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光返照吧!
「貂兒,你來了。」美婦人向桑貂兒伸長手,眼波不禁閃動欣喜的光芒。
「你的身子還好吧?」桑貂兒移動僵硬的雙腳,將微涼的小手交給母親。瞬間,母親回握住她的手,讓她有片刻的溫暖。
「貂兒,你是不是跟言氏總裁有結果了?」美婦人迫不及待地問。
下一刻,桑貂兒將轉冷的小手自她手中抽回。
她還以為母親她……嘖,是她想太多了。
桑貂兒暗嗤一聲,便將一紙結婚證書從皮包內拿出,不過,她似乎有所猶豫,所以遲遲沒有把證書遞給母親。
美婦人見狀,一把將證書搶過,還一臉興奮地端詳里頭的內容。「貂兒,既然你們已經結了婚,那言總……隱逸為什麼不來看看我這個岳母?」
「他很忙。」桑貂兒歛下眼,淡然地回應。
既然她已完成母親的遺願,那她的債就算已還清,不再欠她,或者桑家什麼了。從今而後,她要重新過她自己的生活,不再有負擔,也不再有牽絆。
「貂兒,你在氣我是嗎?」女兒的表情實在看不出剛結婚的喜悅,難道說,她是故意弄張假的證書來哄她?
「沒有。」
「哦!媽知道了,一定是因為我的病,所以隱逸才沒有替你舉行個盛大的婚禮,你才生氣是不?」那可不行,要是沒人知道他們兩人結婚,那對仕淵來說就一點意義也沒有。
「媽,我希望你能夠轉告他,千萬不要將此事公開。」她當然知道桑仕淵在打什麼鬼主意。
「為什麼?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自從仕淵知道貂兒時常進出言隱逸的家門後,他盼這一天已經盼了很久。
「這是言隱逸的意思。」她目前只能先抬出他的名字,否則桑仕淵一定會四處宣傳、大肆炫耀。
「是、是這樣子呀?」美婦人的臉倏地沉下來。
「媽,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見母親一點反應都沒有,桑貂兒終于徹底死心了,「我希望你能切記我的話,再見。」再一次凝視母親冷漠的臉龐後,她突然露出一抹雲淡風輕的笑,轉身離開。
桑貂兒一走,桑仕淵旋即走進病房,親昵地抱住美婦人,「哈哈,有了言隱逸這個女婿,誰還敢說我桑仕淵是個有錢沒勢的土財主,哈哈……」
「言先生,我查到了,桑小姐的母親根本沒有病。」
「嗯,暫時別讓她知道。」
「是。對不起言先生,我先掛掉電話,桑小姐她出來了。」
「把她帶過來。」
炳!她跟言家大宅還真是有緣。
老是跟這里說拜拜,卻又老是重返這里,該說是老天捉弄,還是她與這里真的有著不解之緣呢?
她微微苦笑,難以置信自己竟能心平氣和地接受將來會有個屬于他的孩子,從她肚里生出來的事實。
「桑小姐,請跟我來。」
一回神的桑貂兒,在佣人的帶領下,步進書房。
面對斜倚在窗邊的言隱逸,她不自覺地模了下手上的結婚鑽戒,雖然只是一種形式,但她卻在他幫她戴上之際,莫名地感受到一股幸福,彷佛她真的成為了他的妻子一樣。
是呀,能夠跟「心愛之人」結婚,當然是最幸福不過的。
第6章(2)
「還給你。」在言隱逸回頭看她時,她月兌下戒指,放在書桌的一角。
「你不要?」言隱逸沒有看向桌上的戒指,他只對桑貂兒臉上所出現的失落表情感興趣。
「我不是不要,而是它太貴重,萬一掉了,我恐怕賠不起。」任誰都听得出她語氣里的自嘲。
「戴上。」
「可是……」
「我說戴上。」低沉的口氣夾雜著不耐。
「當真不見,你可別想我會賠給你。」桑貂兒咕噥了聲,最後還是懾于他的利芒,將戒指重新套回手中。
「你在嘀咕什麼?」言隱逸以眼神示意她走近。
「沒有。」她緩緩踱向他,微低頭,避開他那雙頗具深意的眸子。
不期然的,她低垂的視線忽然乍見一只巨掌往她的月復部襲來。
