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出閣 第16頁

她的話讓他動容,深邃的眸中泛著隱隱的淚光,直到現在,巧心還是那麼不顧自己,只為他著想。

她能為自己做到這樣,那他又有什麼不能替她做的呢?

「妳放心,大哥會幸福的。」

「你會善待東方昭儀嗎?因為不管怎麼說,一旦成了親就是結發夫妻,如果你不善待她,你也不會幸福,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寧願你不要娶她。」

雖然看不見,巧心還是仰首朝著兄長說道。

「我……」听著她的話,靳重嶺在幾經掙扎之後,終于還是咬牙點頭許諾。「如果她安分守己,我會善待她的。」

「真的嗎?大哥不可以騙人喔,否則我寧願死,也不願大哥受上一絲一毫的委屈,更不願拿大哥一生的幸福來換我的生命。」

愛憐的伸手探向妹妹的腦袋瓜子揉了揉,他寵溺地說︰「傻瓜,大哥什麼時候騙過妳呢?大哥答應妳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真的嗎?那就太好了。」因為他的應允,巧心的臉上泛起滿足的笑容。

希望呵!

不管東方昭儀是為了什麼而想要嫁給大哥,她只希望這是一個可以解開大哥心結的契機。

第七章

雖然大紅燈籠高高掛,大紅蘑字隨處可見,可整個靳府,上從主子,下到僕佣,每個人卻都如臨大敵似的面色凝重。

即使每人都知道靳府從今而後就要搖身一變成為駙馬府第,可是因為新嫁娘的身分,這樣的喜氣沾染了些許的詭譎。

尤其是靳重嶺的臉色,更是沒有一點當新郎官的模樣。

從頭到尾,這場婚禮都是由內務府來籌備的,靳重嶺壓根就是最輕松的新郎官,只要負責在成親的儀式上出席即可。

雙眸不離手中的書冊,任由那嘈雜的聲音竄入耳際,他宛若入定老僧一般,彷佛這些之于他都不存在似的。

要說他是消極的抗議也行,要說他是完全的不在乎也罷,縱使喜樂聲聲催,他依然待在書房中,看著自己的書,做著自己的事。

「你果然還在這!」突然間,房門被用力地推了開,關雲揚漾著一臉牲畜無害的表情走了進來。

可是面對這樣的打擾,靳重嶺卻是連頭都沒抬,雙眼一個勁地盯著書冊瞧。

早就料到自己一定會受到這種冷然的對待,面對他那冷到極點的態度,關雲揚絲毫不放在心上。

「新郎官,該拜堂了!」盯著靳重嶺的頭顱,他盡責的開口提醒。

沒反應,還是沒反應!

呵,怎麼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的靳重嶺有點像當初的他。

這人真的很奇怪,明知這個堂他是一定得拜的,偏偏就還要做垂死的掙扎。

見他這八風吹不動的模樣,關雲揚終于忍不住地步上前去,一把抽去攤在案上的書冊。

抬起了眸,對上關雲揚的眼,靳重嶺定定地看著他,不發一語。

「喂,你別這麼盯著讓人直發毛好嗎?」被那眼神瞧得不舒服,關雲揚揚聲抗議。「這一切你若真要怪,就怪皇上好了,一切都是他惹出來的禍。」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靳重嶺只是冷冷地說︰「我誰也不怪。」

「呃……真的嗎?」

是人都會生氣的事,為什麼靳重嶺的反應卻是這樣的出乎人意料之外?

沒有納悶太久,關雲揚又道︰「那去拜堂!」

「不必那麼急,我在等東方昭儀替我送解藥過來。」

他雖然不是生意人,但銀貨兩訖的道理他還懂得,既然他都答應拜這個堂了,那麼在拜堂的同時,他也該拿到巧心的解藥吧?

