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還很好心的,總是稱贊她有多聰明、多靈敏,和她那個刻薄未婚夫婿的管仲陽一點也不同。
所以她怎麼可能不信任他呢?
「這是不可能的,管大哥。」她忍不住揚高了聲調,甚至完全忘掉剛剛回蕩心中的羞怯,直視著他幽深的眸子,一字一句既認真義肯定地道︰「在這世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管大哥了。」
「那你為什麼心里有事卻不肯和我說?」原本滲著哀傷的眸光頓時一轉,慣常存在的炯炯目光再次回歸。
避仲寒這天差地別的態度,著實叫霏霏感到很難適應,她微微一愕,方才被遺忘的羞怯又再次兜轉了回來。
「我……」她不知該怎麼說,可是又伯他會誤會。
「唉——」他深深的一口長氣還沒嘆完,霏霏頓時投降般的回過身,急急的奔到床邊上,拿出那本被她仔仔細細壓在枕頭下的畫冊。
低著頭,她磨磨蹭蹭的前進著,那速度簡直足以媲美蝸牛。
暗嘆了口氣,管仲寒對于她的舉動有著深深的無奈,既然山不來就他,他也只好去就山了。
他幾個大踏步,立時縮短了兩人的距離,並趁著她還沒意識到他的靠近,一把抽起了被她抱在懷里的畫冊。
「啊!」
還沒來得及細瞧,一聲淒厲的尖叫回蕩在房內,立時引來了琴棋書畫的一陣躁動……
好不容易說服了琴棋書畫四人,她家小姐一根寒毛都沒少,兩人只不過是在做「適度」的溝通。
在她們終于接受,魚貫的步出房門後,管仲寒闔上門,踅了回來。
「拿來!」伸長了手停在霏霏眼前,五指大張的索討著,剛那畫冊又被她搶了回去。
「什麼?」她企圖裝傻,只不過哪哄騙得過他那雙精明的眼。
兩個人在僵持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後,霏霏投降了,原本背在身後的手緩緩伸出,將畫冊呈現在他眼前。
避仲寒接過,沉著一張臉,立刻翻閱。
他倒要瞧瞧究竟是什麼東西值得霏霏這樣大驚小敝,甚至還躲躲藏藏的仿佛不能見人似的。
這不瞧還好,越瞧他的臉色越是鐵青,最後還重重的闔上了那本畫冊。
霏霏被那大得嚇人的闔書聲給嚇眯了眼,只見她水靈的雙眸緊閉,急切的喃喃念道︰「這本畫不是我的,是方山長硬塞給我的,說什麼要成為一個好的妻子要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還要上得……了床。」
「我也不是故意要在看著它的時候就想到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的女人,你不要生氣,如果你真認為我這樣思想不正經的女人不配進你們管家的大門,我願意主動退婚。」
她心一急,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原本鐵青的臉色漸緩,甚至還染上了一絲絲的喜色。
如果他對這番話的詮釋沒錯的話,那應該解釋成——
她這個傻丫頭,在看這本「特殊」畫冊時,想到的不是她未來的夫婿,而是他這個大伯。
再精闢一點的解釋,就是在她心里,他管仲寒的影響力甚至高過于管仲陽。
「霏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嗯!都是真的。」霏霏用力的點點頭,仿佛點得越用力,就越能證明自己的誠實度似的。
「所以你在看這本畫冊的時候,想到的都是我?」管仲寒的聲音又輕柔了些,要不是他突然靠向她耳際說,她還不見得听得清楚。
「這……我……」俏臉紅透了半邊天,霏霏這會兒真是答也下是,不答也不是了。
「那你看了這本畫冊之後,有什麼感想?」炯炯雙眸仔細審視著她臉上的每一分變化。
「哪……哪有什麼感想!那種事我又沒做過,怎麼可能會有感想?」她囁嚅地說道。
雖然管大哥平時要算是她的夫子,可是要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和他討論這種事情,要不羞不法,壓根就不可能。
「那你想試試嗎?」他驟然俯低身子,湊到她的耳邊輕柔地問道。
轟地一聲巨響,在霏霏的耳邊炸開,炸得她六神無主。
試試?!苞誰試?
