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又是男人奉獻的?齊立恩臉色稍沉。
司徒綻紅抬頭送他一抹微笑,打開車門︰「對。上車。」
「我坐哪?」高橋嚷嚷。車子只有兩個座位耶!
「你是多余的,沒你的位,如果你硬要擠,只好請你委屈點,窩一下行李箱。」車主似乎認真地考慮著。
哼,他要是有膽答應,她就把他鎖在行李箱里三天三夜!
嗚……他沒人愛。高橋眼睜睜看著他們比翼雙飛,而他只能替齊立恩關車門。
看著高橋吃癟的臉,齊立恩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他了解司徒綻紅的用意了,她是車主、他是受邀人,至于死纏爛打的電燈泡……回家吃自己。
車子開動時,他還記得對車外的人揮揮手。好心情回來了。
「他或許是你的好朋友,但是我沒辦法喜歡他。」司徒綻紅向他解釋自己惡劣的行徑。
「為什麼?」其實不用問,他自己有答案。
「因為他和你是一對,他霸佔了你這個好男人。」司徒綻紅似假似真說道。
齊立恩差點一頭撞在車窗上。「我的性向很正常啦!」
「我不喜歡他是因為他很輕浮、嬉鬧,那張臉看了就想湊……」想著今天高橋極盡所能地扮黑臉,笑意從月復間涌起。「其實要不是他今天那只咸豬手壞事,我不會那麼討厭他……」
開出停車場時,她不小心把方向盤偏了一下,坐在一旁的齊立恩的心也縮了一下。「呃,小姐,你差點撞到我這邊停路邊的車子。」
「我的家人朋友叫我綻紅。」她倒是一派冷靜。
「那小紅呢?」他听梁董和他認識的叔伯們都這樣叫她。
「喔,那是‘花名’。」黃燈轉紅燈,她緊急剎車,後頭的車子差點撞上她,猛按喇叭向她抗議。
花名?虧她說得出口,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齊立恩氣得直搖頭。「我可以問你,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嗎?」
「沒什麼,我覺得,男人是最好利用的東西,他們也很樂意讓我利用。我陪他們、他們給我物質。」她面無表情地說,然後氣惱地望向後視鏡。「後頭的車子如果再按著喇叭,我就倒車撞回去!」幸好在她要行動之際,後頭的車子放棄了,否則今天馬路上恐怕又要多一樁交通意外。
齊立恩嘆口氣後再振作。「我問你,如果你認識了一個男人,他卻在乎你曾經男女關系混亂,你要怎麼辦?」
他一定要提醒她,一個人不可能抹煞自己過去做過的事,而人們記得的,通常只有壞事。
他氣她不懂得珍惜自己,她為什麼要這麼拜金?有華服、美食、名車,那又怎樣?她沒有人可以愛。
愛那些老頭子嗎?嘖!他們配不上她!
听出他語氣里的火氣,司徒綻紅也不開心了。他管她這麼多干嗎!
「他如果愛我,就愛我的所有,包括我曾經做過的蠢事。」她任性地說著,同樣的,她不曾解釋自己的行為,也不想解釋。
他是誰?憑什麼管她?如果這麼看不起她,就不要跟她吃飯啊!
「你干嗎這麼生氣?」她一臉委屈。他是第一個敢罵她的男人,她更慪自己,干嗎閑著沒事給自己找穢氣,被他罵到臭頭?
「我只是看不順眼你這樣子。」她為什麼生氣?因為知道自己不應該嗎?她為什麼就不能承認她做錯事情了?
