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mAtch 第17頁

連他也在同情她、可憐她是個被男朋友甩了的女人?

他的同情比狠狠嘲笑她一頓,更叫她羞辱、難堪!

她比誰都清楚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花心風流、浪蕩輕佻、堪比眼鏡蛇還要惡毒的嘴,還有一顆從不在乎女人心碎的鐵石心腸。

真正的他,根本不是眼前這種體貼溫柔的樣子,這只是他的偽裝,等著隨時露出真面目惡意嘲笑她。

「不要你管!」她用力甩開他的手。「要笑就笑吧,不必裝出一副大善人的嘴臉,我不希罕你的同情、更不屑你施舍的憐憫!」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他蹙起眉。「如果找我發泄會讓妳心里好過一點,我並不介意。」

「你以為你是誰?慈悲的化身?救贖的天使?你真的那麼行,何不去安慰那些被你傷透心的女人,不要來管我的閑事!」

她恨然說道,感覺自己幸福平靜的世界,好像在一夕之間被徹底摧毀,而這個男人,卻還殘忍的來踐踏她的尊嚴。

她連想要一個人安靜的、保有尊嚴的哭泣,都還得受到他的打擾嗎?

她不是不能接受樊子靖不愛她,而是無法相信從小到大一路順遂的她,怎麼會在感情這件事上失敗?

她懊惱、不甘,無法接受自己失敗的事實,生平第一次遭受挫折,竟讓她幾乎崩潰,明明不想示弱,眼淚卻拚命流個不停。

終于,她像是被抽光氣力似的,無力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難道,這就是小艾所說的,失戀的滋味?

她緊緊咬住自己的手,拒絕讓自己哭出聲來,不想讓僅存最後的一點尊嚴在費豫面前崩塌。

費豫知道他此刻絕對不受歡迎,最好早點離開別多管閑事,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蜷縮在地上的小小人兒,悲傷心碎的身影讓他只想不顧一切的將她擁進懷中。

她听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被他拉起牢牢圈進懷里。

溫暖的胸膛像是她此刻的庇護所,全然的接納、包容她的悲憤、心碎與不甘。

淚濕的臉龐抵在他厚實的胸膛上,她緊緊咬住唇,克制著不願哭出聲來。

正想掙扎出他的懷抱,他卻突然執起她的手,長指溫柔輕撫著她手上兩排泛著青紫的齒印。

一股酸楚漫天擴散開來,淚水來勢洶洶,完全抵擋不住。不管了,反正她的尊嚴已經徹底被擊垮了,她還在乎什麼面子?

她終于徹底崩潰,鑽進他懷中放聲大哭,就像個孩子。

無視于路人異樣的眼光,也不管自己正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邊,費豫抱著她,任由她滾燙的淚水放肆的滲進襯衫下,微微灼痛了他的皮膚。

第一次,他心里醞釀出一種異樣的感覺,懷里的人兒好小,好像只要用力一點就會被他揉碎似的。

明明是這麼個驕傲好強,不輕易認輸的女人,但奇妙的是,他竟有種想保護她的沖動。

蘇沐芸的哭聲漸歇,一條淡藍色的手帕遞到面前,她狼狽的接過手帕,抹去滿臉的鼻涕、眼淚。

「省著點用,我只有這條手帕。」

毫無預兆的,她竟被他突如其來的這句話給逗笑了。

蘇沐芸不敢置信--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乍然一笑,宛如雨後天際的一抹彩虹,雖然絢麗,卻如此短暫。

費豫甚至來不及捕捉那抹在淚痕中乍現的美麗,就已經消逝無蹤。

憾然望著她斂起笑的清冷臉蛋,像是全然不沾染一絲情緒,平靜卻無心。

她的發亂了、臉上的妝糊了,哭紅的眼還懸著淚光,審視女人講求完美的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她丑,只想好好將她抱進懷里撫慰。

初秋的夜風吹來涼意,他月兌上的薄外套披在她身上。

蘇沐芸緩緩抬起頭,望進他深邃眸底。

帶著他氣息的溫暖,驟然牢牢包圍住她,像為身處冰冷絕境中的她送來一絲暖意。

「我送妳回去吧!」費豫平靜的說道。

「不要!」她不想回家,此刻她無法面對任何人。

靜靜凝望她半晌,他突然拉起她。

「走吧,我帶妳四處走走!」

她從淚眼中看他一眼,掩飾不住錯愕。

這個擅長玩愛情游戲、讓女人心碎的公子,竟然說要帶她去走走?

