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最冰點 第2頁

四年前的那個深秋,她為一個男人徹底心碎,因而讓她毅然決定逃離台灣這塊傷心地。即使已過了這麼多年,胸口總還不自主殘留著疼痛的感覺。

「這趟去一切還順利嗎?」

「還好,幾位朋友的熱情招待讓我工作之余不寂寞。」她收起思緒,笑了笑。

因緣際會成為國際知名的攝影師,竟是因為一張偶然興起、投稿至雜志社的照片,讓攝影雜志社長親自找上門,讓她平凡的生命在一夕之間有了重大改變。

兩年來,她跑遍世界各國,認識了許多好朋友,不斷累積的成就感讓攝影不知不覺成為她的最愛,她生命的一部份。

原本個性內斂拘謹的她,竟因為這些友情、因為被充盈的生活,而跟著逐漸開朗起來。

與四年前失魂落魄來到這個小鎮的她相比,現在的夏竹眉間眼底盡是自信與快樂,開朗掛在眉梢、唇角輕易可見。

任誰也不會忽略她四年來益加成熟美麗的改變,尤其是賽門。

或許,打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已經愛上了她,否則,他怎會沖動得將一個陌生的東方女子帶回牧場,把一顆心懸在她身上足足四年?

夜色正美,淡淡月光撒在她白皙嬌女敕的臉龐上,讓賽門忍不住再次為這個美麗而動人的東方女子深深悸動。

停下腳步,身旁的夏竹也跟著停下,仰頭望著他。

深深望進她清澈晶瑩的眸底,他以近乎耳語的喑啞嗓音開口。

「我可以吻妳嗎?」

不等她回答,他便已俯下頭想捕捉她,夏竹卻及時把頭一偏,讓吻落到頰上。

「抱歉!」失望的抽回身,他為自己的沖動與唐突感到抱歉。

「賽門,我們只會是朋友。」她輕聲再次提醒他。

賽門眼底閃過惆悵,無奈的勾起笑。

「我知道,過去四年妳已經不止一次提醒過我。」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開啟她的心門。

他知道,一定曾有個男人傷她至深,讓她只好把自己的心重重包裹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

「我要妳知道,我愛妳絕不是因為這里窮鄉僻壤、找不到讓我動心的女人,而是因為--妳比任何人都特別。」

「謝謝你,但我沒有談戀愛、甚至結婚的打算。」夏竹歉然一笑。「我很感激你,但那不是愛情。」

因為有他,她才得以改變懦弱的自己,擺月兌過去,以及那個不曾真正愛過她的男人。

「我了解。」賽門深深嘆了一口氣,即使早已知道是這種結果,他的心還是又一次受創。

「我們回去吧!」夏竹重新展開笑顏。

這樣,總能向美蒂交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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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平穩飛行在一萬七千英呎的高空中。

窗外映著闃黑沉夜的舒適頭等艙里,卻彌漫著煩悶的氣息。

幾名乘客早已沉沉墜入夢鄉,唯有一個挺拔身影依然端坐在手提電腦前,鼻梁上的銀邊眼鏡反射著電腦微光。

男人約略三十出頭,穿著一襲上好質料的手工西裝,宛如上帝親手雕刻出來的英俊臉孔卻面無表情,唯有攏得死緊的眉頭泄露情緒。

緊抿著好看的薄唇,男人目光緊盯著電腦螢幕,緊繃的臉部線條泄露他即將爆發的火爆情緒--

「Shit!」姜御風壓抑怒罵一聲。

電腦螢幕上的最新數據閃著斗大的紅字,令人怵目驚心。

短短一個月,「恆風」的股價狂跌,損失近十億,這個龐大數字讓他冷靜的情緒備受威脅。

他的事業王國,是他的生命、他的一切,絕不容許任何人摧毀它。

英國的子公司遭竊,高價的晶片全被搬空,損失數百萬英鎊,導致必須面對許多訂單的賠償。

現在商場、股市紛紛謠傳著「恆風集團」營運出了問題,嚴重影響了投資人的信心,造成股票在短短兩周內急遽下跌,今早甚至跌破六年以來的最低點,許多股東紛紛拋售,讓對手企業虎視眈眈,暗中收購所有低價賣出的股份。

