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夢 第6頁

「你曾說你和王爺什麼關系也沒有,可是……」秀秀曾听府里的婆子說,掬夢是威武侯送給王爺侍寢的哩!這是真的嗎?「我覺得王爺對你很特別喔!」

「特別?」她是神經太大條了嗎?否則,她怎麼什麼感覺也沒有?「不會啊!他哪兒對我特別了? 秀秀是指他差一些把她「吃掉」那件事嗎?說起那件事……

她曾以為他是那種貪色好花的,誰救他第一次給她的印象那麼糟,可今天的事看來,她似乎有些對他改觀了。如果他真是個極為輕浮的人,在轎中他大可行為不檢地對她毛手毛腳、上下其手,可他表現出來的卻是如此莊重自持,甚至在她撲在他身上哭時仍能坐懷不亂。

倒是她,在他懷里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好……好尷尬!

「你知道嗎?一般平民百姓遇到皇族大官的轎子都要回避,更何況是同乘一轎?」這掬夢一點鄉下村姑的土氣都沒有,可為什麼她似乎對許多事都一副不太明白的樣子?

「呃……是嗎?」她以為她對中原的事情已了解夠多了,看來還是漏了一些,像她就不知道平民是要回避貴族大臣的轎子。不過,話又說回來,和柴王爺共乘一轎也不是她願意的,同在一小空間里她也會不太好意思。

「我想……你可能很快就會被納為侍寢的姑娘了。」秀秀雖為掬夢高興,可一旦她成了侍寢的姑娘,以後她們的身分可就愈來愈遠了。

「侍寢?不要!」掬夢反應激烈。

她是薩滿聖女,就算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回聖女宮和姊姊爭那位置,她也不願當侍寢姑娘。

而且一旦讓人發覺姊姊是將她送出聖女宮的人,只怕姊姊的小命保不住,聖者和長老們一定會將姊姊扔進聖壇前的「去惡池」里。

對她而言,親情勝于當聖女的殊榮和權利。

「掬夢……」雖然秀秀也舍不得她,可是她一旦被納為侍寢姑娘,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王爺一向潔身自好,不隨便要人侍寢的,被他看上是你的殊榮呢!」

「反正我就是不要!」

所謂的侍寢姑娘就是沒有任何名分,被那些有錢有勢的老爺公子、皇親國戚養在家中,供其婬欲的女子。

就算她今天身分不是薩滿聖女,就憑她的傲骨,她也不會接受「侍寢」這種事。

侍寢就是陪著人家睡覺的意思,開玩笑!她陪人家睡覺?怎麼可能?

「掬夢……」秀秀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抗拒,許多人求之不得哩!

「咱們不談這些,已經有點晚了,我想睡了。」她對這話題不感興趣。

不會的,她相信王爺不會對她有興趣。

他們中原不是有個大詩人作了首詩——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看我亦如是。她對王爺又沒興趣,他也不會對她有興趣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她可以安心住下來的地方,維持現狀就好,她不想有任何改變。

第三章

一場皇宮內院的賞花宴後——

「原來柴兄對出污泥而不染的睡蓮情有獨鐘啊!」萱雪寒看柴敏獨自立于拱橋上,神情似乎若有所思的直盯著池中睡蓮出神。

荷花花季已過,睡蓮正是盛放時候。

「萱兄見笑了。」他方才真是看花看得出神了,池中紫色的睡蓮最是吸引他,不知道為什麼它會令他想到掬夢。那個他要人暗中調查,最後僅僅知道她來自下市集的奴隸販子手中。

她是外邦女子?這倒是令他很吃驚,畢竟她除了皮膚比一般女子白,臉上輪廓稍深,她全然是中原女子的樣子,烏黑的眼、發,精致巧麗的五官,最重要的是她說得一口道地的中原話。

對柴敏而言,掬夢一直是個謎。

萱雪寒看著池中睡蓮,「我听說威武侯‘自願’奉送了個美人給你,不知道此事是否屬實?」萱雪寒當然知道柴敏和威武侯結了不少梁子,那老家伙怎麼可能自願貢獻呢?他自己用都不夠了,那老不修的花名是遠播的。

一想到那晚的事柴敏不覺莞爾,「不管他是自願或是被迫都只好認栽,誰教他老眼昏花捉弄錯人。」

一听柴敏如此說,萱雪寒立即明白,心想,那老不修八成又想玩啥不入流的把戲,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

「是怎麼樣的姑娘竟讓‘冷面王爺’成為多情公子?」大戶人家的老爺、少爺少不了一、兩個侍寢姑娘,皇親中此風更盛,可柴敏一向特立獨行,何以他會真將威武侯送的姑娘帶回南清王府?

柴敏淡淡一笑,「一個性子貞烈如火的姑娘。」掬夢的美是罕見的,可真正讓他覺得她不同于一般姑娘的是她的性子。初初見面的那夜,他就領教到她寧死不屈的烈性子。

她為了保住清白不惜咬舌以死明志,好個貞烈女子!

他帶她回王府之後,為了使她安心住下,他幾乎不出入「菡萏園」。接下來的一、兩個月由于忙于公事,他出了城一趟,幾乎已經忘了掬夢的存在,就在他快忘了她時,他又在回京城的郊外陰錯陽差的救了她。

「貞烈女子?」萱雪寒俊臉上綻出抹笑意,「從來沒听過你這麼贊美過一個女子,看來你倒是在威武侯府那堆廢物中掘到了寶。」

他夸張的嘆了口氣,「也好!免得一大群愛嚼舌根的老在你背後推測你是否有斷袖之癖。」朝中的長舌公可不在少數。

也難怪人家好奇,畢竟柴敏的俊美是皇城中人人皆知的事,這麼一個美少男卻對姑娘不太有興趣,這實在違反異性相吸的正常法則。

「斷袖之癖?」柴敏冷哼了一聲,「荒唐!」

「對了!我方才差點忘了,你最近最好留意些。」

「啥事?」

「我听說六王爺相你相了很久了,他把你列為他家郡主夫婿的不二人選,要是他哪天自作主張的請求聖上賜婚那可不得了。」

「他沒那個膽!」

萱雪寒一笑,「女為母則強,男人也該是如此。為了他家郡主未來有個好的歸宿,我不認為他有什麼不敢的。」看著身旁仍一臉老神在在的柴敏,他忍不住問︰「你到底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侍寢姑娘畢竟和名媒正娶的夫人是不同的。」聰明如柴敏該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師父、師娘的仇未報前我不打算娶妻!」前幾年他為萱雪寒下江南搜集國丈意圖謀反的罪證時也曾暗中打听仇家的消息,可……他終究一無所獲。

「師父、師娘?」曹雪寒一挑眉,「你果然是有武功的。說吧!為什麼口風這麼緊,竟然連我也瞞著?」雖然他早看出柴敏武功不弱,和他對上只怕還不分軒輊。

「我隱瞞習武的原因是怕我一旦與人動手會讓人看出式功家數,仇家躲我只怕會躲得更凶,屆時要揪出他,為師父、師娘報仇就遙遙無期了。」

「那仇家既然殺得了你師父和師娘,你找到他只怕也報不了仇。」

柴敏看了他一眼,「那個仇家不會武功,他只會使毒。我師父也不是為他所殺,而是殉情死的……」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那年他七歲,跟在師父身邊習武正好滿四年。

他忘不了,在一個下著雪的冬夜……

★☆★☆★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才短短的一夜哩,一大片樹林的樹葉全給染紅了!大自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雖說在北地並不乏楓樹,因此看到美麗的楓紅景象也不是第一回,可掬夢每每都忍不住贊嘆著。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