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的年輕人也真是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就是有人不這麼想,他們家不就兩個現成的例子?聶夫人嘟嚷的暗忖。
「你的消息倒靈通啊。」他懶得多費唇舌,一想到桑懷哲,又不免在心中長長一嘆,覺得兩個人的情感無法交流時,那是比什麼都痛苦。
「你的其他事我不管,至于感情方面嘛,消息不靈通些可不行,你和桑家小姐的事,我沒啥意見……」難得有女人讓 兒真心看上眼了,她高興都來不及,「不過,你把人家帶到家里住,卻不給人家名分,那對人家小姐的聲譽有些不好吧?多得是愛嚼舌根子的三姑六婆,別讓人家小姐委屈了。」她的一些朋友中就不乏這種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要不,她怎麼知道 兒養了「情婦」一事。情婦兩字,可把好人家的身份全敗光了。
「嗯。」他也知道自己該這麼做,可是懷哲呢?她不是不婚主義者?真正不想上禮堂的,只怕是她。「我的事自己會解決的。」他淡淡地說。
「對了,佩茹已經回來一段時日了,她打過電話到家里來找過你呢!」她看了一下兒子,「紅粉知己多了,看來麻煩只怕要上身了。」李佩茹是出身富豪之家的貴氣千金,和聶 是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她知道李佩茹一直都很喜歡兒子,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找我干啥?」對于一個嬌縱的富家女,聶 一點興趣也沒有,若不是看在聶李兩家是世交的情分上,他連理都懶得理她。
「想見心上人有啥不對?」聶夫人好笑的看著兒子,「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對你有興趣,我看吶,你和桑小姐的事還是早一些辦了吧,免得夜長夢多。」她順水推舟的提醒著他。
「那倒免了。」聶 有些不耐的站起來,「我走了,下回她再打來,就說我出國去了。」李佩茹那女人,她不但驕縱也就算了,最令人厭惡的是,她工于心計,老喜歡玩一些沒營養的把戲,他可是吃過虧的,要了她當老婆,那將是他永無止境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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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在這里一定找得到你。」
聶 才向服務生點完了酒,一抬眼就看到極不想見到的人李佩茹。
「你倒是找我找得挺殷勤的。」
「你也躲我躲得不亦樂乎啊。」她早已經習慣了他說話不留余地的「嗆」功了,「我每次打電話到公司我你,秘書不是說你出差,就是開會;打電話到公寓又沒人接,說你另購新別墅藏嬌去了。」她話中有酸味。
到美國不到幾個月,聶 又換女友了,這原本也沒啥大不了的,畢竟他換女友的速度愈快,就對她愈有利,因為那表示他對誰都沒用心,可是……
她才甫下飛機,到機場接機的友人就告訴她,聶 又換女友了,不但換,而且還把那女人接去同住。
這可就非比尋常了,聶 雖是公子,可到目前為止,似乎還沒有女人和他同處一個屋檐下的紀錄。他可以給女人們想要的錢財,但從來不買房子送人,這一點幾乎已經快成為他愛情游戲的規則之一了。
一個普通的女友會讓他打破自己的原則?唔……這一回,有些可疑哦!于是乎,李佩茹對那名叫桑懷哲的女子做了一番調查,覺得如此才知彼知己,百戰百勝。
「我可以坐下來嗎?」李佩茹一面問,一面已坐了下來。
他都還沒置許可,見人家都已經大方的坐下來了,他也無話可說。「你人在外國,對于我的事還知道得真多。」說來也真是好笑,她知道他那麼多事干啥?「有空多幫助你爸爸吧,他年紀大了,而且又只有你一個女兒。」
「就因為如此,我更得加把勁,替他套牢一個有能力幫助他事業的女婿。」她一雙含情的瞅著他,「你是我看得上眼的人,所以,對于你的一舉一動我會特別注意,尤其是你的一些異性朋友。」
她說了這些話,倒是令聶 想起一件事,懷哲一直認為把她成為他的女人的丑事抖出去的人是他,百口莫辯之余,他也懶得再解釋什麼,不過,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誰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如今一想,李佩茹倒是挺令人起疑的,而且揭人瘡疤這等事,也是她做得出來的事。
「我和懷哲的事是你到醫院去多嘴的,是不?」忍住氣,聶 晃動著手中琥珀色的液體。
「你們的事知道的又不止我,笑話!我會知道這件事還是透過朋友得知的呢,你……你干啥誣賴我?」
「一般人對于別人養情婦這等事,頂多當茶余飯後的消遣話題,只有‘有心人’,才會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這等事,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做。」看來,自己的立場預設的沒有錯,事情真的是她搞出來的,李佩茹大概不知道,每當她說謊時的神色,是一臉欲蓋彌彰的鎮定。
「怪啦,你的紅顏知己那麼多,會想把這種事抖出去的只怕不在少數吧?」
「是不在少數,然而,真正敢這麼做的人,只有你李佩茹一個。」聶 看著她冷笑,「你還有前科呢!這種把戲和上一回于珍的情況太像了!」于珍的演藝事業不也差一些被她毀了。他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懷哲是個高級知識分子,就一定忍受不了別人的蜚短流長而停止和我交往?」這一回,她顯然估計錯誤,也許,她只知道懷哲和他住在一塊,而尚未了解真正的原因吧?
不過,一句「情婦」對懷哲而言,那是比要了她的命更令她痛苦,這件事之後,想必她會辭去醫院的工作了。聶 暗忖。
「是……是這樣又如何?」每當李佩茹的謊言被拆穿後,她就是這副跋扈模樣,因為李家兩老老來得女的喜悅,使得他們慣壞了女兒,養成她驕縱蠻橫、目中無人的性子。
「李佩茹,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惹我了,否則,我一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他看著她,冷邪的目光像結了層霜,「我的感情世界,你已經干預得太多,你不配,也沒資格這樣做!」
「那些你所交往過的女人,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你的。」
「而我偏偏只要她們不要你。」他冷笑,「從這點就可看出你有多差勁了。」
「你敢侮辱我?」李佩茹訝然的問,從小到大,沒人敢這樣說她,而聶 ……今天竟這樣當面說她,「我一定讓你後悔你今天說了侮辱我的話!」氣沖沖的,她拉開椅子往外沖。
去她的!聶 顧不得形象的直想罵人,因桑懷哲的委屈在他心中化成一股怒火,這把火久久不散。
「公子今天竟會對女人說這樣的重話?這有些不像你哦!」李佩茹的位子很快的被另一名高大俊美的男人取代,對方黯沉的星眸中閃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龍將軍,你怎麼還沒回美國?」這家伙啥時候進PUB的?自己怎麼一直沒發現他?聶 納悶的想著。
「難得心情不錯,總部又沒啥重要的事情,又有舞流雲替我坐鎮在那兒,有這麼好的機會,干啥急著趕回去受難呢?」舞流雲是和他同階的密警長官,有他在,自己安心得很。
「你倒逍遙。」
「沒你忙就是。」龍將軍暗指他為女人所苦。端詳他一會兒,「你的樣子頗不得意,對女人一向很有法子的你,不是順利的得償宿願了?」
「認知不同,想法上也沒有交集,挺累的。」聶 無奈地苦笑,心想,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他不是一直都認為女人是最好馴服的動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