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娘子 第5頁

喘著氣,她胡亂搖著頭哭喊︰"你住手……"

"說不出理由了?"一撇唇,他非但沒有撤出手指,反倒又伸入了另一只指頭。

"啊……別……"她一陣抽搐,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別?但你都濕了。"邪惡地笑道,他伸出沾滿蜜液的手指,伸到申灕眼前。

別過首,她緊閉雙眼不願看,長而密的睫毛顫抖著。

凝望了她片刻,他放開她,站直身子撢平弄亂的衣服。"放心,我對沈三采的東西沒興趣。"

"我不是他的東西……"發著顫的聲音清楚自她唇間傳出。她的身子不是沈三采破的,而是一場意外。

無論如何,在這點上的堅持她絕不讓步。

冷瞟她,他極其敷衍道︰"哦?我明白。"

便撤下她走出新房。

忽地!他又回首︰"明日清晨,別忘了端洗臉水到我房中。"

交代完,這回他沒再回首,迅速消失暗夜。

盯著婁宇衡離去的方向許久,申灕才緩緩爬起身,忍著火辣辣的疼痛走去關門。

頭一回,她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她只能強迫自己堅強面對。

"我,絕不認輸!"握緊拳頭,她賭咒地低語。

???

第二日清晨,申灕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神志尚未由渾沌中歸位,兩團翠綠色的旋風已卷至她面前,下一刻便是一串罵︰"你這壞女人!昨天干啥扮啞巴騙人!"

"還有啊!爹說你是別人的前妻!不檢點!"

"這樣也想取代娘的位置?"

"你做春秋大夢去吧!"

一來一往的叫罵若隔牆听來,絕料不到是出自兩個人的口。申灕也驚奇地瞪大了眼,全然不理會她們到底罵得多難听。

末了,兩姐妹異口同聲道︰"喂!你听見了沒有!"

"沒有。"連隨口應付也懶,她滿不在乎地回答。

姐妹倆同時狠瞪眼她,左首女孩率先發難︰"河妹,咱們跟爹告狀去!"

"告什麼?我晚起嗎?"她涼涼地逗著兩姐妹,愉悅地看見她們氣紅粉頰。

"不能告你晚起嗎?爹說你要替他端洗臉水呢!"右首女孩斜睨著她,氣憤中又帶幸災樂禍。

"你們的爹呢?"這下她沒心情逗弄兩姐妹了,慌慌張張下床,也顧不得披頭散發的,便要往外沖。

"在這兒。"如聲般突兀,婁宇衡預長身影毫無預警地冒出,不偏不倚擋在申灕面前。

一個收勢不及,她結實撞進他懷中,被緊摟了住。

"爹!人家不要您抱這女人!"左首女孩噘起嘴,不依地頓足。

"星海,不能這樣沒規矩。"他溫和地薄責女兒,手上卻相反地以十足粗暴的力道,更將申灕轉向面對女兒們。力道之強,幾要捏碎她縴腰身骨。

悶哼聲,她忍住疼痛,扯出面具般的溫柔笑容。

"但是她騙咱們呢!"婁星海氣鼓鼓地又跺跺腳,美麗的眼凶狠地直瞪申灕。

"是嘛!她分明不是啞子,還騙咱們!"婁星河點著頭應和姐姐。

他朝兩姐妹溫柔一笑道︰"別氣悶,爹也被騙過。"暗中使勁圈牢她腰枝。

被他勒得呼吸困難,她邊喘邊咳,小臉漲得通紅。

但被平白誤會而不辯解,並非她處世作風,努力吸入幾口氣,她道︰"我可沒騙這兩個小女娃,不過是剛好不願說話罷了。"

"我們才不是小娃兒,我是星海!她是星河!"比比自己再指指妹妹,婁星海氣憤地叫著。

"什麼星河星海的,多無趣的名字。"撇撇唇,她語帶不屑。

靶到勒住自己的力道又更強勁,她回首瞪了眼唇角帶笑,目光卻冷絕的男人。

"你取的?"用力扭了想求得更多呼吸的空間,卻遭更粗魯的力道鉗制。

"是芸娘取的。"他沉著聲,藏不住一抹哀痛逾恆。

再嘗試了回掙月兌他,在徒勞無功後,她開口︰"放手,我不能呼吸了。"