她的未婚夫婿管仲陽人又不在這兒,叫她要去跟誰試?
「我、我想……不想……」她的頭搖得跟個波浪鼓似的。
「到底是想,還是不想呢?」他進一步的逼問,聲調里已經有了不尋常的緊繃。
「不……不……不……」像是火燒似的,完全答不出話來的霏霏轉身就想要跑出房門。
但管仲寒哪里肯放過這個機會,眼捷手快的一伸,她那縴細的身子已被捉到了他胸前。
「管大哥既然身為你的師長,自然該教會你一切,更何況我已經承諾過要幫你嫁進管家,所以當然也不能漏了這一項。」
「啊!」這是什麼意思?霏霏的小嘴兒驚愕地微張,好半天闔不上來。
「傻丫頭,閉上限。」看著她睜得圓圓的眼,嘴也成了個圓形,管仲寒帶笑提醒。「我要教你了。」
這段日子以來,霏霏早已經習慣在緊張的時候听從管仲寒的話,所以也就愣愣地闔上了眼。
手心緊張得冒汗,那巨大的壓力襲來,讓她壓根就沒有辦法思考這樣做對不對。
突然,她紅艷艷的唇被一抹溫熱攫住,一股讓人熟悉又安心的氣味跟著竄進了她的鼻尖。
「管大哥……」她試著說些什麼,可管仲寒壓根不給她機會。
一張溫潤的唇倏地攫住了她的,輕柔慢捻的溫柔叫她頓時失了神,只有虛軟著身子任由他掠奪。
這是管大哥好心在教她……這只是在教她……
隨著他的吻不斷的力道加重,攫奪的速度也越顯加快,頭昏目眩的霏霏只能無助的靠在他懷里,不住地這麼念著,仿佛這樣她便可以心安埋得似的。
突然一聲巨響劃破了寂靜的網,被管仲寒吻得天昏地暗的霏霏還來不及捉回神智,便听到耳際傳來一陣大吼。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管仲陽方才破門而入,就對著兩人大吼著。
那氣急敗壞的模樣,活像已經是捉到妻子與人在床上苟合,但他眸中那一閃而逝的精光,卻不經意地泄漏了他的得意揚揚。
其它人沒有注意到,可是管仲寒卻是瞧得一清二楚,但他卻選擇了不動聲色。
事實上,這一切本都在他的計畫當中,
早在他發現自己和霏霏的周遭布滿了管仲陽的眼線時,他就已經猜到管仲陽絕對會借著這個機會,同時除掉他心目中的兩個大患。
所以他也樂得不動聲色,就等著管仲陽做出行動,好讓他和霏霏可以水到渠成,只不過他沒有想到他會來得這般的巧。
「爹,你瞧我說的沒錯吧!他們、他們……早就背著我盡做些苟且的事了。」管仲陽轉頭朝爹親要著公道,並且滿意的瞧見管為興的臉上出現氣怒。
「仲寒,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管為興不敢置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急著要長子出來解釋。
事實上,他一向以這個冷靜自持的兒子為傲,雖然他寧願在這教書也不願回去繼承父業,著實讓他苦惱了好一陣子。
可他終歸是自己的兒子,他總還是盤算著終有一天浪子會歸巢,可怎麼也沒想到,仲寒竟然會對自己的弟媳做出這樣的事。
這其中必有什麼誤會,而他身為仲寒的爹,願意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這沒什麼好解釋的。」管仲寒吊兒郎當的聳了聳肩,淡然的道。
反倒是霏霏見眾人責難的目光全都停在他的身上,立時心急的想要解釋,「不……不,你們听我說,事情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