她本能地想往後退,肩頭卻又被他另一只手給握住。
「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十分熟悉,你還有什麼好緊張的?」言隱逸冷嗤一聲,炙熱的掌心繼續在她平坦的月復部游移。
這里頭,將會孕育出他的孩子。嗯,這種感覺倒是挺不錯,代表他沒有選錯人。
「我、我……你別這樣模我。」桑貂兒的臉蛋瞬間紅起來,「現在根本還測不出我到底有沒有懷孕。」他的舉動只能讓她作此聯想。
「這還用得著你來說嗎?」鐵鉗似的手改而移向她的後背,而後,她便整個人撞進他懷中。
呃,力道太猛!桑貂兒悶哼一聲,有些孩子氣地捶了他背部一下。
「在商場方面你絕對是個奇才,但是懷孕的事,你或許是個白痴。」她緋紅的小臉,帶有一絲奸笑的意味。
「桑貂兒,你好大的膽子!」言隱逸突地凶惡起來,但不知怎的,他這副想殺人的模樣,不僅嚇不了桑貂兒,還令她的笑意逐漸擴大。
也許是氣氛使然,他們彼此間竟難得出現如此輕松的場面。
「怎麼,想把我吃了不成?」
「好,我就如你所願。」言隱逸挑起眉,驀然吞噬她的唇。
叩、叩!
這個吻,結束于乍響的敲門聲。
言隱逸在恢復呼吸平順後,他才開口︰「進來。」
里一開門走入,目光就詭譎地掃過背對他、且伏靠在窗邊的桑貂兒。
「什麼事?」言隱逸察覺到里的異樣。
「老爺子回來了,他正在大廳等候先生跟——桑小姐。」里在頓了幾秒後,又對面色忽地陰沉下來的主子說︰「韓秘書也在。」
「里所說的老爺子,就是指你的爺爺嗎?」待里下去後,桑貂兒咬著紅腫的唇瓣,表情怪異地問他。
這下好了,萬一言老爺子知道他們倆秘密結婚一事,肯定會帶給言隱逸不少的麻煩。嘖,她本來還想偷偷讓他們的婚姻關系再維持個二、三天,讓她過過乾癮;怎知,還是人算不如天算。
「這是我簽好的……離婚協議書,你只要簽上名再寫下日期後,我明天就會拿去辦理。」她吞下苦澀,卻止不住發抖的手,她很快地將紙張放在桌上,以防被他瞧出什麼來。
言隱逸的臉色更形陰晦,就連瞪住她的眼神也出奇的凌厲。
「這是我……我曾答應過你的事。」他干嘛這樣瞪她?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之久,言隱逸才冷冷地拋下一句︰「跟我到大廳去。」
「我、我也要去嗎?難道你不先簽好再去見你爺爺?」
門扉的猛力撞擊聲,讓桑貂兒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好,我去見他就是。」
沙發上坐了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而韓采苓就站在老者的身後,對著她猛笑。
之後,老者的視線便直接略過走在她前頭的言隱逸,對著她道︰「還不叫人!」洪亮有力的聲音,證明曾經主掌言氏最高權位者依舊十分具有權威性。
「言老爺子。」桑貂兒恭敬地喊了聲。
「你叫我什麼?」言老爺不怒而威。
八成是她的音量大小,上了年紀的老爺子听不清楚吧!桑貂兒不解地偏過頭,凝視言隱逸毫無表情的側龐。
算了,她就再叫他一遍︰「言老——」
「貂兒,你叫錯了。」韓采苓的聲音及時插入,「你應該跟著表哥叫爺爺才對。」她故意忽略言隱逸所投射過來的冷光,笑盈盈地對桑貂兒提醒。
「什麼表哥……爺爺的……」桑貂兒的腦筋突然打結。
「呀!其實我也叫錯了,既然你們已經結了婚,我就應該稱你為表嫂才對,至于我口中的表哥,自然就是站在你身旁的那一位羅;而爺爺嘛,我就用不著再跟表嫂介紹了。」反正她臉皮厚,被表哥多修理幾下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