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 第22頁

"青姑娘,你甭復仇了,照這樣,你干脆同向總拼誰活得久,誰就勝了。"小手揮揮,封晴境語帶揶揄,倒也沒說錯就是。

嘆口氣搖頭,司徒青並非不了解封晴境的意思,然而……

翦水瞳眸在她芙面上溜了溜,封晴境平靜地道︰"你變了,比先前更在意向總。告訴我,若向總當真死了,你怎麼辦?"

沉思的半晌,司徒青誠實地道︰"我不知道,或許……我去陪娘吧!"

"是陪你娘還是陪向總的葬。"毫不客氣地戳了下她,封晴境端著一張溫柔笑顏。

"封晴境,你太多疑了。"白她眼,司徒青打算離開,這種話題多講無益。

"我多疑?青姑娘,我倒覺得你該想想自己的心意。"頗有深意的道完,封晴境也起了身。

"對啦!再過個幾天我要上北方,你怎麼辦?"

"南下。"天已入秋,司徒青只能不斷往南遷移。

抿唇笑了笑,封晴境很好奇地問︰"你真不想拔除陰毒嗎?下雪天很漂亮呢!"

目送她離去,封晴境水汪汪的大眼往一邊的青郁樹叢瞟了瞟,小嘴微扁道︰"你躲夠了嗎?該听的都听到啦!向大爺,你還不現身嗎?"

"封大小姐,許久不見。"高健的身影悄然出現,英挺俊秀的面孔上有一抹疲憊。

"是很久,你不用客套,想說啥?"環著手臂,她頗不善地瞪他。

嘴唇輕撇,他道︰"你一向心狠手辣,為何聳恿青兒用那種方式殺我?"

削肩輕聳,她笑盈盈地道︰"青姑娘想復仇,我提給她個主意,盡盡朋友的責任而已嘛!"

"勸她服藥,能嗎?"不想同她多做爭辯,他拿出一只玉瓶。

"勸過了,你也听見啦!不肯就是不肯,我是一點兒法子也沒。"攤攤手,將責任推個干干淨淨。

"既然如此,就別阻攔我帶青兒走。"握緊玉瓶,里邊是他好不容易完成的藥,說什麼也不能浪費。

嬌笑數聲,她軟答答地開口︰"我也不閑著沒事,你要帶就帶吧!青姑娘知曉,你愛慘了她嗎?"

最後的問題,竟逼出了向總的紅暈,他狼狽地瞪她眼,粗聲道︰"干卿何事!"

"我好奇羅!你不覺得她一輩子都不會發覺這事兒?再說,她也從不信你向總會愛人。"捂口笑得很樂,全不在意向總氣青的臉色。

"無所謂,我只要她永遠只有我一人在心里。"早不奢望司徒青會對他動心,也不求真心被接受。

恨也好,仇也罷,只要能在司徒青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他會做出更多讓她怨恨的事。

"真是個笨男人。"揮揮小手,封晴境洞悉他的想法,十分不以為然。

"與你無關,趁早滾去北京吧!希望你的'大事業'時運昌隆。"冷諷句,他追隨著司徒青的腳步而去。

扁扁嘴,封晴境不快道︰"這時運可不濟得緊。"

要不,她又何苦往北方跑?

又朝那對冤家消失的方向張望數眼,封晴境不禁懊悔看不見事情的發展。如此有趣的事兒,可不會時常發生。

第十章

在"綠柳別苑"里看到向總是意料之外,司徒青嚇得一時無法反應,愣愣望著他。

"跟我回去,藥完成了。"直接拉了她的手臂要走,此地不宜久留,誰知道翻臉如翻書的封大小姐會不會改姓程、名咬金。

"我說了,不要!"抽回手,她防備地瞪他。

"到底你在任性什麼?"氣得狂吼,他緊握雙拳,怕自己會按捺不住,傷害了她。

不馴地邪睨他,竟轉身就走。

"站住!版訴我,你到底任性什麼?"猿臂一探,扣住她縴肩,強迫她轉回身與他面對面。

"任性?不接受仇人的救助叫任性,保護自己的尊嚴叫任性?"冷冷一笑,語氣咄咄逼人得緊。

"接受我的救助就沒尊嚴?"他好心痛。

"對!因為我永遠不當你的玩物!"她不會忘記他的條件——我要你……

她厭惡被他擁抱,更恨自己竟在他的懷中得到快感,放浪一如蕩婦。

"我沒要你成為玩物,只是想幫你拔除陰毒。"心痛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卻早已預料司徒青根本不屑一顧。

