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早上王郎彰的事兒,定是你使的把戲,對不?」
賀遙虹用過晚膳在涼亭乘涼時御驕也來,看到他,她很自然的想起早上王郎彰前來鏢局說媒所鬧的笑話。
「鏢局里太悶,總得找些有趣的事娛人嘛。」他沒否認。
賀遙虹臉上要笑不笑的,可心里卻一陣得意。「我就知道是你。」
「為什麼?」
「直覺就是你嘛。」
這是直接的指控,可為什麼他心里竟然還感覺不差?他抿了抿嘴,「比別人多了解我一些,你的感覺是什麼?」
她的心忽地跳得好快,臉上卻一斂,「還能感覺什麼?這可是我吃了一堆虧所累積來的經驗。」她撇了撇嘴,「更何況,比別人多了解你一些,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得意的。」
見她如此說,御驕夸張的一長嘆。「唉……真令人大失所望吶!」
賀遙虹臉一紅,沒敢追問他失望的原因是什麼?有些人,即使是油嘴滑舌的沒半點認真,所說的話還是會令人臉紅心跳。
現在面對他,她也理不出對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他男扮女裝欺騙她,且以此脅迫她的事,她自然沒有釋懷的恨得牙癢癢,可也不知道是習慣他在身邊的感覺,還是怎地,總之,有他在身邊,她心中倍感踏實,從他男扮女裝到現在,這種感覺一直沒有變過。
發現御蘭風是男兒身後,她心里竟然荒唐的出現松了口氣的感覺,至少她以後再也不必擔心自己喜歡的是男是女了。
當初會這般憂心,那是因為她有意無意的總會以看「男人」的眼光去看他,而今證實他是男兒……哈哈,她可以不必擔心了。
不必擔心什麼?賀遙虹的心忽地沒來由的又加了速,不必擔心她喜歡上御蘭風嗎?這種心情真是……真是太可怕了!
這可惡的男人把她當傻瓜耍,她應該要很透他才是,為什麼她還對目前這種狀況感到還不差呢?
她的心情變得更加復雜了,有時候真的弄不懂自己,莫非她……
喜……喜歡上他了?
不會吧?!她……喜歡上御蘭風?一個曾經那樣騙過她的男人?她應該不是會做這種蠢事的人才對啊!
那為什麼她現在有一種事實就擺在眼前的感覺呢?
「喂!」御驕有趣的看著她想著心事時,臉上表情變化萬千的有趣模樣。「你在想什麼?面上喜怒哀樂都有,心情百味雜陳喔。」
賀遙虹一回神,這才注意到御驕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的湊近,近到她隱約都可以嗅到他身上的燻香了。
臉一紅,她往後一移拉開彼此的距離。「要你管!」
「嘩!臉紅嘍!」御驕逗著她玩,「姑娘家臉會紅的原因,八九不離有關男子的事。你……想到我了,對不對?」
賀遙虹雖然行為舉止有些粗魯,可她的內心卻是極為敏感害羞的。姑娘家最美的表情是臉紅嬌羞的模樣,而她在害羞的時候又會表現出她任性的一面,那樣子真的好可愛!可愛到……他可以長醉在那樣的心動感覺中一輩子。
「才沒有!」干啥亂猜測人家的心情?最可惡的是,他猜得又超準。為了和他撇清,她又說︰「就算想到的真的是男子,那個人也絕對不是你。」
「那會是誰?」御驕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不是你就是,你還管人家是誰!」
「不會是那只‘青蛙王’吧?」
他真以為看得上她的就只有王郎彰那種人嗎?賀遙虹不高興的橫了他一眼。「就算是他那又怎麼樣?」她會喜歡那種人?太陽打西方出來了!
「真會想他的話,早上就不會氣走他了。」情敵若真是他,那他穩操勝算。
無論她說什麼,他就是有辦法堵得她開不了口,她索性閉上嘴。
見她不說話,御驕自然知道她是被自己堵得開不了口。不過,既然提到王郎彰的事,他不得不提醒她。「王郎彰的提親你算回拒了,看來你家和王家親家沒當成,只怕要成為仇家了。王郎彰那人算不上什麼君子,你自己得小心些才好。」
「我還怕他不成?!」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王即彰今早顏面盡失,他不相信以他那種人會這麼就算了。「再說,你即使躲過王郎彰這關,怕是終究也得面對你爹爹和張雲芳,你以為這回王家說媒失敗,他們會就此作罷?」
賀遙虹瞪他一眼。「你對我家的事可打听得真清楚。」
不過說實在的,她也真的挺傷腦筋的,由此回王郎彰的事情看來,爹爹是真的鐵了心要把她嫁出去,否則他不會連王郎彰這樣的人前來說媒都答應接見。還有,這件事他連事先知會她也沒有,根本就是枉顧她個人的意願,以往他不會這樣的。
這也說明了,往後她的個人意願是在其次,婚姻大事是要由家中長輩作主。這如何可以?她光是想,都覺得只怕再沒好日子過了。再想到,既然連王郎彰這種人都能上門說媒,那……
老天!她真是不敢想吶!
「要摘下一朵渾身是刺的花朵,我是得多下些工夫。」
看了看他,賀遙虹嘆了口氣說︰「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下再多功夫也沒有用?」
「什麼意思?」他是個聰明的生意人,只賠不賺的生意從來不做。
「哪天要是我爹給人慫恿了,執意要我嫁給某家公子,那你的確是下再多功夫也沒有用。」
他一笑,「也許我就是那位你爹執意要你嫁的那個某家公子。」
這男人!真不知道他渾身上下的自信和樂觀是打哪兒來的!「若是這樣,那算你賺到了!」她忍不住的對天翻了一大記白眼。
御驕忍俊不住的大笑,「你放心吧!我相信新郎倌若不是你中意的,即使是你爹私下決定,也無法使你乖乖上花轎的。反正逃婚對你這種行事特異的姑娘而言,也該是在情理之內。」
「瞧你之前對我好像一副非卿不娶的模樣,現在反而說了這種話。」她的語調十分不悅,因為她感覺不到御驕的在乎。「也許哪天我真被我爹逼急了,就隨便嫁了。」
他怎能那麼平靜?她只要一想到要被逼上花轎都情緒不穩的激動起來,他怎麼還能如此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該生氣、該激動的不是嗎?
真是令人生氣!
「你如果懶得逃婚的話,那我搶婚可以了吧?」反正逃婚、搶婚結果都是一樣,這輩子他會讓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屬于他。
「你說得可容易。」他這種人會去搶現?嘿!不要他的成親日,成群的鶯燕前來搶他就行了。
「是可以不這麼麻煩的。」關于這個,他早替她想好了。「在王郎彰帶媒人前來求親的事情之後,我想接二連三的一定會有更多的人前來說媒。而你呢,也不可能每次都像這回這麼幸運的剛好待在鏢局,可以加以阻攔。」畢竟她是龍門鏢局的鏢師,除非鏢局沒生意,否則不可能長期窩在家。
雖然不知道御驕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這的確是她心中隱憂。
前些時候求親者會卻步不前,那是因為她訂下的門檻太高,且她又到處撒野講粗話,才好一段時間不見上門求親的人。如今王郎彰又開了頭,雖說慘遭拒絕,可連他這種長相奇差、武功超爛、毫無人品可言的人都敢上門了,那些曾被她拒絕的人,也許會因此而信心大增的卷土重來也說不定。天吶!王郎彰還真是開了惡例。
嘆了口氣,賀遙虹說︰「那又如何?你說中了我的痛處,可又找不出解決之道。」他不會是無聊到拿這個來嘲諷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