他毫不懷疑再這麼下去,他很快就得淪為听人命令行事的掛名總裁,畢竟他目前手里擁有的股權連百分之四十五都不到。

「姜先生?」

甜美有禮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一抬頭,是笑容可掬的空姐。

「什麼事?」雙眉攏起更深的折痕。

「姜先生,您需要些雜志嗎?」空姐手里展開數本雜志,絕大多數都是商業雜志,顯然這些善于察言觀色的空中小姐,也懂得揣摩客人的喜好。

姜御風從一上機就始終冷著臉埋首電腦前,機上所有乘客都早已沉沉睡去,卻還不見他面露疲憊。為了讓客人賓至如歸,一路舒適、不無聊,空姐也只好賣力的使出渾身解數。

極度不耐的冷眸往空姐身上一掃,害無辜的空姐一雙縴縴玉手不听使喚的顫抖起來,活像七十歲連路都走不穩的老太婆。

久得幾乎讓人窒息的冗長沉默中,空姐幾乎以為他會毫不客氣的把她轟出去,但他卻冷冷點了個頭。

清一色的商業雜志中,甚至還有一本是以他為封面,但他卻視而不見,隨手抽起唯一的一本非商業雜志,正要翻開--

「還有事嗎?」冷眸一抬,再次掃向一旁的空姐。

「沒、沒事。」空姐從容優雅的笑容盡失,慌張搖頭,趕緊退出艙外帶上門。

姜御風兩道眉依然擰得死緊,顯然情緒已糟糕到極點。

隨意翻著雜志,想轉移那股焦躁與怒氣,突然間,一幅孩子側臉凝思的相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只是一個尋常落後國家的貧困兒童,但清澈的眸、認真專注的神情是那樣吸引人,看來攝影者非常成功地抓住孩子的神韻。

下一頁,是一張孩子躺在草地上,跟一只大狗糾纏玩耍的照片,孩子臉上的笑容讓人心悸,快樂的情忻摧佛已經透過薄薄的紙散發出來。

心情惡劣的他,竟奇妙地被拉回一點好情緒,帶著好奇一頁頁往下翻。

被稱做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他很少去關心工作以外的事情,但這些攝影作品卻讓他有種被震懾的感覺。

是什麼樣的人,可以讓攝影賦予感情,讓欣賞的人甚至感受得到喜怒哀樂?

他的凌厲冷眸往攝影者的名字一掃,無來由的心緊抽了一下,平靜的心湖倏然掀起軒然大波。

夏竹?

這名字像根刺狠狠扎進心底,一種揪扯的痛楚往四肢百骸蔓延。

這是多年來他不曾遺忘的名字,像是一種烙印,又像是一個傷疤,始終留在他身上的某一處。

簡歷上說攝影者現居美國阿拉巴馬州,是國際知名攝影師--這怎麼可能會是那樣沉靜溫婉的夏竹?

他至今仍記得她月兌俗美麗的臉龐、沉靜的微笑,就像夏天清新涼意沁入胸臆的綠竹一樣,始終都安安靜靜,不過分招搖、搶鋒頭。

多久了?

她已經離開了四年又三十五天,腦海里準確自動浮現答案。

但該是那樣遙遠又模糊的記憶,卻始終鮮明的烙在他心版上。是的,過去四年多來,他從沒有一刻忘記過她。

焦躁得幾乎想自公事包里掏出煙來,卻隨即記起這是在飛機上。

把目光調回雜志上,盯著一張張照片,他的記憶飄回好久、好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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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也忘不了看到夏竹的第一眼。

那個初夏的午後,驟落的一場雨帶來涼意。

拿到博士學位回國,剛創立一間科技公司的他,一走出公司就看到她站在他車邊的騎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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