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別再勸他了,這種人不配做你的兒子,更不配為人師表。」呵!寧為美人舍棄江山,想不到他管仲寒也會做出這等愚蠢的事。
避仲陽得意揚揚的望著總是高人一等的兄長,心中兀自得意。
對杜霏霏,他現在是絕對不會放手的,他要讓管家這個嫡出的長子嘗盡得不到的痛苦。
「如果你真的不願放棄,那就離開書院吧!咱這座小廟容不了你這尊痴情佛。」任思賢終是痛下了決心。
執迷不悔啊!
既然管仲寒堅持要做錯的事,那他也無法可想了。
「仲寒,我再問一句,你真的執意要這麼做?」
「沒錯,杜霏霏這一輩子只能是我的妻。」
「你……」管為興向來知曉兒子的固執,縱然心痛但也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長嘆。「仲陽既然堅不退婚,我就不準你再沾染杜家的丫頭,如果你執意要這麼做,那麼管家的產業你……」
「我一毛都不要!」管仲寒接口,臉上的表情倏地陰冷了幾分。
將冷眸掃向一旁得意揚揚的管仲陽,他當下斷了最後一絲的兄弟情分。「但霏霏這輩子一定會是我的,否則……」
他的話聲驟斷,雖然那威脅未曾出口,但管為興與任思賢心中俱是一驚。
唯有認為自己終于勝上一籌的管仲陽兀自得意著,被驕傲蒙蔽的他,竟沒有一點點的危機意識。
畢竟如今的他已然擁有了杜家的龐大產業,而什麼都沒有的管仲寒又憑什麼和他相抗衡呢?
呵呵呵……真是大快人心啊!
沒想到,杜霏霏這個無知的女人也終于派上一點點的用場了。
第七章
避仲寒!
霏霏哭喪著一張臉,很認真很認真的在紙上刻劃出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是可是管大哥教她寫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管仲寒教她寫字時的情景……
「什麼嘛!為什麼我寫的字就像毛毛蟲,你寫的就那麼好看。」練字練了好一會,霏霏手也酸了,眼也蒙了,可就是怎麼都寫不出好看的字。
紙面上,那三字就像是幾十條扭動著身軀在打架的毛毛蟲,歪七扭八的難看極了。
「怎麼會呢?毛毛蟲好像也沒長得這麼丑嘛。」管仲寒含著笑,故意這麼挖苦道。
「管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人家很認真耶!」霏霏喳呼地抗議著,手腳亂揮地活像是要找人打架。
「是是是,管大哥說錯了。」他安撫著氣得像是小女圭女圭的她,逕自繞到了她身後,連帶著她的手握住了筆。
拉著她的手,恣意的在她寫的字上,揮灑上幾點朱紅,與幾條蒼勁有力的線條。
一株「寒梅戲雪」圖已然呈現。
「啊!」將那歪七扭八的字改成了一幅圖後,管仲寒故作驚訝的低呼,「原來咱們的小泵娘不是在寫字,而是想畫梅啊,真厲害,真棒!」
幾句稱贊,再加上臉上那抹總是帶著寵溺的笑容,立時讓霏霏反怒為笑的嗔道︰「管大哥真壞,這樣取笑人家。」
「我哪有取笑你,我是在稱贊你,瞧瞧你有多聰明,琴學會了、棋也懂了,現在連書畫都有涉略,將來我可要輸給你了……」
記憶在腦海中清晰的翻轉著,也讓她的淚落得更凶,想起那抹總是帶著寵溺的笑容,霏霏的眼淚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刻也停下下來了。
「小姐,你怎麼又哭了?」在一旁磨墨的書兒,一見到她淌淚,立刻緊張兮兮的低喊,將她喚回了現實。
「我……」好想管大哥喔!
他真可憐,為了自己成了什麼都沒有的人,她……她……真是罪該萬死啦!
