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這樣嗎?我之所以會有情緒,不是因為我不好?」
「當然不是,你很好!」高禹放下撫著她頭發的大掌,轉而抬起她臉龐,要她看著他。「你看著我的眼楮,你覺得我像是在說謊嗎?小菱,你是個好女人,我可以對天發誓,你非常的美好。」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成菱有點被說服。「哪里?我哪里好?」
「你對人有著非常豐富的情感,而這正是你最美好的地方。」成菱開口欲提出反對,高禹微笑地伸手捂住她嘴巴。「噓,先別反駁我,听我說。」
成菱合上嘴听他說話。
「雖然我們倆真正認識不過兩個禮拜,但我听小雋說你的事已經听了好幾年了。他時常將你掛在嘴邊,我姊怎麼樣、我姊會怎麼做……不管他說得再好,我也只當小雋是有戀姊情結,沒放在心上。不過親眼見到你,跟你聊了幾次之後,我可以理解小雋那麼喜歡你的原因。你很溫柔,可是你的溫柔卻總不需要人回報。就像你為那個姓李的家伙做的,你也沒求他什麼,就無條件給予他你的溫暖和時間。通常一個人會對別人好,背後都是藏有目的,但你卻不同。」
听到最後一句,成菱連忙搖頭。「不,我沒你形容的那麼好,我不斷付出的原因,不過是害怕別人不再愛我……」
「但你曾因為誰沒愛你,便生氣地責備對方嗎?」
這倒沒有。
成菱帶點落寞地解釋︰「對方回不回應我,我沒辦法控制。既然不能夠控制,又怎麼能夠怪對方?」
「那你會因為對方沒回應你,便對他惡言相向,還是就此不再付出?」
成菱繼續搖頭。
「所以嘍,」高禹親愛地捧起成菱臉龐,將鼻湊向她鼻尖,輕輕摩挲。「這就是你最美的地方,一顆溫暖溫柔的心。或許有些人會因為你的低調,而忘記你的用心,但我並沒有。打從見到你開始,我就感應到了。」
「是嗎?」成菱眨眨眼楮,羞赧的紅暈浮上臉頰。
「沒錯。」高禹笑。「我都說這麼多了,你再不信我,難不成還要我挖出心來讓你看,你才肯相信?」
挖心出來看?不,她怎麼舍得。
「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別人都沒看見的我,為什麼你第一眼就發現了?」
「天意,或者說命運注定?」高禹皺起眉頭說了幾個形容詞,一見成菱又閉嘴聆听,才猛地感覺不對。「嘿!怎麼會是我在回答問題?現在應該回答問題的人是你才對。你到底選擇哪一個?跟我在一起,還是只當朋友?」
噢……想到這問題,成菱又是一臉為難。
「別又縮回殼子里。看著我,回答我。」
「我……不知道。」這是她僅想得到的答案。
就知道她會這麼答。高禹閉合雙眼,然後又睜開。「好吧,我換個方式問你。你喜歡我嗎?喜歡我的吻嗎?喜歡我踫你嗎?」
成菱臉又紅了,她羞答答地點點頭。
「那就這麼決定了,我們在一起。」
啊?!哪有那麼簡單就跳到這答案來的?!
「不然呢?你該不會以為我會跟我的『朋友』親吻吧!要我吻你,就得跟我在一起,沒第二條路可選。」高禹堅定地說。
「好霸道。」成菱喃喃地埋怨。
「還是你不要?」高禹驕傲地睇望著她。
必于這個問題,成菱沒敢吭氣。
「不說不要,就是同意嘍?」高禹再問一次。
等待兩秒鐘,成菱依舊閉著嘴巴。
OK,就這麼決定了。
斑禹開心地摟緊成菱,夸張地在她臉頰上重重親了一記,大聲宣告︰「你擁有隨時反悔的權利。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機會渺茫。一旦擁有你,我不會再輕易放開了。」
一旦擁有你,我不會再輕易放開了。這種話,該說是承諾,或是警告?