看不順眼?噢,他真偉大,「為什麼?我只是一個你剛認識的人,身為未來的大老板,你不用理會我吧?你有你那個階層要認識的人,我有我的階層!」她愈罵愈生氣,分貝愈來愈高。
「呃,紅燈!」齊立恩提醒罵紅眼的駕駛,她才趕緊剎車,兩人都感覺到後頭的車子kiss來了。唉,她真的不太會開車。
「喂,你怎麼開車的?女人開車就是這麼笨!」後頭的駕駛跳下車一陣怒罵。
「你說什麼?」敢批評女人?司徒綻紅殺氣騰騰推開車門。
齊立恩也趕緊跳下車,要吵架要打架他很好用……不是,他是要勸架的。
「我說你……」
「先生,你不懂交通規則嗎?你這個豬腦袋听不听得懂什麼叫‘保持安全距離’?你錯還是我錯?難道你要我闖紅燈?」看似溫弱的女子雙手叉腰,搶過話一陣吼叫。
「呃……誰教你是女人?男人就不會這樣開車了!」明知理虧,男駕駛又拉不下臉離開。
「你……氣死人了!」
「先生,你這麼說話就不對了,再怎麼說,也不應該有性別上的歧視……你拿球棒出來做什麼?」齊立恩原本要和男駕駛討論性別歧視的,結果看著司徒綻紅抓著球棒的潑辣樣,也傻眼了。
「哇!看起來很溫柔,怎麼這麼‘恰’?算了算了,你的車子沒事,不吵了。」男駕駛見惹錯了人,擺擺手回到車上。
「哼!臭男人,就以為女人不會開車。」司徒綻紅得勝,回到車上時嘴里還念念有辭。
她也真的不太會開車啊!「你常常拿球棒嚇人嗎?」他怎麼也想不到她是會拿著球棒對人吼的人。她讓他太驚訝了,他幾乎搞不懂,哪樣的個性才是真正的她。
「沒有,今天是第一次。」司徒綻紅瞪他一眼。「誰教你要惹我生氣。」
她怪他?「那是因為你實在太……」
「太怎樣?太放浪、太無所謂、太低賤?還是太——」延續剛才嗆聲的氣勢,司徒綻紅截斷他的話。
齊立恩飽受驚嚇。「我以為你很溫柔。」她的溫柔甜美和誘人微笑哪去了?她生氣的樣子好可怕。
他看走眼了,她不是他喜歡的那型女孩,她拜金、她壞脾氣、她頑固,所以他不喜歡她。
「你看過哪個女人被氣瘋了還能輕聲細語的?」想著他不解的表情,她更火了。「以為以為以為!全都是以為,我受夠了你們的自以為是了!」她迅速切到外線,再擠到路邊停下,依舊嚇壞了不少路上的駕駛。
以為她是拜金女、以為她用換取物質……太多的以為了!他哪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啊!听別人說,他就信了……
「你如果看不慣我現在的行為,下車!」她揚著冒火的臉,徹底抓狂了。
「司徒綻紅,你不要生氣。」他能了解女孩子耍脾氣,但是一向都只溫婉微笑的司徒綻紅?他很想問問和她接觸比較多的人,如他父親、他那些叔伯,他們曾經看過她這樣子嗎?
還是只有他「有幸」目睹?
他才開始想認識她,卻激怒了她,只因為他說了別人不敢跟她說的話嗎?
他的試圖安撫並未讓司徒綻紅息怒,她只想把這個男人踹下車!「快作選擇!要就閉嘴,不然下車!」
他何必?齊立恩雙手一攤。「好!我干嗎多事想救你這個根本不想改變的人?我多事!」
他下車,甩上車門,保時捷立刻飛馳而去,在轉角處差點撞上正要過斑馬線的行人。
「該死的,怎麼會變成這樣?」齊立恩佇立在街頭,還是不懂,這團混亂是怎麼發生的。
司徒凌雲咬著面包,靜靜看一向優雅的妹妹甩門進來。
「今天沒約會?」她故意踢地雷。反正三姐妹中最嬌弱的就是紅,她要打,沒漾的孔武有力;要吼,又沒她中氣十足。
身為雙胞胎,她和紅卻是大不相同,一個柔弱不堪,一個超級強悍;一個樂天,一個悲觀。不過紅那張臉,不用是雙胞胎,誰都看得出她受委屈了。
司徒綻紅跌進沙發里,紅通通的眼好像哭過。
「原本有,被搞砸了。」被一個不識相的蠢男人搞砸了。
別的男人都巴不得哄她開心,只有齊立恩拼命戳她,害她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