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她以來,就對她的溫純與孝順印象深刻,這陣子,她變得更柔美有光采,讓他倍覺心動。
所以鼓起勇氣向她提出邀約,希望能與她進一步交往。
「我想我不適合……」千雅微笑著婉拒,答覆千篇一律。
「就當是幫我一個忙!」高旻賢不死心。「去露個臉,馬上就離開。」
他的說詞漏洞百出,怎麼听都牽強。
「高醫師……」千雅本想斷然拒絕,可是他臉上的焦慮神情,讓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工作上許許多多,數也數不清的被拒經驗,頓時心軟了。「以你的條件,不愁沒女伴的。」
「我什麼成就都沒有,女孩子應該看不上眼吧。」他看著她,意有所指。
千雅淺淺一笑,沒有接腔。
「宋媽媽也很鼓勵我邀請你。」他努力說服她。「就當是朋友,陪我出席一場生日派對。」
居然連她母親都搬出來了?!千雅又好氣又好笑。「我沒有像樣的衣服,怕丟你的臉。」
「那不是問題!」高旻賢喜出望外。「我有朋友是造型師,可以請他幫忙。」
至此,千雅明白不管她找什麼借口,他都會想辦法推翻。不答應他,她很怕兩個人就一直杵在門口,沒完沒了。
「說好只是露個臉,我真的不喜歡人多的場合。」她退讓、妥協,接受他的邀請。
斑旻賢露出高興的笑容。「我後天中午來接你可以嗎?」
千雅點頭。
「那後天見!」終于了卻一樁心事,他興奮得想歡呼。
送走他之後,千雅奔回廚房一看,鍋里的面已經糊成一團。「真是的……」她惋惜興嘆。
不過為了省錢,她決定將就著吃,反正能夠填飽肚子就行。面尚未撈起,門鈴又啁啾地發出聲響。
她嘟起嘴,認定是剛送走不久的高醫師去而復返,可能想叮嚀她什麼,頓了下,她還是去開門。
這次,她又估算錯誤了。
「干什麼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門外的男人噙著笑,語氣寵溺。
「堂義。」千雅心跳失序,笑逐顏開。
他不請自入,登堂入室。「剛剛離開的男人是誰?來推銷東西的?」
他上來時,在通往加蓋樓層的狹窄樓梯,和對方擦身而過,而這里也只有這一戶,所以他能百分之百斷定那男人是來找她的。
千雅跟在他身後,身材高大的他一進來,整個客廳霎時像縮小了,他不甚在意,反而是她感到局促。
「他是聖嘉醫院新進的醫生。」她據實以告。「找我充當他的女伴,出席他表姐的生日party。」
堂義坐在觸感稍硬的椅子上,眯眼看她,單刀直入的問︰「他在追求你?」
她並不打算承認。「怎麼可能!人家可是醫生。」
他撇唇冷哼,伸長手臂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枝,縮短兩人的距離。「醫生又怎樣?我可是堂家二少爺,還不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他說得很正經,但揚起的嘴角又顯得幾分輕佻。
千雅紅著臉,嗔視了他迷人的臉孔一眼,旋即又閃避開來。
「你答應當那個醫生的女伴了?」堂義索性把她擁進懷里,讓她坐在腿上。
千雅如貓兒般輕應了聲,臉頰像熟透的蕃茄。
「這麼不把我放在眼里?嗯?」他抬起她的小臉,總不忘提醒她正視他,他要她的眼里只有他。
「我做事需要經過你的同意才行嗎?」她嬌睨住他,訝異他大男人的一面,卻也感到甜滋滋的。
「敢跟我頂嘴?」堂義的深色棕眸透出危險光芒,修長的手指拂開她頰畔散落的細柔發絲,柔嗄道︰「千雅,你是我的。」說完,他深深地吻住她。
他溫柔的口吻、霸道的宣示、英俊的臉孔以及深情難解的眸,交織成一張密密的網,將她牢牢困縛住,她無心抵抗,甘心臣服。
