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 第10頁

"放我下來,我沒事了。"

頷首,扶司徒青站好,他比道︰快走,如果可以,我仍希望你能放棄復仇。

"無名,只要我活著,向總也活著,這段恩怨斷也斷不了的。你不用再勸我,那無用。"她不求無名明白,這經年累月的仇恨,無所表達。

青姑娘,你保重。明了再勸無用,無名向她道別,準備回去受罰。

才轉過身,司徒青揚聲叫住他︰"無名,你再等等。""沙!"的一聲輕響,不知是何物。

疑惑地又回過身,他驀地僵住,臉上冒出紅潮直紅到頸部,幾要滴出血似。

原因在于司徒青竟光果著身子,沐浴在皎白月色中。白女敕勝雪的肌膚上暈出一層淺暉,絕美有若凌波仙子。

不知該將目光放在何處,無名無措地垂首、雙手也不知該擺哪兒才好。

"你一直喜歡我是嗎?我一直明白。無名,抱我好嗎?"櫻唇輕啟,聲如串珠輕脆悅耳。

但听在無名耳中,卻如雷聲轟然,只能呆站發怔,僵直如石。

並非不曾對司徒青有過遐思,卻僅只于抱抱她就夠心滿意足。對他而言,她是天女,高不可攀,是他一生也沒資格去觸踫她,更遑論去……抱她?

急忙搖頭,他往後退了十大步不止,差點被石塊給絆倒。

"你嫌棄我嗎?因向總抱過我!"咬住唇,她泫然欲泣。

紅潮倏地褪去,換上蒼白。無名心痛地定住她眸,緩緩比道︰你心中只有主人,放不下任何人。無論是仇恨或其他。青姑娘,主人是你一生的全部。

"不是!不是!不是!"抱著頭向後直退,她失聲尖銳地喊叫。

生命的全部?當然不,她是恨向總的,為了復仇她什麼事也願意做,放棄生命也無所謂。

不穩地坐倒在地,她默默垂下淚來……

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為她披上、遮去無限春光。

別再只顧念對主人的仇。青姑娘,你別再回來了,多多保重。溫柔地安慰她,無名不舍地轉身離去。

衣擺被輕輕扯住,他強忍著再回首望她的沖動,靜立垂首,雙拳緊握起。

"告訴我,如果不恨他,如果不替母親復仇,我為何活到現在?"幽幽細話似從無底深淵飄蕩而出,听得令人心碎。無法回答,只能繼續垂首。"對不住,我為難你了。"松開手,澀然笑道,穿戴起衣物。听見衣物摩擦的聲音,無名沒有道別,徑自撇下她而去。再抬頭找尋他的身影時,只余茫茫一片草海,無垠無涯地與天交接。怔怔坐在原地許久,司徒青感到一陣疲倦襲來,卻怎麼也睡不著。她得好好想想,無名所言是否並沒錯。

第五章

木扉被一股激風強悍地吹開,搖搖欲墜地擺動著。

一抹黑衣人影在瞬間閃入,伴隨幾聲巨響,木扉連同半片牆化為一堆碎片,殘破淒涼。

"該死的!"怒斥聲,音量並不極大,低低輕輕,其間燎天怒火卻不容忽視。

"你好、你厲害,竟獻身無名!天殺的!"長腿一踢,踹得一張桃木桌支離破碎,勁力甚至波及周圍的椅子,全東倒西歪,斷腿的斷腿、碎裂的碎裂。

無名擅自離開崗位的時候,他很快便察覺。並不用花任何心思便料得到他會去做什麼。

午後司徒青昏厥,向總雖未立即放開她,但也打定主意天亮,便要釋放她。既然無名已要替他做這樣的差事,倒也樂得輕松,雖然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緒,促使他跟蹤無名。

一路跟到草原上,在看見司徒青褪下衣物後,他轉身走了,帶著熊熊怒火回到居處,奮力忍耐的火氣一次暴發不可收拾。

無名喜愛司徒青的心意,他早已明白,卻不以為無名會有機會與司徒青發生任何關系。

然,他錯了!無名或是只過度忠誠的狗,不會擅動飼主的食物,但若將一塊上好肥肉擺到它面前,還有吐出來不吃的道理?

