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孕母 第2頁

是他!她等了一個多月的男人——只有他才會用這麼無情的語氣對她說話。

「我不是。」他捺著性子再度澄清。「張開眼看清楚。」

她反射性掀開沉重的眼皮,欲打量清楚對方長相,奈何燈光昏黃,視線怎麼都無法聚焦……

但他身上的氣息令她感到熟悉且安心,昏沉中,認定他就是自己朝思暮想、日夜期盼的男人。

「朕……不要對我那麼冷漠……我好想你……」允玥大膽的環住他的腰,臉頰貼著他結實的胸膛,傾訴滿腔思念。

譚耀倫黯下眼眸,遲疑片刻,抬起的手又放下。「我不是妳想念的男人。」

不知為何她會把他誤認為所等待的男人,縱使她美得不可方物,有魅惑人心的本錢,但高傲如他,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

「你還在生我的氣?」晶瑩的淚溢出眼角,她虛弱的詢問。

醉得真嚴重,搞不好連她自己叫什麼名字都說不明白,譚耀倫撇唇暗忖。「妳再不清醒一點,我就真的要生氣了。」他低沉道。

停滯了幾秒,懷中的身軀霍地惡了聲,嘩地一聲又嘔出酸氣四溢的穢物。

譚耀倫來不及抽身,成了第二個受害者。

「該死的!」他皺起眉,沒好氣的低咒。

一陣晃動,令允玥暈眩不已,抓著他的衣襟,語焉不詳的咕噥。「唔……好難受……」末了,又干嘔了聲。

他連忙扶住她頹垮的雙肩,俊臉緊繃。「喂!妳……」警告的話語未月兌口,她又失控的吐了他一身。

「Shit!」終于,他失去耐性,沒風度的啐罵,冷不防推開她以免再度遭殃。

她想再說些什麼,卻難受的開不了口,僅能靠著牆面,大口喘息。頓失依靠的無助感,逼出她的淚水。

覷她一眼,他連忙沖進洗手間清理衣物上惡心的黏液。不禁在心中犯嘀咕,證實多事果然沒有好下場。

「別走……」允玥哽咽的低喚,伸手只抓住冰涼的空氣。「不要不理我……」她想移動雙腳,卻彷佛綁了鉛塊般沉重、寸步難行。

不要丟下我……

她支撐不了乏力的身軀,頹坐在牆角,被全世界遺棄的孤寂籠罩全身,侵蝕她的心魂。

絕望之際,她忍不住縱聲大哭,宣泄積壓在心口無盡的痛楚。

不知哭了多久,她迷迷蒙蒙的陷入半昏迷狀態,周遭喧鬧的聲浪逐漸消失在耳邊……

約莫十分鐘後,譚耀倫皺著眉步出洗手間,下意識環顧四周,搜尋那抹昏醉的身影,卻遍尋不著。

一幅不好的聯想畫面沖上腦門,直擊他的心口,垂下黑眸,眼角余光瞥見一抹蜷縮的黑影。

是她!睡得可真熟。而他居然莫名其妙關心起一個吐了他一身的陌生女人,不禁感到無聊又可笑。

他冷眼瞪著她好一會兒,爾後邁開長腿越過她。

「唔……不要拋下我……」

他才走兩步,就听見貓兒似含糊且細微的哀求,竟詭異的勾起他向來淡薄的同情心。

罷了。他干脆好人做到底。

思索須臾,譚耀倫踅回步伐,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攔腰抱起。他的舉動引來所有人的側目,但他依然神色自若,絲毫不在乎旁人奇異的眼光。

蒙間,允玥感覺自己正在騰空飛行,似夢似真,抱持著自我墮落的心態,她已無心探究。

這世上沒有人真的愛她!接近她的男人,不是因為她的外表、就是貪圖她顯赫的家世背景。

一旦付出沒有得到響應,就現實的離開,有人甚至說了難听的話侮辱她,她也總是一笑置之,完全不在意。

可是,人在酒醉時情感格外脆弱,那些批評的言語交織成一張密密的網,牢牢捆綁著她,徹底將她的自信心擊潰。

她好厭惡自己太死心眼,不夠灑月兌。

算了吧!

