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的就是你 第22頁

「那就揍你自己吧,笨蛋。」

***

不是失戀,也接近失戀。失魂落魄的革明顏傻傻地站在蕭郁艷老家的窗台下,面對她家大門,一動不動。

「喂,我說寶貝女兒,人家已經充分地表白過他的痴心了,你仍決定繼續耍他嗎?」蕭母倚在窗邊,偷偷掀開窗簾一角,邊瞧樓下動靜邊問身後的蕭郁艷。

「債務還沒還清,急什麼。」她弓著長腿坐在床上,專注地涂著水晶色指甲油,毫無擔憂之色。

「每天早上六點準時報到,第二天凌晨一點才走。我猜他回去頂多吃兩口飯、睡三四個小時,搞不好飯也吃不盡,覺也睡不著。」蕭母坐到她身邊,用著跟她那精干的臉龐完全不搭調的八卦口吻勸著。

「老媽,你很雞婆耶!」蕭郁艷瞄她一眼,飛來一句高見。

「臭丫頭!當初趕你出門只想逼掉你懦弱的個性,沒想到你堅強得過了頭,學會頂嘴了?」蕭母捂著保養得當的清爽瞼皮,大驚小敝。

「多謝你和老爸奇思怪想,我今天才能整他整得痛快。」蕭郁艷才不顧忌她的哀兵之術。

「啊?你把對我們的抱怨全加到他身上了?」蕭母無限同情地回想革明顏痴情的身影。

「哼,誰叫你們把懷孕的我趕出家門。」

「關他何事?」

「我懷的是他的種哩!」蕭郁艷瞪著老媽,「而你們居然讓這樣的我流落街頭自生自滅。」

「因為你只會躲在家里哭,學校也不去。所以我和你爸才會合計,試試這個法子。」怪異家庭絕對有怪異的中心人物。在蕭家蕭母堪稱當頭一炮,「我們也有請人暗中保護你啊,否則以你的姿色,鐵定當天上頭條新聞。比如說建築業巨頭盛氏企業大小姐,在某某巷內慘遭污辱或者是橫尸街頭——」

「呸呸呸,你咒我呀?」蕭郁艷不滿地頂了下老媽,擰緊指甲油的瓶蓋,「我被‘無夢’的老板關大哥收留的時候你們倒不緊張了?」

「關禮運是擁有兩個博士頭餃的知名學者,又是你爸大學的學弟,再加上他與革涌濤的關系,我們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嗎?」蕭母反問女兒。

「調查得倒蠻清楚的嘛。」說話間,蕭郁艷走到窗邊,隔著窗簾,借著路邊透入的燈光,看著樓下革明顏朦朧的身影。

「那當然。我的獨生女兒直到存夠錢買房之前,在‘無夢’的樓上一住就是三年,不查清楚哪能放心。」她說得冠冕堂皇,也不想想當初的狠心,「女兒,怪我們做父母的嗎?」

蕭郁艷輕笑,搖頭,「我會變得大方又自信,多虧你們將我這溫室中養大的花兒,強推到雨中淋。否則——」她想象不出未來是否還會與明顏有瓜葛。

「不過我有種水澆多的感覺。」蕭母嘆著氣,與她並排站在窗台前,「拋棄盛家小姐的身份,換了母姓、改了名字,還在‘和紀’中取得一方天地。嬌貴的花兒變種了。」

「呵呵,一點都沒變。老爸這兩年不常念叨我越來越像你了嗎?」

回答她的是記白眼。蕭郁艷門聲笑著,想起革明顏的一句話,「他倒真說對了,扭曲家庭長出我的扭曲性格。」

「被你耍的他是夠慘的。」蕭母無限同情地嘆口長氣。

「那是他自找的。」蕭郁艷忿忿地道,「誰叫五年前的他一天到晚翹著公雞羽毛,處處招蜂引蝶、放浪成性、沒有道德觀,簡直是墮落的極品代表。若非現在的他人模人樣,我肯定會像禮運大哥建議的那樣,變成絕色美女勾引他,再狠狠甩掉,打擊他超級膨脹的男性自尊。」

