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克羅夫老師說,舞流雲還是他所教過的學生中,到目前為止,他最引以為傲的一個。
「哇塞!他真是帥呆了!」海倫一提到舞流雲,眼楮都亮了。
威爾失笑,「稍微控制一下,你這花痴性子到現在還是不改?」
「等到我找到個帥哥當老公,這‘宿疾’就可以不藥而愈了。」
「你喔……」她的回答還真絕!
兩人又吱吱喳喳地聊了許久,在一個談話空檔,才發覺好像從方才到現在,言琛始終沒有開口說半句話。
「你怎麼啦?」威爾一向是個粗線條的男人,見她仍兀自發著呆,只好轉向海倫問︰「她怎麼了?」
海倫聳了一下肩,一臉「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她從中午就不對勁。」海倫說完很直覺地想到,言琛的不快樂一定和舞流雲有關。
她盯著仍沒發覺自己已經成為談論主角的言琛,好一會兒才開口︰「喂,有心事?」她拍了言琛一下,言琛才像上了發條的女圭女圭開始有不同的動作。
「沒事。」言琛發覺自己的失態,陪笑著說。「你們方才聊到哪兒了?你說在這里的醫學研究怎麼了?」
「你還真是發呆夠久了,那話題早結束了。」威爾開玩笑地說。「你轉性啦?沒想到咱們總是呈現‘專心一致’狀態的言大小姐也會有發呆的一天,天要下紅雨了。」
「少臭她了。」海倫發覺她的不對勁已非常嚴重,關心地說︰「言琛,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累?怎麼會?」她只是心情處于紛亂狀態罷了。
愛一個人原來會那麼累,是她低估了愛情對自己的影響力和重要性。
是她太笨了,她怎麼會把舞流雲在床上的熱情解讀成他是愛她的呢?如果男人和女人上床就表示他愛她,那舞流雲究竟愛過多少女人?
為什麼她不能把海倫說過的話記住?她怎麼可以忘了海倫告訴過自己——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她怎麼會以為他是愛她的。她一向自負于自己的聰明,沒想到到頭來,她仍是栽在她最看不起的男女感情上。
她原本好勝地想霸住舞流雲,給妲達那自負的女人一些顏色瞧瞧,沒想到最後嘗到苦果的卻是自己。
弄到最後自己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笑話,真的是笑話!沒想到自己也有這天,成為人家眼中的笑柄。
「你真的不要緊嗎?」海倫仍不放心。
「好煩呢!」言琛刻意裝出灑月兌的模樣。「這家飯店听說有不錯的酒吧哩,咱們三個許久沒好好干一杯了。」
「對啊,還記得數年前有一個天才小女娃因為未滿十八歲,被酒吧拒絕供給酒而和酒保大吵一架。」威爾取笑言琛,「總算啊,小女娃也滿十八了,沒人會拒絕供應酒給她,也不必躲著偷喝酒了。」
言琛雖和威爾、海倫是耶魯大學的同學,可她是資優跳級,所以當他們成年時,她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娃,可當他們還在為著不能畢業而傷腦筋時,她早就在研究所逍遙了。
「對啊,為了補償我以前在你們吆喝著去喝酒時,老被拋下的淒慘過去,你們今天可要陪我喝個夠!」人家說,一醉可以解千愁,她希望這句話用在她身上也可以靈驗。
她現在所需要的就是什麼都不想,好好的醉一場。
「那是當然了。」威爾站了起來,「走吧,轉戰酒吧了。」
看著威爾興致勃勃,和言琛似乎堅決要喝酒的樣子,心中老覺得不對勁的海倫也只得跟著後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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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吧,才在吧台坐下,不一會兒他們就發覺言琛還真像是要補償從前不能喝的酒一樣,調酒一杯又一杯地吞下喉。
威爾看著她拼酒的模樣不禁搖頭,「幸好你不是專攻外科,要不你這種喝法遲早酒精中毒,不能拿手術刀。」
在一旁沒喝多少酒的海倫趁著言琛已有幾分醉意時忽然說︰「言琛,我覺得頭好暈,咱們回去休息好不好?」再不把她帶回去,待會兒她可真要醉了。
言琛這種喝法很傷身,自己並不十分清楚她為什麼要如此借酒澆愁,可她不喜歡她這樣子傷害自己。
向威爾使了下眼色,遲鈍的他才開口附和,「呃……對……對啊!我明天還有個很重要的東西要整理出來,今晚可得早些回去弄。」
言琛看了一下他們兩個,有些不高興地道︰「狀況真多,算了!澳天再喝吧。」她現在還清醒得很,舞流雲和妲達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還記得,真不希望這樣子就回去。可是……
算了!
她起了身,發酵的酒液在她體內作怪,她的臉上染上了兩朵紅雲。「回去吧……」
上了車之後,由于言琛堅持她沒醉,要自己開車,于是從飯店到舞流雲住所近半個小時的車程,海倫幾乎是在驚嚇中度過。
天……天啊!這個不要命的女人,她以為喝了酒之後整條馬路都是她的嗎?還是她以為喝了酒之後,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不怕車撞?她除了超車之外,還蛇行,時速超過一百……
在這半個小時中海倫深覺自己體會到何謂「天堂近了」,沿路她禱告不下數十次,這一生中,她大概今天最虔誠。
遠遠地看到舞流雲的別墅就在前頭,海倫差一些沒落下感動的淚來。
「你瘋了!」心情一松懈下來,海倫終于找回自己的舌頭。
「別生氣嘛,好歹我也平安地把你送回來了。」言琛笑了,終于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飆車,在方才的那三十分鐘中,她真的暫且忘了所有的痛苦,全然地沉迷于車速帶給她的快感。
「到了。」她看著海倫,「你不是不舒服?去休息吧。」
看言琛似乎不打算下車,海倫問︰「你還想去哪里?」她一面說,一面看著一步步向她們走過來的舞流雲。
她看見了他,言琛自然不會沒看見,她皺著眉望著近在眼前的舞流雲。「我不想那麼早進屋子,和不喜歡的人共處一室。」她的話是故意說給舞流雲听的。「我還想開車出去逛一逛。」
「你有些醉了,別出去。」海倫真怕她會出事,說這話時,求救似地看了舞流雲一眼,希望他能制止她。
「跟你說我沒醉嘛。」
「一個喝醉了的人不會承認自己醉了。」舞流雲冷冷地看著她。
言琛倔強地將臉撇到一邊,就是不理他。
海倫確定,言琛心情不好一定和他有關。她覺得解鈴還需系鈴人,她這不相干的人待在這里,對事情的解決是沒有任何幫助。
于是她很識相地留給他們獨處的機會。
她對舞流雲說︰「這里交給你,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待她離開後,舞流雲坐上了車子,「為什麼喝酒?」
「我要喝就喝,你管得著嗎?」言琛冷笑,「你能管、該管的人是妲達,而不是我。」
他深吸了口氣,「她跟我沒有關系。」他知道她此時仍在氣頭上,為著妲達自導自演的事而生氣。「我擔心的是你的身子,喝酒不算壞事,但是過量總是不好。」
言琛皺著眉看他,根本沒把他的話听進去。看他仍賴在車上,她說︰「下車,我還想出去。」
「很好,我也正好想出去透透氣。」他厚著臉皮不下車,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任由她一個人出去。「我正好缺個司機帶我出去晃晃,要出去大家一起出去吧。」
「你……」言琛為之氣結,這個死無賴!她深吸了口氣,「我不想出去了,你若想出去,自己出去。」她開門欲下車,舞流雲卻早先一步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