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幕城微微點了點頭,像是已經相信新荷的說詞,可是不一會兒,他又說道︰「不如等會我帶你去醫院檢查看看好了。」
「我的身體很好,沒有什麼大礙,不用去什麼醫院。」新荷清澄的眸光因為他的建議而閃過一絲的慌張,但她隨即鎮定下來︰「更何況我已經答應了瀚瀚,要帶他出去走走逛逛。」
在這般萬不得己的情況下,新荷只好拿兒子來當擋箭牌,但這是她此刻唯一想得到的借口。席幕城暗自思索一下,但見新荷除了臉色蒼白些外,真的也沒有什麼大礙,所以他也就不再堅持。
于是他將目光轉向兒子,問道︰「等一會兒,爹地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啊!」瀚瀚歡呼了一聲,童稚的臉上有著無比的興奮,連想都沒想的就說出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我要去迪斯尼樂園。」
「哇!那可有些遠呢,換個近點的可不可以?」其實只要是瀚瀚要求的,即便是天上的星星席幕城都會毫不猶豫的摘下來給他,可他卻故作為難,想要捉弄一下兒子。
「不能去嗎?」果不期然的,他的話聲一落,瀚瀚的小臉便整個垮了下去,那失望的模樣惹來席幕城和新荷相視一笑。
「不過,如果你媽媽答應和我們一起去的話,那麼遠一點好像也沒有什麼關系喔!」不愧是席幕城,如此輕而易舉的便可一箭雙雕了。
「媽咪,我們可不可以去?」期待的眼神從席幕城的身上轉到了新荷,眼前這兩個男人臉上的企盼似乎沒有讓她說不的權利。
「如果你答應乖乖的話。」新荷滿足的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唇畔漾起滿足的笑容,直到現在她才真的確定,自己這次的決定應該沒有錯。
不管將來的情況會如何,但至少她還給瀚瀚一個他本應該有的父親。
突地新荷臉上的笑容僵住,一陣熟悉的疼痛襲至她的頭部,她警覺的翻轉過身來,背對著他們父子倆,不讓他們看到她此刻冷汗直流的模樣。
雙手還不忘做著簡單的早點,並在心中努力的企求著——
不要是現在……拜托不要是現在……
「新荷,你還好嗎?」察覺著新荷異樣的沉默,席幕城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深吸了一口氣,等待著那股疼痛的袒去,松了一口氣的她加速著手中的動作。
陪伴他們的日子顯然已經不多了,雖然席幕城毫無疑議的就接受了兒子,但她還是得把握時間,弄清楚他是怎麼想的。
她得確定如果她真的不在了,瀚瀚依然能得到席幕城的疼愛和關心,而席幕城也能從瀚瀚的身上得回他對感情的信任。
這就是她此刻最大的心願了,忍不住的她閉目祈求,希望上天能再多給她一點兒時間,她的要求並不太多,真的只要一點點就好了。
斑聳入雲端的雲霞飛車,滿園子的大型布偶人物,惹得早熟的瀚瀚也如一般孩子似的不斷笑著、叫著。
新荷滿足的看著瀚瀚跟著席幕城的身後跑來跑去的,親愛的程度,連她這個做媽的都有點要吃醋了。
或許是親情的天性吧!瀚瀚很快的就接受了席慕城的存在,就如同席幕城接受瀚瀚的存在一般。
看到這樣的情況,新荷忍不住的願意去相信,即使沒有她的存在,他們父子倆也能過得很好、很快樂,這樣她就不會留有任何的遺憾了。
突然間一記令她心悸的聲音竄入她的耳膜,在她還來不及回頭時,席幕城已然在她的頰畔偷得一吻。
因為不想和新荷分離得太久,所以將兒子留在兒童專用的小型游樂場後,他就過來找她了。
「在想什麼?」席幕城在新荷的對面落坐,過去這幾年來的滿月復怒氣因為她的歸來而全部消失。
或許這就是愛吧!因為對她的愛,他能包容她逃離的行為,因為對她的愛,所以他可以原諒她對他們之間愛情的背棄。
「沒什麼,只是在想或許沒有我,你和瀚瀚也能相處得很好。」沒有多想的,新荷月兌口而出自己的內心話。
但在席幕城轉瞬之間變得憤怒的眼神中,她很快的打住自己飄浮的心思。
「難道你在這個時候還想著要離開嗎?」席幕城指控般的說道。「你以為在經過這一切之後,我還會放你走嗎?」
「這里畢竟不是我的家啊!」新荷無奈的低喊,如果可以的話她也希望能永遠待在這里,可偏偏那是她辦不到的奢想。
「誰說這里不是你的家,這里有我還有兒子,這里就是你的家。」席幕城的霸氣在此刻表露無遺。
在他的話聲甫落,席幕城從口袋中掏出一枚他早已保存了很久的戒指,不由分說的就往新荷右手的無名指上戴去。
「你這是干什麼?」深受震撼的新荷著急的想要月兌下那個戒指,可是席幕城卻阻止了她的行為。
「或許我不真的知道八年前你為什麼要離我遠去,可是不管那是什麼原因,都不能再次阻止我娶你的決定。」
席幕城堅定的這麼說道,如果說過去的八年是一種錯過,他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再重復那樣的錯過。
因為他是一個商人,而且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所以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他現在要的就是一個幸福的家庭,有妻子也有兒子。
凝視著那只被強行戴上的戒指,新荷只覺在陽光的照射下,那枚閃閃發光的鑽石戒指幾乎叫人睜不開眼。
被了,這樣已經夠了!有他的這一句話,過去幾年來的思念都已然獲得了補償,這至少證明自己並沒有愛錯人。
可是她不能這麼的自私,她是一個沒有權利享受幸福的女人,如果說能有婚禮、蜜月旅行和他的愛當然是她這輩子最渴望獲得的。
但一旦她離開了這個世界,所有在她心目中美好的記憶都會變成折磨他的回憶。
深吸了一口氣,新荷堅定的說道︰「不,我不能嫁給你。」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我只是在告訴你我要娶你。」反正席幕城已經決定要這麼做了,他索性霸氣的說道。
對于他不同以往的霸氣,新荷忍不住的倒抽一口氣,但隨即更加堅定的說道︰「我絕對不會嫁給你的。」
「我一定會要你的。」席幕城以同樣堅定的語氣宣示著他的決心。「我早就告訴過你,只要你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那麼我就不會再讓你輕易的離開。」
所以這次不管新荷又有什麼荒謬的理由,甚至是天皇老子不準他們結婚,他都不會再放手。
「你該死的為什麼這麼頑固。」新荷氣怒的連粗話都出了口。
對于新荷粗魯的言語,席幕城只是微挑著眉毛。「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女人家說話別那麼粗魯。」
他糾正的話讓新荷氣極了,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她哪里還有心情管什麼粗不粗魯的問題。
她現在只想趕快打消席幕城荒謬的念頭,更甚者她想要立刻打包行李回台灣,月兌離這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混亂。
他不是該氣她,甚至恨她的嗎?為什麼他卻執意要娶她呢?
「該死的!」想到這里,新荷再次忍不住的在心里低咒,可她沒料到的是,本以為只是說在心里的話,卻在不經意時竄出了她的櫻唇。
而這次席幕城也沒有費勁的阻止她,只是徑自執行著他的懲罰,他早就已經決定了,只要她說一次粗話,他就吻她一次。
她的拒絕並不曾留駐在他的心間,反正他早就已經決定好要做什麼了,這場婚禮是勢必要舉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