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浮起一抹不知是何滋味的苦澀笑容,她發現原來自己對他的了解竟是這麼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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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透過長圓窗投映在柔軟地毯上,牆上的蠟燭則照映出兩人的身影,夜風拂動,他們的身影時而交迭、時而分離,像是上演著過去。
重新擁抱她,姜御風竟有種莫名的悸動。
懷中的身軀一如記憶中的柔軟縴細,他甚至還清楚記得佳人的柔滑肌膚及完美曲線。
沐浴餅後的她格外清新可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玫瑰香氣,凌亂的濕發讓她看來成熟、性感得數人情難自禁。
一股熟悉的亢奮自身下升起,他有種想將頭埋進她頸間,盡情將她氣息納入胸臆間的沖動。
或許過去的他習慣予取予求,但現在是全新的開始,他警告自己得慢慢來不要嚇著她,卻又發現自己完全控制不了想將她吞噬的強烈渴望。
靶覺到男人的結實身軀陡地緊繃,喉頭滾過壓抑的低吟,那是夏竹在兩年時間里比誰都熟悉的動情反應。
雖然極力想忽略,但她渾身卻仍不由自主的產生連鎖反應。
兩朵緋紅染上她的臉頰,宛如急雨紛落而下,緊貼在他胸膛幾乎沒有一絲空隙的身體,滾燙得讓她不由自主顫抖。
她厭惡自己的情不自禁、想抗拒這種難以自持的吸引,但身體卻完全悖離了意志的控制,迷失在他懷中。
「拜托,請放開我。」
她想嚴詞命令,卻只發出微弱的低喃。
「妳冷嗎?」
她不冷,只覺得熱,彷佛整個身體快燃燒起來,腦子完全無法正常思考。夏竹強撐著虛軟的雙腿,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投降示弱。
用力撥開他貼在她額上的大手,夏竹咬牙切齒地道︰「請記住,我們什麼也不是,還有……別把我當成三歲小孩!」
姜御風愕然的心跟著失落起來,不由自主再一次懷疑起,眼前這張倔強剛強的女孩,真的是他記憶中那個溫婉柔情的夏竹嗎?
緩緩松開手,他望著她冷淡卻美麗的側臉,沉沉嘆了口氣。
「我從來沒把妳當成三歲小孩!」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他就知道,她是一個特別的女孩。
經歷美好的第一次約會,一個星期後,他毫無意外的讓夏竹成為他的女朋友。
成功對自己來說太理所當然,他太聰明、太有手腕,只要是他想要的,絕沒有要不到手的道理,即使女人的心也不例外。
女人,姜御風當然不缺--妖艷的、性感的、高雅尊貴的,只要他願意,自有數不清的女人前僕後繼等著他青睞。
但偏偏,姜御風心里只有事業、旺盛的企圖與野心,讓他缺乏了一般正常男人對愛情的渴望與家庭歸屬感。
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能讓他感到安定,一個默默守在背後陪他一起迎接成功,卻不必有太多聲音、太多干預的女人罷了。
看到夏竹第一眼,他就發現這個溫婉柔順、沉靜羞怯的女人是他唯一的選擇。
她實在太單純、太溫順,太好掌控了,就像一塊剛從泥地里挖掘出來的黏質土一樣,未來具有無限的可塑性。
事實上,他沒有看錯。她太好了,完美得讓他以為這是上帝親手為他量身打造的女人。
沒有一般女人的佔有欲跟依賴,她不無理取鬧、不爭風吃醋,甚至不懂得博取他的關注與呵寵。
她的寬容、她的退讓,讓他成為一個徹底自私、全然自我的大男人。
她的付出對他而言是那麼理所當然,他甚至不記得她的生日、總是錯過某些重要且特殊的日子。