偎在高禹胸前,成菱忍不住偷偷地想。
第六章
一般人交往是怎樣情況,大概可從坊間叢立的小說或電影看出來,不就是一塊去喝咖啡、看電影、逛公園、上山下海游歷。成菱都還沒嘗到這滋味,還弄不清楚自己想不想要這種「交往模式」之前,一顆炸彈突然當頭落下。
晚上六點,高禹突然跑來成菱的小套房,興高采烈地跟她說他剛才接了一樁工作,地點在希臘,為期一個月。
「你要去希臘一個月?」乍然听到這種話,成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哪時候的事?」
「後天。」高禹笑嘻嘻地答。
成菱更驚訝了。「我之前怎麼沒听你說過?」
「我也是才收到通知,剛從制作公司開完會出來。」高禹從側背包里掏出制作公司給他的資料,一份份攤在小茶幾上。
「我老早就想再去希臘一趟,結果怎知這麼巧,這案子自動送上門來。這間制作公司本來找了另外一個攝影師,但出錢的老板看了之後覺得他作品不妥,拿了幾個人的作品一比,結果你猜怎麼著?我雀屏中選!」
成菱看著高禹表情,聊起出資老板對他的賞識,他顯得很開心,全然忘了她的心情。他怎麼可以這麼爽快地答應了?他們正式交往甫邁入第二天,連一些些交往中的甜蜜都還沒嘗到;甚至,他之前自己說的,要來她家拍車河的照片,也都還沒做,他又要離開了?!
一個人唱了半天獨角戲,高禹終于感覺到氣氛不對勁。「你怎麼了?臉色怪怪的。」
看著高禹燦亮如陽光般的笑臉,成菱苦澀一笑。她隱去了在心頭翻攪的不情願,只挑最輕微的講。「我只是太驚訝了,你才剛回台灣沒多久,一下又要出國去了。」
「攝影這工作就是這樣,出資老板喊一聲,我們就得乖乖上陣——」眼見成菱臉色仍舊蒼白,高禹示好地摟摟她腰際。「好啦!開心一點,不過一個月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等我回來,我再好好補償你,嗯?」
若是從前,一個月對成菱來說,根本就是無足掛齒的小事。但現在,當心里期盼的對象出現之後,她可以想象,接下來這一個月,日子會變得多麼難捱。
但她要怎麼跟他形容這種差別呢?望著高禹志得意滿的笑臉,成菱不忍心潑他冷水,滿月復心酸也只能獨自咽下。
上機前,高禹將大件行李托放制作公司人馬,然後便拉著成菱找了一個無人的小角落,傾身在她耳邊再三叮嚀。「這兩天太忙都忘了提醒你,絕對不準趁我不在台灣的時候,答應跟那個姓李的家伙出去吃飯。」
「好,我答應。」成菱承諾。她跟李姓攝影師本就不是那種關系,全都是高禹一個人在胡思亂想。
「這才對。」高禹看看左右,確定旁邊沒人,他斂起笑環住成菱的腰,霸道地說︰「給我一個道別吻。」
成菱臉紅了。「這里是機場,不好吧。」
「不成,這一吻可是我接下來一整個月的精神寄托,我非要到不可。」
斑禹拉著成菱轉過身,以他高大的身形藏住成菱縴細的身軀,將她圍困在牆壁與他身體之間。他朝她俯下頭去,感覺兩人的呼吸混合,雙唇貼緊。成菱微弱的抵抗在高禹唇辦貼上時瞬間消失無蹤。他的唇在她唇上誘哄、廝磨,直到她吐出一聲細小低吟,他才探入舌尖,火熱地佔領她全部知覺。
直到開始廣播登機的班次及時間,高禹才松開成菱的嘴,離開高禹胸前的成菱,表情顯得有些朦朧,看著她陶醉的表情,高禹忍不住又低頭狠吻她一記,這才毅然松開環抱住她的手。
「要想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