她垂下眼睫,羞澀地回應他。
長長的吻結束,千雅靠著他的肩膀調整氣息。每回,她總以為會在他的吻中缺氧窒息……他的吻讓她覺得自己無比幸運,能被優秀出色的他愛著,她確實獲得了勇氣和信心。
如果,這是他想傳遞給她的,那麼,她接收到了。
堂義嗅著她的發香,陷入深思──
十多天以來,他擁抱、親吻她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寵愛她的程度也越來越深。
苞她在一起,他總是輕松自在,她敏銳的感受力可以分辨他的情緒、明白他所說的每句話,並給予恰當的表情及應答。
她有顆善感的心,聰慧靈敏,令他忍不住想佔為己有,不想放開手,不讓其他男人窺伺她的好。
思及此,他炯燦的瞳眸轉黯,打破熱吻後短暫的美妙沉默。
「千雅。」他輕喚她的名,接續道︰「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傷害了你,你會原諒我嗎?」他壓低音量,盡量說得雲淡風清。
她枕著他的肩頭,嗅著他身上好聞的香水味,暈陶陶的,似醉了。「你會傷害我嗎?」她的聲調軟軟的、懶懶的。
堂義黯下眼,沉聲問道︰「若我說有一天讓你受到傷害,絕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嗎?」
他的假設太晦暗,她的心猛地揪了下。
隨後,她挺直身子面向他,看見他凝重的表情,于是起疑,產生危機感。「為什麼這麼問?!」
「你願意相信我嗎?」他皺著眉,從追問轉化成誓言。「相信我並不是真的想傷害你。」
千雅的心,跟著他眉間的凹痕一同向下沉淪。
他的表現與反應,一點都不像是假設性的問題,她感到心驚膽顫。
「相信我!」堂義的雙手插進她的發絲間,捧著她的臉,非獲得她的允諾方肯罷休。
她的心頭紛亂不已,試著厘清他想傳達的訊息,卻又害怕得不敢繼續深究。
「嗯……」最後,她選擇信任,因為愛。
堂義抱她入懷,啄吻著她,最後情不自禁地附在她耳邊,輕輕吐出最真切的情感。「我愛你──」
這被他當成陳腔濫調的三個字,原來必須有著深刻的眷戀才說得出口,他到現在才明白、體會。
他的示愛,便是前往他心里的通行證,千雅不再猶豫、不再退縮。歡愉的淚水悄悄滑落,沒入她揚起的那抹幸福弧度中。
她已別無所求。
***
最後,千雅仍沒機會品嘗自己煮的什錦面,最終全進了餿水桶里。
堂義載著她到餐廳吃飯,用完餐,已是晚間九點多。
千雅以為他會送她回家,不過,她發現路線不對。「堂義,你要載我去哪?」
「回我家。」他注意前方路況,不假思索地答。
「回你家做什麼?」她像孩子似的發問,語氣和模樣都很天真。
堂義壞壞地笑了笑。「當然是……──做的事啊!」他刻意拉長尾音,逗弄她。
說完,他側過臉凝睇她,果然看見她羞窘地低著頭、癟著小嘴,若不是燈光昏暗,看不見她臉紅嬌羞的樣子,他一定會忍不住狠狠吻住她。
知道他正在看自己,千雅覺得臉燙得快要燒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你好可愛。」他寵溺地笑道。
捉弄的樂趣,在她身上才能發揮最大效用,其他女人根本無法比擬。
「就只會欺負我!」她望著窗外的景色,嘟嘟囔囔著,心里卻仿佛打翻了蜜糖罐,甜得化不開。
堂義由衷開心的笑了,暫時不去想將來不久,他們所要面臨的傷痛。
抵達他的高級住所,堂義為她煮了咖啡,自己則啜飲著典藏的高級洋酒。
千雅仰著臉,偷偷地細細描繪他好看的五官,一筆一劃鐫刻在心版上,在見不到他的時候,也能夠把他想個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