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竹斗嬌兒 第11頁

突然,心弦的頸子莫名感到一陣劇痛,接著她悶哼一聲,眼前一片漆黑,之後,她搖晃的身子就這麼安靜地偎入他懷里。

這回,馬兒才真正地放蹄奔跑,不再受任何的阻礙。

???

「你,拿鞭子的,給我滾遠點,不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午後的園子里,正坐在秋千上搖蕩的心弦,在瞄見那抹陰魂不散,也就是祈忌另一名隨身侍從彈劍時,忍不住恨恨地瞪著他。

不知為何,她始終對那條系在他腰間的金鞭感到萬分厭惡,說不定,她在未喪失記憶前,曾吃過那條金鞭的虧,否則她怎麼會對它和他如此地排斥?

「郡主可以當屬下不存在。」彈劍面無表情地說。

「哼,你的口氣倒是和你家主子滿像的嘛!」心弦哼了聲,十分不滿自己的處境就宛如遭受軟禁般,一點自由都沒有。

「屬下不敢。」

「嗟,都敢限制我的行動,你們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心弦嘲諷地撇嘴。

彈劍也不再回話,盡職听從主子的交代守著心弦。

「祈忌呢?怎麼連個幾天都沒看見人,是跑去躲起來了嗎?」心弦故意找碴。

「二公子進宮去。」

「彈劍,你怎麼老愛說這句話來敷衍我,我只是失去記憶,並沒有變成傻子。」哼,她就不信一個三品侍郎能忙到哪兒去。該不會此時的他,正躲在哪個溫柔鄉喝花酒呢!

可惡!她明明很討厭祈忌這個人,尤其在見著他時,恨不得當場就給他來個下馬威,可是一旦見不著人,她又覺得渾身不太對勁。該死的,上次被他抓到的地方,到現在還隱隱泛疼,嗯!她現在大概知道所謂的不對勁,就是指這個原因吧。

「屬下不敢。」彈劍睨了眼心弦忽然酩紅的雙頰,斂眸說道。

「哼,你比紀堯更加令人討厭!」賭氣地說完,心弦竟撿起地上一顆小石子用力地丟向彈劍,只是石子在離彈劍下擺一寸之距時掉落,並沒有打中他。

「二公子。」這時,彈劍倏然往後退一小步,恭謹地低頭說道。

「你不是說你家主子進宮了?」他在喊誰呀!

「公子已經回府。」話聲甫畢,彈劍突然轉身退下。

「回府!在哪里?」心弦挑著眉,左右凝望。

「在你後面。」把話給接上的,是一個不冷不熱的淡然嗓音。

心弦一怔,旋即從秋千上跳下,急急轉身,怒目與他對視。

「找我有事?」祈忌徐緩地走向她,居高俯視她姣美卻又警戒的臉蛋。

「難道有事才能找你?」靠那麼近干嘛!心弦欲後退的身子,卻被祈忌以更快的速度給攬住。「你……你又想做什麼了?」望著自個兒的腰肢被他緊緊摟住,心弦稍微有絲緊張。這個臭祈忌,該不會又想傷她哪兒吧?

不行,這次她說什麼也會拼命保護自己,躲過他的魔爪。

「你想呢?」他輕描淡寫的反問,深沉莫測的黯眸,似乎多了抹異常的陰騖。

「我都還沒跟你算帳,你倒是先撂下話來了。」心弦一手護在自個兒的胸前,一手抵住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仰高小臉狠聲地道。