蕭郁艷所說的,正是她原本的計劃。而自己真情大動則在預計之外。

「他為他的花心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蕭母看著女兒,覺得比起自己的搞怪,她折磨人的點子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好了好了,我這個中年人就不陪你們年青人玩戀愛游戲了,我睡覺去也。「她伸著懶腰往門外走。

「也對,睡好美容覺,老爸才不會在外偷吃哦。」蕭郁艷沖她眨眨眼楮,促狹地說道。

「壞心會遭雷公親。」蕭母呶呶嘴,為女兒的毒辣。

「怕什麼,雷公若要親我,你一定會找雷公大干一架,拼命吃干醋。」她悄悄地對著窗簾後的身影低語。想到他連日來對她的緊張,她笑眯了眼,心里全是甜甜的滋味。不要怪她任性,五年前所受到的傷害,她需要用他現在強烈的在乎來愈合傷口。

靜滯了一會兒,蕭郁艷還是忍不住地拉開了窗簾,推開玻璃窗。

听到上方有動靜,革明顏的頭立即仰高。當看到她的窗子打開時,他的眼中清清楚楚映出了歡欣。

郁艷……只有嘴唇動而已,但她篤定是在喚她的名字。

明顏,再多給我一些你的愛。她默默地與他視線交接,惶惶然地想,我的不安你能理解嗎?五年來的努力今天終于開花結果,我很想撲到你懷里,告訴全天下的人,你是我最愛的人,卻又怕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夜,發現一切只是曇花一現的好夢而已。

幫明顏所看到的,是蕭郁艷脆弱得幾欲哭出來的表情。為什麼會這樣?他的錯事傷她如此之深嗎?他已經竭盡全力道歉,不是她背過身不听的嗎?那她到底為了什麼而哭泣?

路燈將革明顏的影子拖得長長的。孤單單的一道影子。盛伯文在沒開燈的客廳內,一直關注著屋外的一切。

這個頑劣的女兒,玩得太過火了。還是……

直到凌晨二時,盛家的大門偷偷打開了一條逢。躲在門後的盛伯文和蕭母,沖著革明顏一個勁兒招手。臉上的笑容賊兮兮的。

至于得意揚揚地玩愛情游戲的蕭郁艷,此刻正做著她是女王的春秋大美夢。

***

「一杯藍山。」

‘你換口味了?」

幫明顏端著遞上前的咖啡杯,透過杯沿睨著HT。今晚是他與她發生莫名其妙的一夜後的首次見面。「沒錯。」他穩穩地回答,不見一絲慌亂。

「好稀奇。三年來只知喝酒的你,居然改要了咖啡。」HT學他一樣面無表情,照例調著酒,十分忙碌。

「人嘛,總是復雜易變的。」他喝口微燙的液體,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頭。習慣酒作陪伴的黑夜,突然加入陌生的咖啡,心里頭不似嘴邊說得漂亮。

「也對,否則你不會再出現在這里。」HT把酒交由服務生送出,自己暫得休息地站到革明顏對面同他說話。

「誰叫你一大早踫到郁艷,還同她打招呼說‘謝謝招待’。」再喝了口,革明顏還是受不了那微酸的味道。

「所以你來這里是——」HT吞入後半段話,心里隱隱猜到他的意圖。

「放棄郁艷,重新追求你。」革明顏的神色非常正經。

「你看起來不像開玩笑。」HT凝了神色,與他的眼對上,沉聲道。

「我很清醒明白現在做的事。」

「可你沒有詢問我的意願。」

「需要嗎?」

「你太自大了。難道說只要你一聲號令,女人就該痛哭流涕地感謝你的垂青嗎?」HT的話音帶了怒意,「再說,成人游戲的一夜值得拿婚姻作代價嗎?」

「對我而言,一夜是我可以愛上你的契機。選擇婚姻我心甘情願。」革明顏才不管HT生氣與否,徑直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霸道。」HT冷冷地下了結論。為恢復冷靜,她開始調起腥紅色的瑪格利特,鮮艷的顏色一如她內心的澎湃。

「只是說兩句話就叫霸道?’革明顏靜靜地笑著,從高腳椅上站起,繞過吧台,走向可以進入吧台的隔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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