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後頭的觀日一見到這情景,連忙關上門,讓跟在後頭的人全都守在門外,在那些嬤嬤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前先把齊媚娘從柱上放了下來,寒鄲零則是快速月兌下自己的外袍覆在她身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
領頭的王嬤嬤皺眉喝斥著,「哪里來的宵小,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還不將人速速放下,那可是……」順王爺的人。
話還沒說完,寒鄲零抬起眼神冷冽得能把人冰凍的眸子,寒聲輕道︰「掌嘴!」
臂日行動快速,快步向前扇了王嬤嬤幾個大耳光,把房里其它人震懾得不敢說半句話。
寒鄲零知道這些人不過是听命行事,最大的禍根還在外頭,他冷笑著目露凶光,可低頭時卻又是不一樣的心疼溫柔,他緊緊抱著她一步步的往外走。
齊媚娘看到他來了,緊繃的身子便放松了,甚至笑了,只是身上一陣陣的疼,讓她又皺起了眉。
「好痛……」齊媚娘吸著氣,靠在他懷中,手緊緊的攥著他的領子。
他輕哄著她,「別怕,你先歇歇,等等我找人來給你瞧瞧。」
一早上經歷了這麼多事,又驚又怕的,還被吊起來打了好一陣子,一放松下來,她整個人也特別的困,一听他這麼說,眼皮就直直地往下掉。
他抱著她上了馬車時,她已睡得沉了,然後他也沒下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輕撫過她的臉,半晌後,才冷淡的開口。
「把順王爺押回宮里,我倒要問問當今聖上是如何教子的。」
禁衛軍全低首應諾,只有寒敬詢臉色全黑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嘛,到底事情為什麼會鬧得這般大?
他的疑問沒有人可以回答,那些禁衛軍面無表情,也不讓他再進到屋里去,直接拉著人就走,連匹馬也不給他。
馬車里,寒鄲零眼神陰喑,輕撥開車簾子往外看,見寒敬詢一臉的不滿及陰狠,他勾起嗜血冷笑。
以為這樣就結束了?真以為自己是皇上的兒子就沒人動得了?
呵!等著瞧吧!現在好戲才開鑼而已呢!
馬車直接進了宮,寒鄲零把齊媚娘抱到梧桐殿內一處院落的床上時,太醫已經站在外頭候傳,而心疼兒子的寒風清還有順王的生母甄貴妃,也急急忙忙的來到梧桐殿外頭。
甄貴妃這兩天沒見著兒子本來就有些嘀咕,想著他該不會又到哪里去惹禍了,結果才剛這麼想沒多久,就听到有人傳來消息說順王爺被打了,還讓人用游街的方式給押回宮來。
她一听,魂兒都快嚇飛了,連忙派人去打听清楚是怎麼回事,然後又讓人去看看皇帝那里有什麼動靜,一听說皇帝正往梧桐殿去,她也連忙讓人抬了轎子跟去。
自從皇後過世,後位又一直空著,宮里幾乎她一人說了算,她已經許久不曾這樣緊張過了。
她一邊在轎里心急著,一邊又想著皇帝應該也是听到消息才會在如此繁忙的時候往那無人住的梧桐殿里跑。
突地,她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麼,但是臨時又想不起來,一時有些惱了,連忙問著她身邊的大宮女,「碧合,那殿里到底是誰住的?我有些記不起來了。」
無人居住的宮殿,皇宮里多的是,可就只有梧桐殿沒有人住仍維持得干淨整理,絲毫不馬虎,不像其它的宮殿,沒人住就顯得荒涼了。
碧合低頭苦思半晌,才臉色難看的抬起頭來,低聲說著,「娘娘,唯一可以自由進出宮中,但是大家都沒印象的只有一個人……」
她話沒說完,甄貴妃的臉色也突然刷白,她雖然對那個人沒有太深的印象,但他曾經是宮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
命格帶煞的定南王!
只有他才能在宮里有著屬于自己的宮殿,這是先皇特賜的,雖然他不常在宮里住,卻也一直留著。
而他向來低調,若不是宮里的老人,或許會連這號人物是誰都不知道。
一想到這,甄貴妃也慌了,忍不住低聲恨恨的說︰「那個小冤家,怎麼誰不好惹,卻惹上了那個人!」那時陛下才剛登上大位,前朝後宮一片亂,定南王代兄平定亂事,也多虧了他果斷又雷厲風行的手段,混亂的朝政在短短數月內就風平浪靜,時日雖短,但是曾經見識過那些手段的人據說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是時間久了,她也忘了這回事,現在把那災星招回來的竟是自己的兒子,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甄貴妃腦子一片混亂,寒風清也同樣是一肚子火,他方才批閱奏折的時候,宮人來向他回報事情的前後因果,那瞬間他恨不得用硯台將寒敬詢那兔崽子砸得腦袋開花,讓他腦子清醒清醒。
竟然因為一個女人而犯到長福手上,真是愚蠢至極!但寒風清氣歸氣,畢竟闖禍的是自己兒子,怕他真的被寒鄲零給整死,他還是趕緊過來瞧瞧。
寒風清趕過來的時候,正好和甄貴妃在梧桐殿外相遇,甄貴妃白著臉,眨著一雙鳳眼正要求情,寒風清卻惱火著,直接一甩袖子,厲聲斥喝。
「看看你生的好兒子!竟然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來!」
甄貴妃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只能低聲啜泣,腳步卻不敢停,垂著頭跟在寒風清的後頭往殿里走。
兩個人剛走進去,正好看見太醫走了出來,甄貴妃還不大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寒風清卻是明白的。
「太醫,那名女子傷得如何?」
王太醫是宮里的老太醫,見過的齷齪事情多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皺了皺眉,只低聲回稟,「傷勢無礙,只是……」
寒風清眉頭一挑,明白後頭還有話沒說完,走近一步追問︰「可是什麼?」
「這打的人手法很是陰損,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傷,實則全都傷在里頭呢!」
王太醫沒說出口的是,那傷明顯是青樓教女子常用的陰損法子。
他沒說,不代表寒風清听不出來,瞬間臉色又黑了一層,緊抿著唇許久說不出話來。
現在他只想著,不知道這件事長福知道不知道?
他揮了揮手,讓王太醫下去準備藥方,接著一抬頭,就看見寒鄲零面容冷肅的從內室走了出來。
看著他眼神中的冰冷,寒風清心涼了下,直道不好。
糟了!只怕長福已經知道了,而且已經想好要怎麼整治那不讓人省心的兔崽子了。
寒風清對這個幼弟不能說完全了解,但至少明白他的個性最是護短,如今傷的又是他心尖上的人,想來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如果是旁人他也就算了,隨著寒鄲零處置,但今日做下這事的卻是自己的兒子,即使身在皇家,父子情分多少會打些折扣,可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沒辦法就這樣看著兒子出事不管。
「長福……不過是個女人……」寒風清才剛開口,卻讓他輕飄飄瞟過來的一記眼神給定在原地。
「皇兄,她對臣弟來說不只是一個女人。」他沉聲說著,滿布冰霜的眼定定的望著兄長,「她是臣弟的命,跟您後宮里那些多一人少一人都無所謂的女子不一樣。」
他明白兄長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能夠忍的事情很多,唯有犯到他所愛的人這點,他是絕對不能容忍。
而且寒敬詢那混小子竟用那樣下流的法子傷了她,如果今兒個自己沒趕到,她會是怎麼樣的下場?
那結果,他連想都不敢想,而在听見她的傷勢後,他心中燃燒的怒火更是再也無法撲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