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那就看你如何表現了。」終于,任士熙開口了。
金虔葆頓時松了口大氣,但她知道,這只是個開始,最困難的部分還沒來。
但在決定要來道歉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不管這家伙怎麼刁難她、報復她,她都會忍下來。
深吸一口氣,她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
「任先生!」她一臉豁出去的表情。
「嗯?」任士熙靠坐在舒適的高級牛皮椅中,臉上掛著很欠扁的幸災樂禍。
「我……我為我那天無禮的舉動向您……向您……」簡單的「道歉」兩個字宛如難以下咽的隔夜餿食,困難的哽在喉頭吞吐不得。
「繼續往下說,我在听。」他悠哉的將一雙長腿跨上桌,臉上的佞笑更深了。
慵懶仰靠在黑色辦公椅中,任士熙脖子上的領帶已經被扯開來,貼身的藍色襯衫也解開了幾顆扣子,隱約可見里頭古銅色的胸膛。
金虔葆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給掐住脖子,一剎那間竟有點呼吸困難,她猛然別過頭去。
眼前的家伙,狂妄的笑刺眼得讓人看不下去,但莫名其妙的是,她竟會覺得呼吸不穩、心跳加速。
用力的掐緊手掌,直到指甲陷進掌心里,才終于慢慢拉回鎮定情緒。
「向您道歉。」她豁出去似的吐出話。
「道歉?我沒听錯吧?」他佯裝驚訝的挖挖耳朵,那樣子看來格外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那天我太過莽撞與失禮,對任先生做了無禮的舉動,請任先生大人大量原諒我,這種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請您不要解除與本公司的會員契約……」強忍著屈辱,她依舊保持著低姿態往下說。
悄悄自眼角打量一臉莫測高深的他,金虔葆不得不承認,眼前這男人確實俊美得足以讓全天下的女人神魂顛倒,可惜言行舉止卻十足像個小人!
到目前為止,她的態度確實看得出幾分道歉誠意,但事情當然不會就這麼輕易解決,畢竟任士熙那天所受的屈辱跟窩囊氣,可是足以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如果區區一句道歉就可以打發他,那他就不叫任士熙。
他霍地站起身,把金虔葆嚇了。一大跳。
斑大的身影慢慢踱到她身邊,窗外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在聚光燈下的巨星,教人完全無法忽視。
金虔葆警戒的盯著他,卻又不敢將厭惡的情緒表現得太過明顯,那種既討厭這男人,卻又得忍耐壓抑的怪異表情,讓任士熙忍不住想笑。
斑大的身軀讓原本寬敞的辦公室一下子變得狹窄起來,這股懾人的壓迫感,逼得金虔葆不得不退後幾步。
但無論她怎麼退,始終擺月兌不掉他的如影隨形,就像在獅爪前的小老鼠,隨時有被一口吞下肚的危險。
一股稍嫌輕浮,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卻出奇好聞的古龍水味,混雜著一股男人特有的氣息,竟讓她忍不住有點暈眩——
咽了口唾沫,她目光直視前方,不敢亂瞄,但視線卻不由自主沿著從襯衫里坦露出來的賁起胸肌一路往下。沖動得幾乎想狠狠剝開那件礙事的襯衫——
辦公室里的冷氣強得足以凍僵一頭牛,但她卻覺得渾身熾熱得像是快燒起來。她的呼吸急促、臉蛋滾燙得活像烤肉網上快烤熟的肉片,只差沒發出滋滋響聲。
第2章(2)
「看夠了沒?」
一句話立刻把她從雲端打落人間,跌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在她眼前的可是一個難纏的人物,千萬大意不得,不容許有一丁點的閃神。
「其實,你也用不著這麼大費周章。」任士熙突然傾身在她耳邊暖昧低語。「要表示誠意其實有很多方法,不見得一定要道歉嘛!」
「你一你這是什麼意思?」金虔葆的背脊泛起一陣涼意。
陡地,他笑了,一口潔白的牙,讓她聯想起正準備吞噬獵物的虎牙。
「你必須當我的人一個月來賠罪。」
當他的人?猛一抽息,她的臉色驟然大變。「你太下流了!」她緊握雙拳,氣得雙頰漲紅、全身發抖。
這男人根本連一點羞恥心都沒有,竟然想趁機佔她便宜,要她當他的玩物供他褻玩一個月?!
簡直是卑鄙無恥到極點!
「好說、好說!」他嘻皮笑臉的一攤手。「沒關系,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以退為進絕對是最高明的戰術。
「你休想打我主意,我絕對不會答應這麼下流的條件!」士可殺、不可辱,光看這男人眼底賊兮兮的婬光,就知道他的肚子里裝了什麼婬穢的念頭。
「打你主意?」愣了下,他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認真的上上下下打量起她,從她身上那件質料粗糙的T恤、完全沒有剪裁可育的牛仔褲,一直到腳上那雙廉價布鞋,終于不可自抑的放聲大笑。
像是被點到笑穴似的一發不可收拾,任士熙笑彎了腰、扭曲了俊臉,還猛槌著大腿,只差沒趴在地上打滾。
「你……你大概搞錯了吧……哈哈……」抱著肚子笑到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才終于止住了笑,他擦著擠出眼角的眼淚說。「憑你,想當我的女人還不夠格,我的意思是——你得當我的小丫環,替我跑腿打雜。」
跑——跑腿、打雜?
金虔葆一下愣住了,隨即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誤解感到羞窘,還是因為這個存心欺負人的條件生氣。
當雙腳掙扎著該不該轉身逃出這里,從此離這個男人遠遠的時,她腦海中再度閃過金大叢失魂落魄的臉孔。
人可以沒有錢,但絕不能沒有良心。好歹金大叢也收留了她、給她一份糊口的工作,即使薪水微薄,也算是一份恩惠啊!
良心覺醒,她不得不「英雌氣短」的接受敵軍訂下的不平等條約。
「可不可以減為十天?」談判是兩軍交戰的手段之一。
「不、行!」
「二十天?」她氣勢立刻減了一大半,可憐兮兮的伸出兩根手指頭商量道。
任士熙不為所動的搖搖頭。「就是一個月——一天也不能少!」
亮出招牌的燦爛笑容,他笑起來簡直像個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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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混蛋、混蛋!」金虔葆滿頭大汗的用力拍著沙發上的狗毛,忍無可忍的連聲咒罵著。
七月的正午,屋子里熱得活像個大蒸籠,她連電風扇都不敢開,就怕好不容易清理大半的狗毛文滿屋飛。
她含恨的目光射向在客廳旁邊獨享一間房間,舒舒服服吹著冷氣的黃金獵犬,憤慨著人不如狗的悲慘命運。
她以為自己只要忍辱負重,听任士熙那個臭男人的命令就好,沒想到還得伺候一條好吃懶做,狗毛還老掉個不停的蠢狗。
越想,金虔葆就越是後悔自己的心軟,金大叢跟她無親無故,雖然同姓卻毫無血緣關系,她何必當菩薩想救苦救難。
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逼良為奴這種事發生?而她竟然因為自己的軟心腸︰傻傻接受了這個不平等的條約。
但她人都已經瞠進渾水里了,哪月兌得了身?
汗如雨下的一根根捏起沙發上的狗毛,因為任士熙不許她拿吸塵器,說是會驚嚇到「美女」。
對,那只吃得比她好、喝得比她好、住得比她更好,甚至還有冷之氣可吹的狗,名字就叫——美女!
任士熙對一條狗比對她這個免費,丫環還要好十倍。
他的狗不能餓著、熱著、嚇著,卻把她當成牛馬使喚,簡直是沒有半點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