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 第16頁

「竹兒,你回想看看本王方才跟你提過些什麼?」夏常君欺近她,一手撐在她頭側,身子微微傾向她。

夢羽竹屏息凝視他帶笑的放肆神情,極力思索著他所說的話意。

方纔他有說過些什麼嗎?

「呀!」她記起來了。夢羽竹瞠目結舌地盯著他,「你是說,還有人跟太子一起同謀害死羽煙姊!」

那她不僅僅要向太子報仇,還要捉到那個共謀之人。不過當夏常昭受到報應之時,她或許已無能力再找到此人。

「竹兒,你──」他差點忘了這個比菱兒虛長不了多少的竹兒,腦袋瓜卻不似菱兒機伶,簡直憨直得可以。

嘖,他不該跟她迂回,算他失策了。

「君爺,你快告訴竹兒,另外一個人是誰?」就算她來不及找那個人報仇,她也會在九泉之下拼命……不!是盡全力詛咒他。

「你听本王再說一次,夢羽煙之所以會投河,並不是太子的因素,而是另外有人指使她這麼做的。」

夏常君在講這段話時,神情異常慎重。

「什麼叫作不是夏常昭的因素?我不懂,也不想憧,你只要跟我講與他合謀的人是誰就好……」她也不是听不懂,而是他的說法不對勁。

假如照君爺的意思來說,就是指她報仇的物件又弄錯人了。

這不是很可笑嗎?

從原先錯認他是太子,現在又說太子不是兇手,那她繞了大半圈,到底是在干嘛?

「竹兒,本王知道你一時之間很難接受,所以本王要你先放下對太子的仇恨,這樣本王才能放心對你說出真正的元兇是誰。」而他將會把那名加害皇兄及煽動竹兒的禍首給處以極刑。

夢羽竹被夏常君肅冷陰殘的表情給駭到,以致她想月兌口嘶叫的聲喊立即轉?嬌軟的女敕調︰「我辦不到。」

「本王相信你可以辦得到。」見她倉皇不定的神情,夏常君瞬間露出微笑,並以手指月復輕輕刮過她的雪頰。

「不!」夢羽竹死命地搖頭,拚命想抗拒他攝人奪魂的溫柔呢語。

自從找到印信後,她的心里頭一直堅定的意念就開始動搖,而且正疾速崩解之中,她相信自己就快撐不住了。

「竹兒,你並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太子誤了夢羽煙不是嗎?」

「我雖然沒有證據,但也不是道听涂說來的,丁爺有給我姊姊的銀環作為物證,所以……」激憤的聲音戛然而止,夢羽竹繼而趕緊撇清︰「我所說的丁爺是……是名我不認識的陌生人,他是在河邊撿到銀環,好心送來給我,我真的不認得丁爺是誰。」

夢羽竹或許不知道自己是愈描愈黑,但他臉上一副奚落訕笑的表情,卻令她想也不想地打算從他肩下逃走。

瞞不過他了!

萬一他真的去查丁爺,那日後教她要拿什麼臉去見丁爺?

「你不必逃,本王不會叫你帶我去見什麼丁爺的。」夏常君將她擒回來,隨即失笑地安撫她。

「真的?」夢羽竹小心翼翼地瞅著他。

「嗯,真的。」他何須要她帶路?只是他有點失望她竟然是在被逼急的情況之下才月兌口說出關鍵人物,並不是心甘情願對他吐露實情。

「君爺,你可不可以忘掉竹兒所講的這個人?」

「什眾人?」

「就是丁爺,羽煙姊生意上的合伙人呀!」夢羽竹再次單純地洩底。

「喔,合伙人。」

夏常君在嗤之以鼻的同時,夢羽竹這才遲鈍地想起她剛剛在無意識中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彼不得自己正被他扣在懷中,夢羽竹惱怒地使勁推開他,「你故意要誤導我的對不對?好讓你去把丁爺殺人滅口!君爺,你好可惡,枉費竹兒喜歡你,可是你竟然一再的戲弄我……」