他冷眼睨了下她,忽地松開手。

終于獲得自由,申灕軟倒在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不待她撫平呼吸,婁宇衡拉起她疾步往外走,根本不在乎她跟不跟得上。

小跑步勉強跟在他身後,她氣硬地不開口求他慢些了

昨夜的對談她仍記憶猶深,為了申府她是什麼苦也受得。

然他留在她體內的痛並未消除,跑起步來加倍痛苦。

一憶起他猛獸似的侵犯,她漲紅了臉,用力甩月兌他抓疼她的手。

"你又想怎麼?"他回首瞪她,俊顏是不加掩飾的漫天狂怒。

將垂在胸前的發往後撩去,申灕悶不吭聲地往路邊巨石上一坐,納起涼來。

"申灕,本王爺問你話,"他沉喝,氣勢威猛地令人說不出的畏懼。

臂他眼,她咯咯笑起來,仍不回一語。還將散發抓至頸側,慢條斯理地扎辮子。

很明顯的是在挑釁他的怒氣極限。

"你!"氣極,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芸娘是大姐的名字嗎?"又覦他眼,她狀甚不經意地問。

氣氛倏忽凝滯,他狂猛的眸似要將她撕裂成八大塊似地盯住她。"你不配稱呼芸娘大姐,以後要叫王妃。"

手上編辮子的動作一僵,她失神地直瞅發稍。

他因愛憐前妻而不假辭色的冷峻言語,叫她不由自主想起幼年時的戀人。

"小鐵哥……"輕喚戀人姓名,心中耐不住苦澀。

如蚊嗚的細語沒逃出婁宇衡內力深厚的耳中,他面色陰鷙地問︰"你叫誰的名字?"

一振精神,她粉飾太平地搖頭道︰"您听錯了。"

"听錯?你在叫情郎的名字吧!"猛力扣緊她雙肩,婁宇衡的眸已與獸無異,散射異光。

水性楊花!所有的女人全相同,他從未信任過任何女人。

少年時,因地位與俊挺的外貌,他是女人們趨之若鶩的對象。

包甚者當他在宮中那五年,連身處後宮的佳麗們也用盡方法要同他歡愛。荒唐歲月中,他看清了女人的本性。

擅用來掌控男人;為了想享受婬歡而對不同男人投懷送抱……

以至他在二十歲之後,幾乎禁欲,直到娶了趙芸娘,他唯一認定的妻。

端莊賢淑、高潔貞節,像綻放在山崖上的白百合,未受任何世俗污染。

"我不能愛他嗎?反正我只是代嫁,咱們之間只是利益結合,沒有其他。"听出他的鄙夷,申灕索性將一切講明。唯一沒說出口的只有小鐵早已去世多年了。

假若他沒死,申灕肯定自己會不顧一切隨他而去。實際上她是已與他講好要私奔,若非"那件事"……

"無論是誰,只要對申府有利,你都嫁?"用力搖晃她細瘦身軀,黑眸似要噴出火來。

任他粗暴地搖晃,她不置一詞。

誰說不是呢?她生存的意義只剩保護母親生存過的地方,其他的什麼也沒有了。

她的沉默,讓婁宇衡的怒氣轉為妖氣。

松了手,他斂去火焰的眸閃爍詭譎光采。"既然我對申府那般有利,你就多努力讓我甘願益助你們。"

"夫君要我做什麼?"她起身,恭敬地垂首而立。

"首先,將書齋內外打掃潔淨,不許有一丁點灰塵。"彈指,他下了道莫名其妙的命令。

沒有遲疑,她順從道︰"是,阿灕明白。"全然將自己當成低下婢女。

婁宇衡面色一黯,煩躁地道︰"還有,之後在私下得稱呼我主子。"

"是,主子。"她仍柔順地遵從命令。

這令他感到莫名不快,冷哼聲他甩袖而去,扎實的腳步聲漸次遠去。

確定他遠去,申灕抬起頭扮個鬼臉。"主子就主子,我偏要在心里罵你王八。"喃喃低語,她抑止不住一股自心底涌起的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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