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屏幕里,年輕貌美的女主播神色凝重的播報著最新出爐的重大社會新聞,電視屏幕外,翩飛只手托腮,秀眉微蹙看著熟悉的轉播情節。
她當然情緒不穩啦!如果情緒穩定,她肯定被辦案員警纏住,無法月兌身。所以,扮扮演瘋女人,將那些煩人的瑣事交給英勇神武的陽格。
「兩名人質中的女性人質是維亞生技的創辦人兼研究室總監,也是遠揚集團董事導的孫女,因此警方高度重視這個案件,當天維亞與遠揚原本預備拿出一千萬的賞金請大家提供人質的線索,但為避免歹徒知悉人質的身分後,原本單純的銀行搶案會演變成擄人勒贖案,所以打消這個念頭,所幸兩名人質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刁難,並且在今天順利獲救……」
一千萬?這些人稍早時差點把她叮成豬頭,他們肯花這麼多錢當賞金?
「另外,男性人質為旅美富商,有四分之三中國血統,柏克萊大學心理學博士,準備回台投資企業,卻發生搶劫挾持案,他語帶保留的表示,會再評估治安對投資環境的影響……」
女主播以專業冷靜的口吻播報著這則新聞,畫面上則出現陽格有條不紊的對著媒體記者侃侃而談的模樣,那沉穩中帶著風趣的神采,簡直像極偶像巨星,直可迷倒電視機前所有女性觀眾。
一整個事件唯一值得慶賀的是,兩位人質在被挾持的過程中,一直彼此相互扶持,因此發展出一段情誼,目前兩人並不否認對彼此的好感,也對未來發展有著信心與期待,根據本台記者深入采訪了解,事實上兩人可說感情非常融洽……」
喔!現在的新聞真的超八卦,發生一點小事,祖宗八代都會被挖出來。翩飛看著電視畫面中,陽格被記者詢問到對她的感覺,臉上不禁露出甜笑,唉!好想他!
「待我掐指算來,這是幾天前的新聞畫面?真糟糕,我兩只手還不夠算呢!」
「串帶著輕嘲的柔潤嗓音在翩飛左側揚起,隨即,蝶舞娉婷的身影在翩飛身旁的沙發上落坐,縴細的食指勾著維多利亞白瓷青花杯,豐潤的紅唇優雅而徐緩的就著杯口啜飲杯中香醇的女乃茶。
「我不知道妳還有搜集新聞畫面的興趣。」
另一串悅耳的男中音從翩飛的身後傳來,她感到沙發的靠背略微下陷,一道修長的身影正倚在她身旁的沙發上。
平澤恩!
喔!好啦,她承認,銀行搶劫事件早已是十多日前的事了,可沒人規定她不能借著反復看著新聞畫面來回味她甜蜜的戀情吧?
翩飛拿起遙控器按下回轉鍵,重新播放她百看不膩的新聞畫面。「兩位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來安慰飽受驚嚇以致情緒不穩的小女子?」
他們兩人,一個是台灣知名教學醫院腦神經外科最年輕貌美的總醫師,另一位是極受財經雜志看好的生技公司負責人,平常想見其中一人都得預約,沒想到她今天乖乖窩在家中也能見著他們金面,而且是一次兩個!
蝶舞放下瓷杯,抿了抿唇,輕道︰「我剛下手術台,回來補眠。」
意思是,她的出現與翩飛無關,純粹巧遇,當然更與「安慰」二字沾不上邊。
翩飛瞋她一眼,沒良心的姊姊!
「再忙也得來看看我的好妹子。」平澤恩適時開口。
登時讓翩飛感激涕零,還是平大哥好!
「都十多日了,也不見妳回公司上班,我想也許妳受驚太嚴重,正想著是否需要請道士幫妳作法驅魔,安神定元。」平澤恩繼續補充,讓翩飛感激的臉上出現幾條黑線。
「平大哥在專業醫師面前說這樣的話不好吧?」天性沉靜平穩的蝶舞,即使抗議也是一貫的慢條斯理,「照我說,該幫她在精神科掛個號,請心理醫師幫她舒解、開導。」
噢!真是夠了,這些人!