猛然間,夢羽竹的雙臂被他鉗制得更緊、提得更高,讓她不禁因疼痛而益加掙扎,「放開我,我不要留在逍陵別苑,不要再被你當成猴兒般耍弄,我……」

「方纔的話再說一次。」俯身逼近她憤怒的小臉,邪恣俊美的臉龐有著她無法揣測的詭異,而他深邃炯亮的黑眸更是帶著兩簇異常的熾焰。

「要我再說幾次都無所謂,我夢羽竹再也不要被你當猴兒……」緊張地嚥下幾口口水後,夢羽竹雖然害怕卻仍不畏懼地嘶吼。

「不是這一句。」夏常君冷冷地截斷她。

「我要離開逍陵別苑!」

「不是這句。」夏常君瞇起眼,聲音更冷了。

邪惡的俊臉就近在咫尺,夢羽竹的呼吸幾乎停止,她囁嚅半晌,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原本熾焰高張的怒火在轉眼間立即煙消雲散,她宛如一朵嬌弱無依的芙蓉花,正奮力地抵抗欲探擷她的邪惡花盜。

「竹兒──」他極力壓抑想敲打她小腦袋的沖動。

「你要去殺丁爺滅口,你可惡又可恨……」她怯懦但又不怕死地說道。

他大概是因為她的出言不遜而惱羞成怒了。

儼然有著翻江倒海能力的廣陵王,哪堪她一再的鹵莽頂撞?他很有可能會干脆一手勒死她算了。

「你──本王真恨不得永遠封住你的小嘴,教你一輩子都無法開口說話。」只為了他想親耳再听她說一次喜歡你,就得浪費他那麼多唇舌,真是……他的笨舞孃為何都不會討他歡心,難道只因為她栽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給皇兄,她就不敢對他有所表示?

她太傻,也太笨,不過也就是她這個令他莞爾的傻勁,讓他徹底縱容她那些該死的行徑,否則憑她有?君的念頭,早就該立即處決。

「那就請君爺下令吧!」她從沒敢妄想他要她的意思就是喜歡她,所以在他終于忍不住要砍她頭時,她反而能夠心平氣和的接受。

只是,為什麼她的心彷彿遭受到無情的鞭笞一樣,痛苦不已?

「你要本王下什麼令?」夏常君莫測高深地反問。

「君爺不是要封住竹兒的口嗎?」夢羽竹抿緊雙唇,一臉挑釁地說道。

她不會向他搖尾乞憐,就算死也要死得有骨氣。

「沒錯。」他的黑瞳里閃著了然的異樣光芒。

「那君爺還不快派人將竹兒押下,還是君爺想親自執行?」

「本王當然不會假他人之手。」夏常君笑得十分詭譎。

好,既然橫豎都要死,不如由他親自執刀,或許她會死得比較痛快。雖然她仍有遺憾,仍有一股深沈的悲哀與傷痛,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多說無益了。

夢羽竹在深深凝視他狂狷邪魅的面孔之後,立刻閉目等死。

半晌過後,夢羽竹感受不到身上有任何的痛苦,想必他正在享受她瀕臨死亡的恐懼,不過她絕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

但她卻沒發覺到自己渾身不由自主的抖瑟,直到她突然听見一聲極細微的歎息聲後,雙眼才怯怯地打開一條縫隙。

映入她眼簾的俊龐,並沒有她預期的肅殺之氣,反而是呈現慵懶的笑,而那雙黑眸則隱含股無奈之意。

「我心愛的竹兒,你怎能認為本王會對你下得了手,怎麼能呢!」夏常君捧住她的嬌?,無奈地淡笑。

「是你說要殺我的。」溫暖沈醉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而蘊藏柔情的低語呢喃更是直往她心坎上蔓延而去,瞬間,她築高的城牆正慢慢地崩裂瓦解,她緩緩睜開限,悸動卻又虛軟嬌嗔地控訴他的殘忍。

「嘖!本王只說要永遠封住你的小嘴,哪有提到要把你……」

「除非我死,否則你要怎麼封住我──」

夢羽竹話未說完,夏常君覆上她兩片女敕唇,熾熱地探索她的唇,並不時地撩弄她生女敕的小舌,激烈地品嚐她口中芬芳的淡雅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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