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懂主子要做什麼,可既然主子都去了,沒道理她不跟。
于是整個御花園的廊道中,就見她們主僕倆偷偷模模的左閃右躲,雖然翩蝶也搞不清楚自己在躲什麼啦,畢竟這整個皇宮內苑也都算是主子的家。但主子玩的是不亦樂乎,她也只好小心翼翼的護在她身後。
終于公主停住了腳步,翩蝶連忙驅近她的身側,正準備提醒公主該是去學琴棋書畫的時候了,誰知她卻一臉嚴肅的看著她,然後以食指就唇,擺明了不讓她說話。
她只好再次將目光順著公主眼神的方向看去,只見那人推開門走進茅廁,雙眼還是不忘瞧著書。
「哇,真的好厲害耶!」在茅廁門掩上的那一刻,妤潼哇啦哇啦的贊嘆。
「的確很厲害呢!」
翩蝶也點頭說道。「走路不用看路,就連上茅廁都還得瞧著書,看起來是個書蛀蟲呢。」
「是書呆子!」妤潼糾正她的說法,突然間那嬌嬌女敕女敕的聲調拉得老長喚道︰「翩蝶……」
就這麼一喚,翩蝶的頭皮就忍不住發麻起來,要知道她這個主子平素總是大刺刺的有話直說。
可是當她以這般嬌膩的聲音喊人的時候,被她喊到的那個人,就真的該小心了,因為這代表著她的心里一定在盤算什麼。
丙不其然的,心中哀嚎聲方落,妤潼就已經漾著一抹甜笑,軟軟呢呢地說;「去替我查查他是誰,好不?」
他真的挺好玩的,所以她很想知道他是誰。
能說不嗎?答案當然是不行。
所以翩蝶只能認命的點點頭,接下了這還不算太難的任務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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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妤潼在翩蝶的幫助下攀上了窗欞,好奇的眸子東轉西瞧地審視著里頭的一切。
幾張矮幾,幾上各自堆疊了幾本厚重的書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了。
也不過就是這樣嘛,也沒啥特別的,那老祖宗們干嘛要規定公主們不能同皇兄他們一起學習呢?
妤潼正兀自咕噥著,突然間,一陣低沉悅耳的聲音竄入了她耳中,讓她連忙移轉目光,果不其然的就見到當天那個眼中只有書冊的書呆子。
呵,原來他真的是宮里新延聘進來的太傅。
瞧著他一手拿著書,一手負于身後的學究模樣,妤潼忍不住佩服起他來了。
這書究竟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不過就是一些之乎者也嗎?怎地他也能瞧的那麼入迷呢?
妤潼好奇極了,突然間,身子猛地一陣搖晃,重心不穩的妤潼忍不住地驚呼了一聲。原來是扶著她的翩蝶手溜掉了。
那一聲驚呼不大不小,雖然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但還是難免引人注意。
對上了當今太子龍敖風的眸子,那種被人捉了個正著的尷尬,讓妤潼忍不住的吐了吐舌頭。
「太子,你有什麼事嗎?」察覺到太子的心不在焉,正在授課的冷信臉上微顯不悅的問。
「呃,沒什麼!」狠瞪了一眼窗外那個淘氣的女娃,龍敖風這才將心思轉回到冷信的身上。
板起了一張臉,冷信絲毫不因為眼前的人是太子而在態度上有所差別。
「太子,你可是未來皇上的人選,上課怎可如此不用心呢?」
對他來說,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既是不對就該直諫。
「夫子,我知道了!」他沒好氣的又掃了一眼窗外的女娃,都是她又調皮,害他被冷夫子叨念!
只見幾乎是吊在窗欞上的妤潼被瞪得忍不住縮了縮頭,漾起了一抹無辜的笑容。
不過那個新夫子的腰桿子還真是挺直呢!即使大哥是皇太子也絲毫的不假辭色,真的是太神勇了。
她在宮中可是常常見到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官員們,個個見了太子哥哥就像老鼠見著了貓似的,嚇得直打哆嗦呢!