她若聰明,就該立刻轉頭就走,離這個肯定比樊子靖還要殘忍無情的公子遠一點,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不想反抗,任由他牽起她往車子走。

她現在還在乎什麼呢?

她還有什麼可以損失?感情?驕傲?還是尊嚴?反正她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有什麼能叫她害怕失去的?

默默上了車,費豫轉動方向盤將車駛進車道中,一路往她不知道的前方行進。

「妳等我一下!」突然間,車子在路旁停了下來,丟下一句,他徑自下車,修長的身影一下就消失在藥局里。

不一會兒他回來了,手里多了幾樣東西。

「妳脖子受傷了。」費豫傾過身,小心翻開她的衣領檢視。

這道約十公分長的傷口看得出是經過粗糙、細長的物品磨傷,雪白細女敕的肌膚上,留下被磨破皮的細細痕跡,已經微微滲出血。

「可能會有點疼,忍耐一下。」他細心提醒,拿出優碘倒在棉棒上,小心的替她上藥。

「疼嗎?」看她沒有半點反應,他有點不放心問道。

搖搖頭,蘇沐芸只感覺到他傾身靠攏過來的巨大壓迫感,以及他身上獨有的好聞氣息。

這麼近的距離,蘇沐芸可以感受到他的溫柔與小心翼翼,臉上認真專注的表情讓人著迷,這是她從未見過的一面,跟印象中那個狂妄自大、輕佻邪惡的公子似乎是截然不同的人。

突然間,她的心無來由的震了下。

在最脆弱的這一刻,他的體貼與溫柔,彷佛觸動了她心底的某一處,讓她有種莫名的悸動,一種不該出現在他們之間的感覺。

跋緊收回目光,她努力調勻呼吸,把那些不該有的情緒統統逐出腦海。

她在想些什麼啊?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費豫--那個聲名狼藉、只會讓女人心碎的公子,她怎會以為在他身上感覺到真心的溫柔?

仔細上完優碘,收好幾樣藥品,他突然開口。「這是被項鏈劃傷的是不?妳把項鏈硬扯下來。」

一句話,叫她的心又震了下。

她沒說話,心里卻有種被硬扯開來的痛楚與難堪。要是他再多問些什麼,她一定會立刻甩門而去,但出乎意料的,費豫不再開口,只是輕嘆了一聲。

那聲輕嘆,彷佛包含了了解、心疼與不舍。

她的淚幾乎又掉下來,在這脆弱的一刻,她已經承受不了太多刺激,狠狠咬住唇。「夠了,我該回去了!」她遽然拉開彼此的距離,疏冷說道。

看著她防備壓抑的表情,費豫知道她又把自己藏進堅強冷靜的面具下。

這就是蘇沐芸,一個總是那麼驕傲好強的女人,連費豫都忍不住對她的固執搖頭。

「好吧,我送妳回去!」嘆口氣,他坐回駕駛座,重新將車子開上路。

一路上,兩人各自沉默,握著那條被淚水沾濕的手帕,蘇沐芸始終低著頭,看似已經恢復平靜。

但,一顆斗大的晶瑩淚滴,卻突然落在她的手背上,一顆、兩顆、三顆……

說好不再哭、絕不在費豫面前顯露脆弱,但淚水卻像是與她作對似的,不听使喚的滾出眼眶。

突然,一張面紙遞到她面前,她狼狽接過,及時攔截兩顆即將落下的淚。

車上的氣氛異常僵滯,一段路彷佛永無止境,原本壁壘分明的兩人,此刻卻變得曖昧模糊起來,她甚至不知道之後該用什麼態度面對費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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