執著的結果仍是一場空,愛一個人如此痛徹心扉,她累了、想放棄了。

但無論怎麼做,她就是放不了手。

緊閉著雙眼,允玥沉重且不靈光的腦袋,很快的進入睡眠狀態……

將醉得一塌糊涂的女人安置好,譚耀倫徑自進浴室梳洗、換上干淨的衣物,感到神清氣爽。

他踱到露台上抽著煙,瞇起眸、望著漆黑的前方,煙霧彌漫間,陷入凌亂的思緒中。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遇到無法解決的棘手難題。

問題根源,來自于身為「英揚集團」創辦人的爺爺,及現任總裁的父親。

他們兩人近來決定徹底退出商場,因此打算挑出一位集團接班人。

單就實力而言,他有十足把握可以從另外兩位競爭對手、亦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中月兌穎而出。

偏偏,兩只老好巨猾的老狐狸,居然訂下一條莫名其妙又不可思議的規定——

誰先成家並擁有譚家後代,才能列入角逐總裁名單中。

見鬼的無聊把戲!譚耀倫不知在心里反復咒罵過幾百遍。

雖然他有過的女人不在少數,但從未動過結婚的念頭,更別說讓對方懷孕。

家里那兩個老頭子想抱孫子想瘋了,居然異想天開的提出如此荒謬可笑的附帶條件。

這場總裁爭奪戰,他絕不能輸——

除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外,也為了母親爭一口氣。

他風流的父親娶了兩個妻子——大媽是和譚家門當戶對的名門千金。而他的母親只是一名出身平凡、在英揚集團銀行部擔任總經理秘書的女子。

可是,父親卻為她的美麗溫柔深深著迷,執意娶她為妻。

譚家人丁單薄,譚老爺非常贊同這項婚事,為了不惹毛他,大媽及其家人也不方便表態,僅能接受事實。

嫁入譚家後,身為二房的母親非常受到父親及爺爺的疼愛,因此招來大媽怨妒,私底下,總是沒給她好臉色看。

甚至仗著自己正房的身分,把母親當作佣人使喚,他的存在更猶如眼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她也不準兩個兒子和他講話、游戲,彷佛他身上帶有可怕的病毒,有辱他們高貴、正統的名門血脈。

他善良溫和的母親習慣息事寧人,但他從小就告誡自己不可以認輸。

一旦屈服便等于承認自己是無能的弱者,永遠、永遠都會被踩在腳底下,永不得翻身!

所以,他凡事都比別人認真、付出更多,除了第一,其它名次都沒有意義。

從基層員工一步步爬上英揚集團台灣區總經理的職位,完完全全是憑借過人的工作能力晉升的,這背後所做的努力,外人無法想象。

他的野心當然不只限于小小的台灣。成為總裁掌管龐大事業體系,是他的計劃、也勢在必得。

然而,必須成家並讓女方懷孕兩者皆成立下,才有資格提名為總裁候選人這項條件,也的確讓他栽了好大一個跟斗。

以爺爺和父親固執的個性,游戲規則確定就沒有轉圜余地,不是選擇遵循,便只有退出。

他不相信婚姻,但更不可能拱手把總裁頭餃讓出去。

幾經反復思考,他心中有了月復案——

找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女人充當妻子,並且同意生下孩子後馬上離婚——爺爺和父親可沒規定不可以離婚。

他會給對方一大筆足以過著揮霍生活的贍養費,彼此不相往來,這是他認為最可行的方法。

但癥結在于這樣的女人,要上哪找?!

他的視線不經意瞟向床上睡得不甚安穩的女人,忍不住嗤笑出聲。

出手「拯救」一個身分不明的女人、還把她帶回房,不啻是自找麻煩,也違反他袖手旁觀的風格。

他煩躁的捻熄煙蒂,打算前往酒吧小酌幾杯,思索接下來的應對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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