"不需要。"強硬地拒絕,她使勁將扣在肩上的手甩開,快步離去。

追上數步,這回改為摟住她盈盈縴腰。"我不再同你爭論,這不會有任何結果。"

"所以,滾開!"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五道抓痕,滲出青黑色的血液,微有腥臭味。

蹙著眉,向總毫不在意,仍使勁摟著她。"把藥服下,我……立即走。"

"你的保證從不可信,放開我!"再次留下抓痕,這回血液已成紫黑色,腥臭味更濃。

"這種玩意兒傷害不了我分毫,但會惹我不快。"聲音轉冷、淡淡的並沒特別起伏,卻在司徒青背上引起一陣毛骨悚然。

"你又要怎麼了?侵犯我?逼迫我?"

苦澀已極的心情讓向總口不擇言。"侵犯你?乖乖青兒,我記得你一向很熱情的在我懷中申吟,甚至主動擺動你這個美麗的身子。是我記錯了?"

氣白一張嬌顏,她迅速拿起懷中小刀,猛力刺落他手臂。

仍是動也不動一下,仿佛刀子是刺在旁人身上,與他一點干系也沒有。

"願服藥了嗎?"過分平靜的調子,在司徒青冰冷的心上掀起漣漪。

不由自主點了數個穴道止血,才拔回刀子,默默替他上了一層藥。

"你回新疆,我總有一天會去取你的命。"不自覺自己的語調是輕柔纏綿的,不知情的人听來還當是對情意濃濃的夫妻在鬧脾氣。

"我抹淨脖子等你。但,這藥……"掏出青玉瓶,上頭刻了朵芙蓉花,含苞待放無比嬌美,塞進她手中。

"我只要你陪我一個晚上,能嗎?"罷了!她的心是永遠也求不到的,盡避抱她會讓心里更疼,至少還能觸踫她……而心下也有了決定。

望著玉瓶默然無語,司徒青的內心正天人交戰。她是否該好好考慮封晴境的建議?但在向總懷中,她總是失神忘我,哪來的清醒神志刺殺他?

"不。"幾番思量,她將玉瓶還給向總,一扭身月兌出他臂彎,冷冷望他。

"我不再讓你踫我一根寒毛。"退走了幾步,她一回身,長發在半空中甩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輕盈地跑走。

愣愣望著她遠去的縴影,俊顏面無表情。垂首看了看青玉瓶,那是他的真心,三十年來第一個真心。

苦笑,他喃喃自嘲︰"自作虐,不可活。"

瞧他呆立,像根木頭似的,封大小姐扁扁菱唇,自言自語道︰"真是天下怪事,怎麼瞧這兩根蠢木頭都像在玩捉迷藏。本小姐特別延了北上的時間,就只能看這無趣游戲不成?"當然大搖其頭。

敗給好奇心去延誤正事,若只見到這筆拖拖拉拉的玩意,她會嘔死!不成,非得想些什麼。

翳水大眸一溜,她笑盈盈地朝向總走去,好親熱的喚道︰"唷!向大爺,你在院中喂蚊子嗎?"

白了款步行來的嬌弱美人一眼,他哼了聲代替回答。

就知道她會在一旁看戲,果不其然。

"就說啦!青姑娘其實是很不解風情的,你悶不吭聲,她怎知你愛她?"男人的不善舉動她壓根不放眼里,依舊笑容可掬的說個不停。

"照說,封大小姐有何高見。"只是隨口詢問,他可沒忘記封晴境是個出餿主意的高手,動機往往只求有趣。

"我想想……青姑娘的身子早是你的了,生米煮成熟飯這條路不可行……坦白心意嘛!你過去騙人太多啦!她不會相信;威脅利誘嘛!向大爺現在可做不出了……"拉雜了一串廢話,沒點兒重點,末了一聳削肩,丟出一句︰"沒法子啦!你不如回新疆去等青姑娘來殺,甭費心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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