又打毀幾樣東西、踢掉半張炕床,向總才恢復冷靜的面皮,站在滿目瘡痍中靜思不語。

"既然你要這麼淘氣,乖青兒,為師可不得不做點小小的懲戒。"嗜血詭魅的淺笑在唇邊揚起,向總紅艷雙瞳閃著叫人不寒而栗的詭光。

心下已有計量,他走出廢墟一般的屋子,回到寢室中,泡上一壺茶,靜待無名歸來。

???

望著一片瘡痍,無名垂首輕嘆一聲。

緩緩步入,扶起傾倒的櫥櫃,將其間放置物一一整齊歸位……他明白自己或許再也看不到日出,見不著司徒青。

環顧四周,大致已將這片雜亂理出一些條理,余下的他一時無法清理干淨……看來是再也沒機會了。

對向總,他是絕對的忠誠,是以對接下來將受的責罰,毫無怨言。

順手扶起一張椅子,才放開手椅子又踫然墜地,這才發覺椅腳早已斷裂……

瞥了椅子一眼,他轉身出房,背影蕭颯,像義無反顧去送死的烈士。

行至向總寢房前,房門早大開,向總就坐在正對門口的桌邊,悠閑地喝茶看書,專注而入神。

伸手要敲門板,向總搶先一步出聲。"不用多禮了,真麻煩。"

合起書,他狀甚無聊地抬眼望無名,紅瞳有抹掩不住的煩躁。

垂首走入,無名先往地上一跪磕了十來個頭,咚咚有聲,再起身時一道血絲畫過眉心,往下漫流。

接著他轉過身去,一把撕裂上衣,肌肉糾結的厚實背脊上有幾道年代久遠的猙獰長疤。

默然觀望他一串行動,向總冷冷笑道︰"為什麼要向我領罰?你做了什麼?"

無名沒回答,他知道向總一定早洞悉一切了。

"你當我是神嗎?"看穿無名的想法,向總嗤笑一聲。

聞言,無名只得回頭比道︰我放走了青姑娘。

呷口茶,向總嗯了聲點頭,催促道︰"還有呢?"

不自覺,聲音是異常的沉不住氣,明顯藏有一簇怒火。

先是一愣,無名才猛然想起間半毀的房子,莫非……他只想到一個可能性……

"你和青兒做了什麼?"暴吼一聲,向總所有的耐性在一瞬間燒盡。

抄起擺在身側許久的皮鞭朝無名面孔上猛抽一鞭,頓時留下道深紅長痕,劃開皮肉橫過整個面孔。

熱辣辣的疼痛炸開,無名卻連眉毛也不動一動,繼續堅定不移的在原處。

見他不動,向總一時也沒再下手,陰惻惻地睨望他,揣測他的心事。

頭一回看不穿無名,他一直赤果果地在向總面前呈現所有表情,就像一只沒有任何自我的忠犬。

"告訴我,你和青兒怎麼了?"一字字擠出齒間,他甩了下鞭子。

仰首凝視如靈蛇舞動的長鞭,無名不知神游到了何方。

緩緩站起,向總柔聲道︰"轉過身去。"

無名如大夢初醒,回神望他,比道︰我沒有抱青姑娘,請您相信。

"那很好啊……"喃喃輕語,他又揚出無害的笑。"轉身吧!你是來領罰的不是?"

帶點薄責的輕語似在斥責只不听話的狗兒。

痹順地背過身,心甘情願等著接下來的笞打。

皮鞭在半空轉了半個圈子,又快又狠地落在無名赤果背上,力勁掌握得恰到好處,竟沒發出分毫聲響,已拖出一道翻開皮肉的血痕……

打完這鞭,向總拿出油來細細涂滿整條鞭子,再次揮打在無名背上。

這回無名可無法再承受了,痛哼出聲,身子左右晃動了下。

"青兒對你獻身?哼哼!我倒沒听說會有人把到嘴肥肉吐掉。"冷然道,周身散發陰沉寒氣。

向總壓根兒不信無名與司徒青仍清清白白的,只要是男人就拒絕不了像司徒青那樣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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