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她的笑容不見了,對未來有點擔心。但樂觀的她搖搖頭,又重新抖擻了精神。哎哎……她沒事干啥那麼杞人憂天?即使游樂園真的倒了,她也不會因此而餓死啊!
反正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嘛!
方才她想事情想得出神,連鑰匙都沒插入洞孔,回過神才要發動引擎之際,外頭突然有人用力的拍打她的車窗。
轉過頭,拍打她車窗的一對男女令她看傻了眼,尤其是那女的。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在人家拍片的現場嗎?否則……否則外頭怎麼有一對看起來一臉慌張的新娘和……一個……呃,怎麼看怎麼不像新郎的男人。
猶豫了一下,樂穎緩緩的降下車窗。「請問……」大白天的,該不是什麼鴛鴦大盜之類的吧?但世上沒有人會智障到穿著一身的曳地白紗禮服行搶吧?又不是怕目標不夠明顯。
「小姐,我們是從禮堂逃出來的,可不可以讓我和你換個衣服、交換車子開?」新娘匆忙的說。「求求你行行好吧!如果我被捉回去,就得嫁能我不想嫁的男人……那個男人是個很可怕的人,我……我好怕……」說著嬌滴滴的她忽然哭了起來。
是逃婚吶!嗯……原來電視上看得到的劇情搬到現實中上演了。
樂穎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語的俊秀男子。這樣一對郎才女貌的情人若真能因為她而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話,那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感覺好像挺刺激的!可是……
她是生性喜歡看熱鬧,卻不喜歡膛渾水。若只換個衣服還好,要交換車開?雖說她這部車又舊又爛的,可好歹是她的第一部車!樂穎在心中猶豫著。
男女見她遲疑,女方立刻解下頸子上的項練。「這個送給你,求求你幫幫忙,我們快沒時間了!」
「好吧!」她勉強的答應了。
在男子的掩護下,新娘和樂穎手忙腳亂的互換了衣服,車子也大方出讓。幫人幫到底,而且挺好玩的,既然玩了就要徹底。
「喂,雖然不認識你們,不過我還是祝你們幸福。」樂穎在車子離去前向他們揮了揮手。
新娘探出了頭。「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她真的很感謝,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那麼好的人。相信家人應該已經發現她不見了,很快會派人出來找。
看著車子轉進下一條路口,樂穎低頭看著手上的項練。真漂亮!雖然對珠寶沒研究,不過她大概也猜得出這東西索價不菲。順手戴到脖子上,她走到方才男子告訴她的地方開車,看到那部跟色的敞篷車她怔住了……
「瑪……瑪沙拉蒂?」不會吧?!開這種車逃婚?這不會被逮回去才奇怪,怪不得他們要換她的車子開。
千萬名跑車再加上一身紗的新娘禮服,這種組台活像是要拍廣告,真的很顯目,但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上了車,樂穎才發動引擎,就听到有人在後頭大叫。「喂,在這里……新娘在這里!快點快點,別讓她跑掉了!」
「曉婷,回來!別任性了,回來……」
曉婷?莫非是方才那新娘的名字?追兵來了,這麼快!油門一踩,她開著車子飛馳上路。
「快!她要走了。」
後頭大批人馬追得緊,可人的一雙腿再怎麼能跑,終是追不上四個輪子的跑車。不到一會兒的工夫,追兵的身影消失在車的後照鏡里。
樂穎頓時覺得沒趣。「這樣就沒啦?還以為能好好的玩一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呢!」緊繃的神經一松,她放緩了車速,這才發覺自己開上了一條山路。
她也真無聊!以人的「腳程」,即使自己是騎腳踏車都能輕松甩掉,干啥緊張兮兮的往山里逃?
又即使她很肉腳的給逮到了又如何?她又不是那個叫「曉婷」的新娘。給逮到就給逮到,人肉咸咸就客隨主便了。
算了!開上山路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她少接受路人怪異的眼光。打從她一身白紗的跳上瑪沙拉蒂後,路人就把她當怪物看。
好車就是不一樣,即使是大轉彎也能輕松過彎,爬坡也能輕而易……咦,怎麼好像有些「力不從心」?她看了下油表……
在閃紅燈了耶!不會吧,這是半山腰,而她又一身的曳地白紗,無論是推車上山,或是推車下山都是讓人很崩潰的事。她今天的運氣真是……真是XX的好啊!
樂穎欲哭無淚的下了車,方才她還慶幸山路行車不多哩,現在卻希望多些車子,最好願意停下來對她雪中送炭。拜托、拜托,隨便一輛都好,即使是農用拼裝車,只要不要她一坐上就拋錨,一切都好。
老天很顯然有听到她的祈求,不但不是給她一部農用拼裝車,還是一輛走到哪兒都引人注意的紅色法拉利。
漂亮!她揮了揮手,它緩緩停在她面前,降下了車窗。
她打量了一下駕駛座上的男人。長得挺帥的,滿符台公子哥兒的形象。只是他從事按摩業嗎?或是混黑道的?否則他干啥戴著一副遮去了半張臉的墨鏡?呃,管他是混哪一行的,重點是他願不願意讓她搭便車?
「呃,我的車子沒油了,可不可以請你讓我搭個便車?」天色暗了下來,好像快下雨,她再找不到人讓她搭便車可不行。
男人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視線盯看了一下她頸上的項練。「那就上來吧。」
上車後、樂穎發覺身旁的他似乎不大愛說話。真奇怪!一般人看到她這身打扮不都會覺得很奇怪嗎?好歹也會問幾句應景的話吧?
由于他出奇的安靜,她也不知道要找什麼話題和他聊。于是她隨意的打量一下車子的內部,訝異注意到他的車後座擱放著一件燕尾式的禮服,上頭遣別著一朵胸花。
「先生也剛參加完婚宴?」再不找話題聊,真的很奇怪,她想。
「嗯。」
這人是有語言障礙吧?回的話會不會太簡潔有力了?「你是伴郎吧?」不是伴郎干麼穿那麼正式的禮服。
「為什麼不猜我是新郎?」冷淡的語氣里有著惡作劇的味道。
原來這人是可以說長一些的句子嘛!「新郎?」樂穎笑了出來。「如果你是新郎,現在坐在你旁邊的該是新娘而不是我。」除非他也跟她一樣,只是個冒牌貨。
「你不是新娘嗎?」一身白紗還戴頭紗的。
真看不出來,這人還會佔人便宜。她干笑了一聲,毫無笑意的扯動了一下嘴角,「你真幽默!」轉頭偷偷的翻了下白眼。
哼!吃人豆腐也得看對象,當心她回老本行,裝鬼嚇得他口吐白沫。
「你不信?不信我真是個新郎?」
「當然不信。」這麼聊的「笑話」還要繼續?真正的新郎就不會開車在這種飄著綿綿細雨的鬼天氣里兜風,就算他真的有興致,身邊坐的也不會是她這助人卻助到自己落難的假新娘了。
說到這個,她沒事干啥裝好心?
「為什麼?」
她橫了他一眼。「你看起來就不像個新郎。」這男人似乎長得挺帥的,可一臉的陰森,大喜之日哪個男人不是一臉喜氣的,除非他進行的是冥婚?
「老實說,今天真是我結婚的日子,不過新娘在前一、兩個鐘頭和情人跑了。」他一臉平靜的說,語調中听不出任何的情儲波動,一派的淡然,仿佛敘述別人的事情,和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
只是鬧劇一般的婚禮,他一點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少了一個妻子,這對他全面繼承集團的事,可能會有一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