「算帳?」祈忌眼底的陰鷙加深,「你憑什麼和我談?」

「就憑……就憑我是心弦郡主。」

「哼!」

「你哼什麼哼,除非我的身份是你編出來的,否則我就有資格和你談,更可以找你算帳。」真正能夠耀武揚威的人是她。

突地,祈忌扣在她腰間上的手冷不防使勁,讓心弦更加挨近他,「明兒個你必須和我一塊兒入宮見皇上。」

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立刻讓掙扎中的她安靜下來。

「為什麼?」若不是中間還夾著她的手,二具身子簡直是緊貼著的。

「你不必問,但你千萬要切記,不準讓皇上看出你失憶之事。」

「我干嘛要听你的話?」哦,原來他是怕皇上知道呀。

「你不听可以,我今晚馬上處死情兒。」祈忌伸手攫住她陡地僵硬的下頗,冷冷地眯起眼。

「不可以,你不可以殺死情兒!」心弦驚惶地大叫。

祈忌微微牽動唇角,靜待她的降服。

「好……我听你的就是。」不忍見情兒犧性的心弦,只得滿臉不悅地應道。

听到這個極為勉強的答復後,祈忌也沒多說,便強押著她,往他的院落走去。

「你要帶我上哪?」

「今夜你就別睡,因為我要你一字不漏地記下我所有交代你的話。」

第五章

「呵——」枯坐在御花園六角亭內的心弦,掩著小口,忍不住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經過昨晚的熬夜與他在旁不斷地要她記這記那的,她現在只覺得很困,很想睡,真希望她面前就有張床,能讓她躺下睡得夠。

唉!到底還要她等多久?難道不能讓她先行回府去?

莫非是她出了什麼重大的紕漏,才令皇上特地將祈忌留下來問話?

可是她分明記得自己對答如流,應該沒讓皇上看出什麼疑點,頂多在皇上像個慈父般地問她有無意中人時,她稍微支吾其詞罷了。

心弦單手托腮,滿臉無趣,雙眼無神地定在偌大花園中的某一點。

「弦兒。」

此時,一聲溫柔又醇雅的呼喚,立刻震醒心弦昏沉沉的意識,她徐徐地抬起頭,緩緩地迎視那抹映入她眼簾、一身尊貴英華、器宇非凡的俊美男子。

「你是誰?」心弦一臉怔忡地盯著他。

他喚得很自然,仿佛理所當然。

「弦兒,你是怎麼啦,竟連跟你最親近的表哥都忘記了?」滄王低柔的嗓音略帶一絲遺憾與難過。

表哥,而且還跟她很親近?心弦一愣,猛地憶起祈忌在先前所交代她的話——若是遇到熟識之人,一律推說身體微恙。

「呃,對……對不起表哥,我不是故意忘記你的,而是我最近得了風寒!」說到此,心弦還煞有其事地連咳數聲,「所以我並不是故意把誰給忘記,對不起,心弦還有事,先告辭。」再跟他繼續說下去,她鐵定會露出馬腳,到時祈忌又不知要用什麼不要臉的手段來整治她。

「等等,弦兒,祈侍郎待你可好?是否疼惜你?」

滄王一番關懷的話語,成功地遏止她欲離開的腳步。

咦?她這位表哥倒是挺關心她,也挺了解她似的。那她何不借助他,解決自個兒眾多的疑惑。「表哥,你知道我為何會跟祈侍郎在一起嗎?」

滄王微笑地點頭。

「為什麼?」心弦迫不及待地瞪大雙眼。

「你先回答我,祈侍郎待你如何?」傻弦兒,希望事後你不要怪罪表哥將你送入虎口。呵!

「他、他,他嘛……」這教她怎麼回答。說祈忌對她不好,整天以欺負她為樂?嗟,即使她說了,他這個做表哥的就能幫她教訓他嗎?

嗯,應該不太可能。祈忌那麼受皇上重用,听說他姐姐還是皇上的愛妃,而眼前自稱是她表哥的男子,身份地位可能比祈忌還要高嗎?

「很難回答嗎?還是他——」滄王突然神秘一笑,看得心弦心虛地撇過頭去。

「心弦郡主之事,不勞滄王費心。」

祈忌及時出現,解除心弦的危機,但她知道,待會要是趁著四下無人之際,他說不定就會伸出魔爪,把柔軟無依的她撕得粉碎。

「心弦既身為本王的表妹!本王理當關心她的一舉一動,祈侍郎,你說是嗎?」滄王一派自若地挑眉斜睨祈忌異常冷漠的陰柔面龐。

嚇!滄王?原來他也是位身份極為尊榮的王爺,那她不就可以乘機逃過祈忌的魔掌,倒向英武神勇的滄王那方?不過,若是她這麼做,一定會牽連到情兒,算了,她還是認命點,繼續待在祈忌身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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