對他來說,她已經成為生活中的一部份,一種像是空氣、水跟食物般自然的需要,他習慣屋子里有她的氣息、有她的笑聲、有她等待的身影,習慣到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愛她,還是習慣了她……
突然間,一股沖動排山倒海而來,他迫切地想感受她的存在,想填補四年多來的思念,猛烈得連理智都控制不住。
挫敗的申吟一聲,他渴切地捧起她的臉蛋,準確捕捉她的唇瓣,一切快得讓夏竹來不及反應過來。
饑渴得活像已經餓了許久,姜御風縱容自己盡情汲取記憶中的甜美,迫不及待霸佔她的柔軟,等待她一如往昔溫柔又熱情的回應。
渴望的手不由自主滑上她浴袍覆蓋的雪白身軀,單薄的浴巾眼看岌岌可危,隨時有犧牲在他大掌下的可能。
情不自禁撫模她柔軟的豐盈,感受滑過指尖下的柔女敕肌膚,姜御風沉醉在她甜美馨軟的氣息中,絲毫不覺殺氣逼來。
「唔--」舌尖陡然傳來劇痛,他痛哼一聲遽然抽身。
口中傳來隱隱痛楚,伸指一模,發現舌尖竟被她咬出血來。
「妳咬我?」他難以置信,鮮紅的血剌痛心口。
「我咬的是個毫無羞恥心的登徒子。」她不甘示弱冷冷瞅他。
「妳--」現在的她不但心狠手辣,而且伶牙俐齒,叫人幾乎難以招架。
「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她背過身去,掩飾眼底的慌亂及顫抖的雙手。
「難道妳真能把我們之間的事全盤抹煞掉?」
姜御風蠻橫地一把箝住她手腕,將夏竹壓到門上,強迫佳人抬頭面對他。
一雙宛如會灼人的目光筆直烙進她的雙瞳,幾乎燒痛她的眼,揭穿她冷漠平靜的假面具,發現里頭其實躲著一個倉皇失措、心亂如麻的靈魂。
背抵著厚實的門,她彷佛可以听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回蕩在門板上,一聲快過一聲,像是敲擊著她即將潰倒的堅強。
但姜御風顯然還不肯罷休,抵在她耳邊喑啞低語,非要把她邁進絕境,逼出她潛藏在體內的恨意。
「妳真能忘了過去?忘了我們曾經如此契合、如何忘我交融……」
不、不要,過去的一切、有關于他的過往,她都不想听、不願再去回想--
夏竹痛苦閉著眼,想把他的聲音、所有屬于他的一切記憶全隔絕在腦海之外。
「妳真能忘了,我是如何愛妳,讓妳--」
帶著恨意的雙眸倏然睜開,張開嘴,夏竹用力朝箝制住她的大手狠狠一口咬下,用力得幾乎在口中嘗到血腥味。
悶哼一聲,他吃痛的遽然松手,望著自己逐漸沁出血珠的手背,他彷佛受到沉重打擊,震懾望著她許久,而後遽然轉身拉開房門,幾近快步的走出去。
听著逐漸被地毯吞沒的腳步聲,她宛如一具沒有生命的游魂,木然轉身、踉蹌地步進寬敞豪華的更衣室,在兩個行李袋里翻找衣服穿上。
但紊亂的思緒、凌亂動作的雙手,卻只是在行李袋里茫然模索著,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甚至,顫抖的雙手幾乎無法準確的拿出一件衣服,三番兩次一再挫敗,夏竹再也支持不住的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柔軟地毯上。
不是說好不再想他、不再對他有任何感覺、不再被他輕易牽動情緒,被他主宰嗎?
為何這些對自己的承諾,卻在遇上他後全然潰倒,又讓以往那個脆弱的夏竹蘇醒,成為任他主宰喜怒哀樂的傀儡?
茫然撫著殘留他鮮血氣味的唇,除了依然紊亂失序的心跳,她腦中一片空白,全然沒有任何感覺。
原本熾熱高溫的房間,好似溫度驟降,變得清冷無比。一陣風襲來,讓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曲起腿,她緊緊環抱自己,把自己牢牢、安全的包圍在自己的世界中。
幽黑的房間里,一個紅點忽明忽滅,縷縷白煙自窗邊緩緩飄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