怎地這個太傅難道不怕太子哥哥翻臉,一聲令下就把他給打進天牢之中嗎?
「那我們繼續吧!」渾然沒有察覺窗欞上那兩個直勾勾盯著他瞧的骨碌碌大眼,冷信在開導了龍敖風一番後,便再次拿起書本,開始巨細靡遺的講解著書中的道理。
只見所有的皇子,個個搖頭晃腦的努力听講,就只有龍敖風的一雙眼,三不五時的就往窗外瞥去。
他的不專心自然是落入了冷信的眼中,不著痕跡的,冷信趨近了窗邊,想要瞧瞧窗外究竟有啥吸引人的東西。
可也沒啥稀奇的啊,那窗外不就是一般的庭台樓閣嗎?
冷信不解的搖了搖頭,隨即收斂心神,沉穩的嗓音再次喚道︰「太子,請您說說這孔老夫子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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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真險!
在講堂外的轉角,妤潼正拍著胸脯直喘著氣。
差一點兒就要被逮個正著了,好險她的手腳快,否則這下可慘了!
「主子,這講堂也瞧過了,那教席的身份你也知道了,那咱們是不是應該回宮了?」像是做了啥壞事似的,翩蝶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就算沒被逮個正著,也是直哆嗦著。
為了避免主子再異想天開的想些什麼怪事來做,她連忙建議回官。
可誰知妤潼卻是甩也不甩她,一個人像是傻了似地坐在牆角,腦海里東翻西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公主……咱們……」緊張的左右張望著,生怕被人逮著了的翩蝶連忙又催促地喊了一聲。
「噓!」妤潼突然以食指就唇,做出噤聲的動作。
翩蝶還以為她們就要被人發現了,嚇得渾身冷汗,一雙眼更是緊張的左瞧右望,但卻沒瞧見什麼人。
「公主,你為什麼要我噤聲?」在確定她們的安全無虞之後,翩蝶終于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我在想事情啊!」妤潼理所當然的答道。
她正努力地在想自己該怎麼樣才能到那講堂里頭去念書呢!
可偏偏那翩蝶就像是雀鳥兒似的吱吱喳喳吵個不停,害她都想不著什麼好法子了。
「公主,你可別亂來,是你自己答應我,瞧一眼就回宮去的。」望著她那異常認真的模樣,翩蝶的心里頭暗叫了一聲糟。
這公主可別是在想什麼怪主意才好啊!上次公主很是認真的想著該怎麼樣做出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可卻差點將御膳房給燒了個精光。
再上一次,公主也是很認真的想著那御花園里池子中的魚既肥且大,怎不拿來入菜,結果她才一閃神,公主已經在那池中捉魚捉得好不快活。
害得她被總管大人罵到狗血淋頭,要知道這小鮑主可是皇上心頭上的一塊肉,一點閃失也不能有,更別說是跳進池子里頭去捉魚,若是有個什麼萬一,可是十個她都不夠賠。
所以每當公主這般認真的想事情的時候,她的神經就得要繃緊些,否則誰知公主會不會又冷不防的給她來個什麼驚人之舉。
「我知道我是這樣答應你的啊,可我就不懂,為啥我不能去那講堂念書?」
妤潼喃喃的說道,像是在問翩蝶,又像是在自問。
「嗯!」翩蝶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愣一愣的,沉吟了半響,卻想不出一個足以說服小鮑主的答案。
拜托,這種事問她,她怎麼會知道啊!
她又不是那些老祖宗們,怎麼可能知道為啥公主與皇子要分開來讀書。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去講堂念書呢?」妤潼又問。
她真的好想好想去那講堂念書喔,每次瞧著那新夫子拿著書的蠢模樣,她就很樂呢!
「公主是想去念書,還是想去瞧那書呆子啊?」翩蝶向來心直口快慣了,想也沒想的劈頭便這麼問道。
「當然是……去念書啊!」別說這話說出去,翩蝶不信,就連妤潼自己說的都有點兒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