「小姐,不然咱們別寫字了,畫畫好嗎?」為免等會兒淹起大水,書兒很有經驗的建議道。
畢竟自從那日管仲寒被人自白鹿書院驅離,小姐就常常出現這樣莫名其妙流淚的模樣,也將她們這幾個丫鬟從最初的手足無措,訓練到現在能面不改色。
「不畫畫!現在管大哥不在了,誰幫我畫‘寒梅戲雪’?」霏霏嘟著嘴,哭喪著臉說。
「那咱們下棋!」棋兒改了個建議。
「下棋?!」霏霏喃喃,剛剛捉回來的神智,也忍不住的遠揚……
「霏霏,你確定要下這一步嗎?」
「我……」霏霏咬著唇,原本自信滿滿的她,被這麼一問,頓時傻了眼,不確定了起來。
「你確定嗎?咱們今天可有言在先,輸的可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喔。」管仲寒很好心的提醒。
「我就下這一步!」猶豫了半晌,她怎麼看都看不出自己哪里下錯了,于是鼓起了腮幫子,肯定地道。
「那好吧。」他流露出一抹可惜的眼神,然後優雅的拾起一枚黑子,輕輕一落
「啊……」已看出自己錯在哪!她一驚,連忙拿起了剛剛落下的那枚黑子,然後又拾起了自己已下的白子,要賴般地嬌嚷道︰「不算不算,我剛剛下錯了!」
「霏兒,起手無回大丈夫啊!」
「人家又不是大丈夫,我是小泵娘啊!」她說得理所當然,換來的是管仲寒另一記疼寵的笑容。
「你喔!」他只能笑著搖了搖頭……
腦海里揮之不去的盡是管仲寒的面容,霏霏的淚落得更凶了。
「小姐……」琴兒狀甚無奈的低喊了一聲,最後索性提議,「要不,咱們來撫琴!」
這「撫琴」兩字不說還好,一說可慘了!
霏霏又想起上次弦斷指傷,管仲寒那著急的模樣,心里又泛起一陣難過。
「小姐,你別再哭了,再哭下去,管大少爺會不安心的。」
「他如果真會不安心,那他干麼不來瞧我,他……」她咕咕噥噥的說道,淚更像是流不盡似的。
那種感覺她也不會說,只是自從管大哥走了以後,她的心房就像是少了什麼似的,變得空蕩蕩的。
「小姐,你好歹也替他想想,他現在家產沒了,工作沒了,唯一僅剩的只有男人的自尊了。」棋兒頓了一會兒,看見自己的話的確引起了主子的精神,于是加了把勁的繼續說︰「管大少爺向來疼你,他一定是因為不想讓你見著他這種淒慘的模樣,所以才不來看你的。」
「真的嗎?」棋兒這不勸還好,一勸霏霏的心更是往下沉了一大截。
他現在真的會很淒慘嗎?唔……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喂,你現在到底打算怎麼辦?」耽飄渺用力的踹了踹床板,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整天啥事不做,只會發呆的管仲寒。
說什麼要給管仲陽一個教訓,可是偏偏他只出一張嘴,然後就把所有的事都扔給他做,害他累得像條狗似的。
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那杜霏霏是他要搶回來做老婆的,又不是他想要的,他干麼要這麼盡心盡力啊?
「我交代你的事辦得怎樣了?」利落的躍身而起,管仲寒才一坐定,便立即問道。
已經七天沒見著霏霏那甜膩的笑容了,不知道她過得還好嗎?
心中強烈的思念讓他決定加把勁,將她納入自己的管轄之中,這樣才不會任心頭的思念泛濫成災啊!
「差不多都談攏了,所有的貨幾乎都被我們吃下了,我保證不出半天,管仲陽就會面臨沒貨可賣的窘境。」
「那他在南方的曠產呢?」管仲寒本來就是不做則已,一做便不留情的人。
他不但要截了管仲陽的貨源,還準備斷了他的金源,總而言之,就是要一舉挫去他的驕氣。
不向霏霏退婚,他就逼到他退為止。
「已經和方員外說好了,由我們吃下他的礦權,再切去他的金援,在內外交攻的情況下,一樣不出幾天,被他視若盤石的管家就會兵敗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