「算了,我原諒你們,你們只是嫉妒我!」翩飛揚著甜笑,好心情不受冷嘲熱諷影響。
「確實嫉妒極了。」蝶舞徐緩的拿起瓷杯再啜飲一口,動作優雅斯文,「分明有個熱戀中的情人,卻不見情人日日在身邊纏擾,我嫉妒得也想談場這麼輕松無負擔的戀愛。」
一箭斃命!
翩飛垮下臉,幽怨的神情爬滿俏臉。
天底下再沒比她更哀怨的女人吧?才與情郎互訴情衷,隔天便被一堆不相干的人包圍,害他們咫尺天涯,沒能獨處。再隔天,情郎跳上七四七客機,飛上八千里高空,回美國處理私事去了,一去便是十多天。害得她只好每天看看過時的新聞畫面來排遣相思。
要不是這十幾天里陽格每天都會掛個電話給她,說些體己話,親親愛愛一番,她真要以為他準備吃干抹淨後走人了。
翩飛閃動憂愁的神情看向蝶舞,微噘的紅唇似是有苦無處訴。
蝶舞垂下眼,長長的睫毛掩去眼中頑皮的光彩,她盈盈起身,捧起空瓷杯,儀態萬千的緩緩步出起居室。「連續八小時的手術,我去休息了。」
成功拉下雙胞胎妹妹臉上掛了十余天的愚蠢甜笑,她,光榮退場。
第七章
翩飛滿臉不敢置信的望著蝶舞離去的背影,她……她挑起了她滿月復心事後,就這樣無罣無礙的走了?她這樣算是人家的姊姊嗎?
她更哀怨的眼調向身後的平澤恩。
哦!不……噢!好吧!平澤恩認命的嘆息,坐上她對面的沙發。
「呃,他……離開了?」老實說,他不甚清楚他們之間的狀況,還真不知該如何啟口。
「嗯。」她輕聲嘆息。
「去哪?」
「回美國處理事情。」
「有沒有和妳聯絡?」他問得很小心。
「每天通電話。」
那,這樣還有什麼問題?平澤恩裝了滿腦這樣的疑惑,但沒膽問。
「他……有沒有說何時回來?」
「大約再三至五天,不一定。」關于這點,她倒是每天必問陽格一回。
「那麼,妳在愁什麼?」他自始至終都弄不清楚這點。
「平大哥,我們才剛互表心跡,一切都才剛開始,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要用更多的時間來相處,互相了解,而不是一開始便兩地相思吧?」終于可以一吐為快,她抱怨連連。真的,陽格離開得太突然了。
「但,你們仍是每天通電話。」
「通電話算什麼?誰知道他是不是在一手持著話筒喊寶貝,一手忙著對身旁的美女上下其手!」
「他有不良紀錄?」
「當然沒有!」抱怨歸抱怨,她仍盡力維護情郎形象。
「那妳為何這麼想?」
「我在乎他呀!難道我不應該表示一下我的擔心?」
應該!應該!平澤恩決定無論翩飛說什麼,他都要表示贊同。
「呃,我倒是很訝異妳會這麼快決定與他交往。」平澤恩直覺,倘若他再不轉移焦點,恐怕難以月兌身。
「其實也不會太快,我三年前便認識他了。」雖然很可惜那個讓她可以化身幽怨小女人的話題迅速結束,她還是解釋了她與陽格認識的經過,從三年前的挾持事件到三年後的重逢。
平澤恩是她信任甚深的大哥,她認為沒什麼需對他隱瞞,除了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橋段,她幾乎是完整的交代了整個過程。
「三年前?在妳正準備畢業論文實驗的時候認識他?」听完後,平澤恩有一串的疑問。
「對。那時你不知在忙些什麼,好一陣子你都沒出現,否則你當時就會見到他了。」
平澤恩是她大學直屬學長,高她三屆,她攻讀碩士時,他正是準博士候選人,恰巧兩人的指導教授又是同一人,與他深厚的交情便在當時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