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琛避重就輕地道︰「我在七歲前因為父親研究的關系,幾乎都是在阿拉伯度過的,有一、兩個阿拉伯朋友不算奇怪。」若不是因為這樣,她也不會還在母親肚子里時,就給那個名叫舞流雲的小看中,繼而鬧了個指月復為婚的笑話。
奇怪!以往一想起來會很吐血的事,在經歷了「那一夜」後,她怎麼反而覺得窩心起來?
兩人一起進到大廳,佣人一看到言琛帶了朋友回來,立即迎上來,「小姐,您要的房間已經整理好了,就在您房間的隔壁。」據這段時間的觀察,佣人們已機伶地發覺少爺對他這「朋友」的不同,因此大家都不敢怠慢。
「謝謝。」
「懂阿拉伯語真好!你們呼嚕嚕的說一堆,我還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哩。」海倫在她耳邊說。
言琛淡淡地一笑,忽然想起停在外頭的陌生車子,于是問佣人︰「你們家少爺來了朋友?」
她這麼問時,佣人們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似乎猶豫著什麼,遲遲不開口。言琛不自覺地皺著眉納悶,暗忖︰什麼樣的朋友,那麼神秘?
一會兒後才有佣人小聲地說︰「是……妲達小姐啦。」
佣人的話令言琛的秀眉蹙得更緊,一見情況不對,一位佣人忙又補充︰「少爺曾先打電話回來問你在不在家,我想……他如果知道你會那麼快回來,就不會帶妲達小姐回來。」佣人這段話簡直把事情愈描愈黑。
他的原意是要告訴言琛,他家少爺不是故意帶妲達回來氣她的,可听在言琛耳中卻給解釋成——舞流雲原來在擁有她之後,仍找機會和妲達暗通款曲。
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得難看,佣人互看了一眼,不敢再多話。
言琛直接上了樓。
苞在後頭的海倫覺得怪怪的,可她听不懂阿拉伯語,而言琛難看的臉色也令她沒敢問她原因。
上了樓後,言琛領著海倫到她安排的客房,到通廊盡頭的客房前,會經過舞流雲的書房。以往房門是緊閉的,可意外的是,今天卻是半掩著。
言琛站在虛掩的門縫外,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里頭的人。舞流雲背對著門口站著,而站在他對面的美麗女子即是妲達。
海倫不明白言琛站在門口干啥,可看她嚴肅沉重的表情,她也不打算多問,陪她停佇在門口。
今天的言琛心情似乎很糟,有什麼疑問還是等她心情好些再說吧。
言琛沉著心情仔細的聆听里頭的對話,她自然不知道在她站在這里之前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可此時,她卻看到妲達激動地質問著舞流雲。
「我有什麼地方不好?」
「你身出名門,有美貌、有學識,我想沒有男人會拒絕你的。」
「你不會為美好的事物所迷惑?」妲達說到這里時,越過舞流雲的肩膀她看到了佇足在門外,臉色慘白的言琛。她心里頭閃過一個計謀,一個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可除去情敵的法子。
就算不能使舞流雲和言琛分開,她也要他們彼此間有芥蒂。
「不。我被迷惑了,只是……」他尚未說完話,口即被妲達以手捂住。順勢地,她踮起腳尖,手臂環上他的頸項,將一個火辣的吻奉上。
「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夠了。」她深情地看著他,「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這女人的態度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奇怪?說的話也令人覺得曖昧得很。不過,她的末句話倒是深得自己的心。
于是舞流雲回道︰「希望你真的明白。」
好戲上場了!妲達拿起皮包,在走之前扔下一句令他措手不及的話︰「我當然明白……你終究是愛我的。」說著,她即往外走,一刻也不多留。
「你……」舞流雲正莫名其妙,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一轉身要把妲達拉回來說清楚時,赫然發覺言琛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外頭。
妲達挑釁地看了言琛一眼,笑眯眯地對舞流雲說︰「我明白你的心意。」她向他揮了揮手,「我走啦,再聯絡。」
這女人!看來,她是早就發現言琛站在外面,因此才會說那樣子的話。
「言琛,我……」看言琛受傷的表情,舞流雲想解釋什麼。
可她卻先開口,像是要劃清界限的冷漠口吻。「這是我朋友,海倫……」
言琛將即將要迷蒙視線的淚水給逼了回去,壓抑住激動的情緒,用流利的英文為雙方作介紹,「海倫會在這里打擾一段時間。我今早原想告訴你的,可你早出門了。」
舞流雲把想說的話暫且擱在心里,他禮貌性的噙著笑意,對著海倫輕輕一頷首,「歡迎。」
海倫沒想到言琛口中的朋友竟然是如此俊美的人物,她屏息地瞪大了眼。噢!上帝,跟他一比起來,時下的影視巨星、當紅偶像都被比到太平洋了。
他那渾身的貴族氣息大概只有英國的威廉王子可比擬吧!
