她身上潑鹽水,讓她疼得整個人幾近昏厥,臉色白得像半只腳踏進了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