總之,只要他沒拿到解藥,即使是皇上親自來到這,他也不會離開書房半步。

「呃……這……」

靳重嶺的要求其實很合理,但關雲揚卻不禁面露難色。

要知道,靳重嶺現下娶的不是別人,而是堂堂十四公主耶,要一個公主在拜堂行禮前屈尊移駕來到書房,會不會太過……

必雲揚還在為難時,書房的門驀地被推了開來。

兩個人同時回頭一瞧,就見一身珍珠嫁衣的東方昭儀含笑而入,步履雖然輕款,卻沒有半點新嫁娘該有的羞怯。

「公主,妳怎麼到這里來了呢?」

一見她出現,關雲揚立時驚呼,她現在不是該待在紅轎里,等著靳重嶺的踢轎嗎?

怎麼一個人跑到書房來,這可是于禮不合啊!

必雲揚是險些沒昏倒,但東方昭儀卻完全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徑自筆直地走向冷著一張臉的靳重嶺。

走到他的面前,她伸出雙手,攤平,一瓶瓷玉白瓶平躺在她潔白的掌心中。

「這是解藥?」靳重嶺瞪著自若的她問道。

「對,但只是一部分的解藥。」

這其實是東方昭儀特地請御醫為巧心煉制的補藥,因應情況被她拿來充當解藥用的。

狐疑的凝視她好一會,靳重嶺顯然不相信她會這麼主動。她該不會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時至今日,她在他的心目中,簡直已經和壞女人畫上等號。

他對她的一舉一動,完全采取不信任的態度。

迎著他那懷疑的目光,一記美麗的笑容在東方昭儀妝點細致的臉龐上綻開,那笑中還夾雜著一絲絲的無所謂。

「我知道要你相信我可能很難,可是這藥吃了,對巧心是有益無害。」

相較于他遲遲的不接過她手心的藥瓶,她的舉動主動多了,潔白細軟的柔荑伸出,握住他緊握的大掌,然後將之攤平,再將藥瓶放在他的手心上。

「從今以後,每日服上一回,一個月後,巧心體內的毒便可以解。」

這一個月的時間,是當初關雲揚、皇上還有她三個人擬定的時間,旨在讓她有時間撫平靳重嶺對她的不滿,也讓她有足夠的時間擄獲他的心。

只不過,她卻是另有盤算。

「走吧!」

將藥瓶放在靳重嶺的手心之後,東方昭儀主動地伸手改握起他的另一只手,對于他的冷然,她是完全的視而不見。

「拜堂的吉時到了。」她定定地望著他道。

十指交扣的那一刻,靳重嶺的心驀地一震,可面上冷然依舊,只是頷首。

瞠目結舌的瞧著眼前的一切,關雲揚簡直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現在到底是怎樣?!原該是新郎官領著新嫁娘的,如今卻是新嫁娘領著新郎官去拜堂。

這……象話嗎?

怔愣地瞪著他們的背影好半晌,他的唇蠕動著,像是想要說些什麼,終于還是又咽了回去。

算了,管他是新郎官牽著新嫁娘,還是新嫁娘牽著新郎官,反正只要他們拜了堂,成了親,一切就沒他的事了。

當那禮炮聲夾雜著禮官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的唱喝聲傳來,他很是滿意的一笑。

終于,又出清了一個,現在他只希望未來的一個月,東方昭儀能如他和皇上所願,順利平息靳重嶺的怒氣,然後兩人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呵呵!

龍鳳對燭暗自垂淚,在燭光搖曳的婆娑暗影中,孤身坐在新房的新嫁娘顯得更加的寂寞孤單。

紅巾下的麗致容顏輕輕地勾起一抹旁人看不到的笑容,那笑中滲著一點淺淺的孤寂。

這是她第二次的洞房花燭夜,不一樣的年紀有著不一樣的心境,但卻有著同樣的孤單。

緩緩地抬手掀去面前的紅帕,拿下沉重的鳳冠,東方昭儀的舉動頓時引來才進門的秋蘭一陣驚呼。

「公主,妳怎麼可以自己掀了紅帕?這可是不吉利的。」秋蘭沖上前去想要搶下主子手中的紅帕,但她卻已將紅帕隨意地棄置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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