帥呀!看得她眼楮都直了,差一些收不回來。
靶覺到舞流雲把視線擱在自己身上,言琛倔強地把臉別開。「海倫,我帶你到你房間,咱們還要出去吃飯,動作可要快些。」
「噢。」忽然,海倫興致勃勃地說︰「舞流雲先生要跟我們一起去嗎?」吃飯時有帥哥相伴,感覺很不一樣的。
她問話的對象是舞流雲,回答她話的卻是言琛。她諷刺著說︰「他和他女朋友有約,沒有空陪我們的。」
「那可真可惜。」
為了怕好友又羅唆個沒完,言琛索性提著海倫的行李往前走。看她往前走,海倫便匆匆地對舞流雲點了下頭再連忙跟上。
今天的言琛怎麼那樣怪?她好像很努力地在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氣,那模樣真是太可怕了!
又,她說她和那名叫舞流雲的帥哥只是朋友?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卻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友?還有啊,當她們在門外看著舞流雲和那中東美女在擁吻時,言琛只是身為他的朋友,需要有那麼傷心欲絕的表情嗎?
她會眼誤得那麼厲害?海倫不信地揉揉眼。
不懂、不懂!真是不懂!
舞流雲站在通廊目送言琛的背影。他想,她此刻正在氣頭上,現在跟她講什麼她都听不進去,找個時間再和她解釋清楚。
真是!怎麼所有的麻煩事都發生在這個時候?前幾天龍將軍聯絡上他,要他協助辦理一個案子,這也是他這幾天忙得早出晚歸的原因。好不容易案子要結了,又發生妲達約他將事情「講清楚」。
他原本懶得理她,因為他和她連朋友都稱不上,有什麼好講清楚?可轉而又想,若這麼一講清楚,她真的可以別再煩他,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既然要約見面,他考慮到,在外頭或在妲達家都不適合,更何況他覺得和她見面的事還是讓言琛知道會比較好,如此會比她在別人口中知道較可避免掉不必要的誤會,于是他才打電話回來要找言琛。
所有能避免掉誤會的事由他都考慮進去,沒想到……
妲達真是個可怕的女人!她狠、真夠狠!
哎!不知道言琛這一氣又得氣多久了?
****
晚上言琛三人找了家飯店吃飯,威爾和海倫天南地北地聊著天,她卻是始終心不在焉地想著心事。
「威爾,你知不知道言琛有個帥得不得了的朋友?」海倫忽然低聲問。
「你不會是說舞流雲吧?」上一回在宴會中他知道了這麼一號人物,那男人除了令人「驚艷」的外貌外,更有令人眼紅的家世。
「你怎麼知道他?」
「你記不記得耶魯名師克羅夫博士?我在一場宴會中遇到他,他介紹我們認識的。」頓了一下,他說︰「我知道言琛來這里是住在他家,因此,你說到言琛的朋友時,我很直覺地就想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