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說愛你 第17頁

從那天起,她滴酒不沾。

月季听了她有氣無力的報告,沉默了好久。

「……換一個吧。」她提出最直接的建議。

「不要。」

紫薇的回答也很簡潔有力。「反正他這麼君子,又這麼呆,我相信沒有人有辦法讓他動心的。」

她現在有點同情珍妮了,听說那狐狸精追了陸哥哥足足五年,陸哥哥到現在還認為她是愛開玩笑的老同學,根本沒把她的話當真。

「……我總會長大的。等我有投票權,五花大綁我也要把他綁起來嚴刑拷打,問他到底愛不愛我。到那時,他就不敢說我是小孩子了。」

「還有三年耶!」

月季叫了起來,「你就不能想個比較不浪費時間的方法嗎?比方說半夜模到他床上去?」

「我不要當強暴犯。」紫薇揮揮手,「這三年,我要當個讓他無法轉移目光的好女人。除了我,他再也看不上別的女人,就這麼決定了!」

這種決心是很好,只是……月季無精打采的鼓了兩下掌,「算是……有志氣吧,只是這樣就沒好戲看了。」

「月季!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看好戲……唔!」她突然臉色有異,滿頭大汗的抱著肚子。

「怎麼了?」

劇痛一下子又消失了。紫薇擦擦汗,「……經痛吧。真奇怪,這次經痛真久……」

而且越來越痛。

一直到經期結束,紫薇痛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每天都想著該去看醫生,但是最近要期中考了,又有幾個比賽要準備,就這樣一天天的耽擱下來。

等她發現情形不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紫薇,怎麼不開燈?」這天務觀回來得晚了些,走進書房,就看到紫薇蜷在沙發上。

「想睡也別在這兒睡。」

搖了搖紫薇,發現她體溫燙得驚人,額頭布滿豆大的汗滴,臉色痛苦而扭曲。

「紫薇!」將她一把抱起來,他整顆心都發冷了。「怎麼了?!紫薇!張開眼楮啊!」

「痛……好痛……」她緊緊抓著務觀的衣服,「陸哥哥……我肚子好痛……」

本來以為忍一忍就過去了,這次卻比以往痛得更厲害,她連離開沙發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蜷縮著發冷汗,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抓起外套裹住她,務觀吼著要司機過來。

子敬聞聲開門出來看,「怎麼回事?」探看了下紫薇的狀況,「……一定是盲腸炎。我去開車,快來!」

坐進車子里,務觀心痛的望著紫薇,「為什麼忍著不說?拖成這個樣子?我可以帶你去看醫生啊,為什麼……」

她幽怨的抬頭看看務觀。原來是盲腸炎……她想到有同學因為月復膜炎而死掉,不禁有些害怕。

「……陸哥哥,你不會忘記我吧?」她哭了,「你不要忘記我……」然後因為劇痛而昏了過去。

「紫薇!」務觀急得搖晃她。

「別搖她了。」

子敬穩穩的開著車,飛快的趕往醫院。「想辦法讓她清醒,她該不會休克了吧?注意她的心跳呼吸。」

「……我不會忘記你,怎麼可能忘記?」鼻頭發酸,他已經顧不得什麼形象了。「趕緊張開眼楮,紫薇。我不會忘記你的……快醒來……」

雖然這麼痛……但是稍稍清醒的紫薇仍勉強微笑了一下。

她在陸哥哥心中,還是很重要啊。生命真短促……前一刻還好好的,現在她就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痛得幾乎快死了……

短短十分鐘的車程,對務觀來說,卻像一輩子那麼久。

一到醫院,他立刻抱著紫薇往里頭沖。

「陸哥哥。」

被抬上病床,她抓住務觀的袖子,「我愛你,真的。我是真的真的愛你,我不是小孩……」來不及說完,她已被罩上了氧氣罩,被醫護人員推走了。

望著自己的袖子,務觀在開刀房外坐了下來,一臉怔愣。

只是盲腸炎啊……

雖然可能轉成了月復膜炎,但是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應該不會有事的,應該……各式各樣不祥的想像在他腦海里流轉,最後全化成了三個字——

我愛你。

這句話從虛弱含淚的少女口中說出來,聲音這麼輕,在他心里卻有這樣沉重的分量。

醫院外,雨狂暴的下了起來,他的心里,也像是這狂雨般無法平息。他覺得喉嚨發干,像是渴了很久,而他的甘泉……冷硬的門將他們分隔兩處。

「紫薇……你趕緊回來說清楚。」他喃喃低語著,「話不要說一半……我不是這樣教你的……」

窗外的暴雨下了一夜,他的心也整夜都波濤洶涌。

第七章

紫薇沒事,倒是醫生被務觀嚇個半死。

只是盲腸炎不是嗎?月復腔是開始發炎了沒錯,但是也沒到病危的地步啊。這個偉岸的男子卻像是要痛打他一頓似的,凶著臉要他說實話,逼問著是不是該送加護病房?

醫生哭笑不得,若是這樣的病例都要送加護病房,恐怕加護病房擴建十倍也不夠用。

「先生……先生!你冷靜點,小姐……」醫生瞄了一眼病歷表,「範小姐沒事的,她現在只是麻醉昏迷而已。手術很成功,真的很成功!你先別這麼擔心……」

醫生的保證並沒讓務觀安心多少,他寸步不離的守在病床邊,希望紫薇清醒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生命是這樣脆弱……而人生是這樣的無常。這次只是小小的盲腸炎,若不是呢?他咽了一口口水,發現自己的驚慌一點也沒有消失。

誰也不知道下次什麼事會降臨在她身上,或自己身上。

凌晨,尖銳的救護車警鳴聲劃破寧靜。一輛大巴士發生了重大車禍,緊急送來許多病患。

他望一眼熟睡的紫薇,沉默的卷起袖子去捐血。

上帝何其厚待他們,又何其殘忍的對待其他人。家屬的哀號讓他悚然心驚——能夠和自己重要的人相守,原來不是應該的,而是上天的恩典。

他對紫薇……真的只是兄長對妹妹的感情嗎?他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陸哥哥……你在哪兒?」捐完血,才走回病房,便听見半睡半醒的紫薇帶著哭聲低低的喚著。

疾步走到她身邊,握著她失溫的小手,務觀突然有股落淚的沖動。不,他應該早就知道答案了。

「我在這里,哪里也不會去。」聲音嘶啞。

紫薇昏沉的望著他,眼神帶著歡喜和痛楚。「……傷口很大嗎?我不能穿比基尼了?」

「你不可以穿那種東西!」務觀試圖板起臉,「女孩子家怎能隨便給人家看那麼多……那是……那是……那是我才可以看的。」

她張大眼楮,怔怔的望著有些困窘的務觀,然後笑了。在麻醉藥效漸退、傷口火熱疼痛起來的這個時候,她笑了。

「陸哥哥……你是喜歡我的。大人好不誠實……」笑著笑著,不敵殘存的麻醉藥力,她又睡著了。

是呀,大人都膽怯表露真心。等你變成了大人……你現在的決心,會不會消失?

他不安了起來。

但是……誰又知道誰能在這世界上存在多久?上帝給予的不會永遠是恩典,將當下活成每一個小小的永恆,至于未來……就讓未來決定吧。

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噯昧起來。

住院三天,醫生便要紫薇出院,務觀差點跟醫生打起來。紫薇氣急敗壞的拖住沖動的務觀,拼命跟醫生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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