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姓皇甫的中了什麼樣的毒?」堂玄辰听到那個皇甫朔中了她「堂門」的毒,忍不住好奇地追問。
「據為皇甫朔診治的神醫說,那是『唐門』的『冰火玄奇』,唐姑娘應當不陌生才是。」冷貫霄認為身為「唐門」弟子的她應當很清楚這項毒物。
「哈!我自然再清楚不過!『冰火玄奇』這毒外人的確是無法解,但對身為『堂門』左護法的我而言,要解它可謂易如反掌。」堂玄辰得意一笑,壓根兒沒把這小小的毒放在眼里。
冷貫霄與易守信听她這麼說,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早就听聞「冰火玄奇」唯有在「唐門」位階較高的人才解得了,在得知她是「唐門」左護法時,就知道這毒定是難不倒她,果不其然,他們抓對了人。只是,眼下該如何讓她願意與他們趕往位于平陽的「幽碧山莊」救治皇甫朔,才是最為棘手的問題。
得意洋洋的堂玄辰驕傲地高揚下巴,對于本門的「冰火玄奇」能使外人束手無策,感到無比光榮。
善于察言觀色的冷貫霄從她的言語與態度察覺到她對「唐門」擁有絕對的忠誠,或許他可以利用這一點,無須動用武力,便能誘她上。
「『唐門』的毒可謂博大精深,江湖上其他也使毒的小門小派根本是難望其項背,也正是如此,我們才會來到蜀中,看能否找到『能人高手』為好友解毒。唉……只是這『能人高手』可遇而不可求,不曉得我們是否能那麼幸運?」冷貫霄特意拿「能人高手」四個字當誘餌,引誘她上。
「恭喜你們!你們的確是非常幸運,因為我就是那可遇不可求的『能人高手』,我可以救你們的朋友!」堂玄辰一听見「能人高手」四個字,立即笑逐顏開,當仁不讓地承接那令人全身飄飄然的四個字。
「唐姑娘真願意與我們和平共處,一道去救我的朋友?」上了!冷貫霄故作驚喜地問。
「不錯!」心思單純的堂玄辰用力頷首。只要是能夠夸耀「堂門」本事的機會,她全都不放過。
「那真是太好了,事不宜遲,咱們馬上上路趕往平陽!」冷貫霄不給她後悔的機會,立即要她一道上路。
易守信從頭看到尾,暗暗佩服冷貫霄說服堂玄辰的本事。原來也有不動武就能帶走一個人的方法,好,他學起來了。
「守信,你再去找一匹馬來,咱們不能委屈了唐姑娘。」冷貫霄刻意要堂玄辰明白他會以禮相待,雙方大可不必大動干戈。
「好!我馬上去!」易守信立即去辦,以免堂玄辰改變主意。
基于他們對「堂門」的崇敬之意,堂玄辰決定原諒先前他們攔人的失禮舉動,不再和他們斤斤計較,在前去救人的路途上,她願意與他們和平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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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守信快速找來馬匹,三人迅速上馬,一路狂奔,直赴平陽。
幾個時辰過去,騎馬已騎到面有菜色的堂玄辰後悔騎在馬背上,第一千次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不久前她明明還很快樂地到「桃花客棧」沽酒買鹵牛肉,為何會在轉眼間就天地變色?
先前差一點她就被剝個精光,幸虧她無比機靈,又以不屈不撓的精神跟妄想乘機采花的男人周旋,讓兩人都筋疲力竭,已不想再爭論下去,才有辦法保住一身衣衫。
這一路她總是忍不住猜想,他是真的想采花,抑或是假的?當他的手指要侵上她的胸口時,她的心根本不受控制地狂亂跳動,就怕他真會付諸行動,成了令人唾棄的采花大盜,幸好他並未動手,令她悄悄松了口氣。
「我們要這樣一路策馬狂奔嗎?」堂玄辰累得大聲問著將她左右包夾在身邊的男人。
她願意同行是因為他們談及到那個姓皇甫的男人所中的「冰火玄奇」時,言語中有著對「堂門」之毒難掩的崇敬之意,不然她根本就不會同意與他們同行。
但現下,她卻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個錯誤,因為——第一,她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姓皇甫的男人。第二,毒又不是她下的,她何必多事地為他解毒?況且如果對方死了,天下人豈不是會對「堂門」的毒更加敬畏?第三,「堂門」的人很久沒下山走動了,那個姓皇甫的男人究竟是在哪兒中毒的?
她愈想愈覺不對,她怎麼能放棄讓「堂門」在江湖上聲名大噪、大放異彩的機會呢?于是,她猛地勒馬停步。
「為什麼停下來?」冷貫霄問,跟著停了下來。
「我不想跟你們去救那個姓皇甫的人了。」堂玄辰不怕被知道她已反悔。
「為什麼?你明明答應我們了!」易守信生平最痛恨不守信用的人了,她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反悔,是嫌命太長嗎?
「我是答應你們了,但並沒有說我不能反悔。」堂玄辰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還聳了聳肩。
冷貫霄命令自己冷靜下來,別急著動手掐死她,他連做幾個深呼息,眼神冰冷地瞪著她,原本對她存有的好感,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該死!貶霄,你該把她扒個精光綁在馬背上的,這樣她就不敢反悔了!」易守信渴望事情能從頭來過。
「現在再扒光她,亦不遲。」冷貫霄語氣森冷地道。
「不行!你明明已經答應我,不會扒光我的衣服了!」堂玄辰聞言,雙手立即護在胸前,不許他有絲毫蠢動。
「你明明也答應過我,願意陪我去救我的朋友,可是你反悔了,我當然也可以反悔,不是嗎?」冷貫霄冷冷地提醒她,始作俑者是她,怨不得人。
「我是『堂門』的人,當然能反悔!」堂玄辰連說歪理都可以說得理直氣壯。
「我不是『唐門』的人,我也可以反悔。」冷貫霄反諷。
「貫霄,你別跟她廢話連篇,直接剝光她了事!」易守信懶得听她似是而非的話,要冷貫霄動手。
「你們不能出爾反爾!」堂玄辰終于發現,她不該傻得告訴他們她反悔了,應該直接掉頭走人才是,現下也不用跟他們糾纏不休了。
「可以。」冷貫霄危險地逼近她。
堂玄辰意識到這回她是在劫難逃了,想要策馬快跑時,已經來不及,冷貫霄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扇柄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
「我警告你,我全身上下都是毒,你可別亂來!」堂玄辰驚慌失措,出言警告。
「先前你不是說了,你是說謊騙我的嗎?怎麼現下又全身都是毒了?」對于她所說的話,冷貫霄不再相信,一律抱持懷疑的態度。
言「她說詞反覆,言而無信!」易守信打定主意,從今以後,絕不相信她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情「我先前是騙你們的,現在沒有!」堂玄辰腦子急轉地嚷道。幸好她腦袋清明,不然真會被自己反反覆覆的說詞給弄糊涂。
小「如果你全身都是毒,馬兒怎麼沒被你毒死?不過有或沒有,現下都已經不重要了。」冷貫霄才不管她說的哪句話是實話,重要的是她已落入他手中,不想跟他走也得走。至于月兌她衣服,自然是嚇唬她的,現下她人在馬背上,又被他點了穴道,能不乖乖跟他走嗎?
說「……」堂玄辰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刮子!才剛覺得自己夠聰明機靈,他馬上就找出她的語病來,她真的是笨死了!下次要說謊前,得先三思,說個完全不露破綻的謊言來騙得他團團轉才行。
獨「貫霄,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呢!嘖嘖,差點就被這小丫頭給唬過了。原來『唐門』的人除了老愛莫名其妙對人下毒外,也喜歡撒謊啊!」經一事,長一智,易守信自認對「唐門」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