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錯人 第20頁

家「哼!再砸啊!」堂玄辰驕傲地揚高下巴,看還有誰有膽上前挑釁!唉,她畢竟無法讓自己當沉默的小可憐太久。

冷貫霄森冷的目光掃視所有人一遍,讓所有人清楚知道,倘若有人敢再造次,他絕不吝于給對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所有人見著他眼底的冷意,驚駭地嚇退五大步,沒有人有膽再嫌他們臭、嫌他們丑,眾人噤若寒蟬,就怕倒大楣。

「姑女乃女乃我就是要和我家相公在這里燻死你們!怎麼,還有意見嗎?」當惡人比當小可憐有趣多了,她樂在其中地嚇唬眾人。

「沒有!沒有!」所有人有志一同地搖頭,熱烈歡迎他們夫妻倆留在此地燻死他們。

「剛剛有人嫌我娘子長得丑是嗎?」冷貫霄眉一挑,冷冽的目光鎖定在幾名曾出言譏笑的人身上,心頭則正為她的一句「相公」而樂陶陶。

凡是被他視線點到的人,全都嚇得打了個冷顫,頭垂得更低,不敢再和他視線交會。

「不……不是這樣的!大爺、姑女乃女乃,剛剛是我話說得不夠清楚,其實我要說的是,我自己長得像豬,如果把我擺在豬肉攤上,別人也認不出我和豬有啥分別啊!」曾譏嘲他們的人馬上自首,硬拗。

「沒……沒錯,剛剛他的意思就是這樣!」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那你們說,我娘子是不是長得貌美如花?」冷貫霄劍眉再一挑,危險地逼問。

「豈止是貌美如花,簡直是仙女下凡,和大爺你根本是郎才女貌,天地間再也找不到比你們更相配的人了!」

一群人為了保命,苦在心頭,天花亂墜地恭維著他們倆的長相,歌頌他們是世間難得的金童玉女,再離譜荒誕的話都說得出口,只為討得他們歡心。

「呵呵呵!說得好!」堂玄辰被逗得樂不可支,拍手叫好,總算一吐怨氣。

見她開心大笑,冷貫霄跟著心情飛揚,與她相視微笑。

兩人再一次含情脈脈,盡在不言中,但是這一回不再有人有意見,他們有志一同地將目光撇開,當作沒看見兩頭豬正以炙燙的目光相互凝望,就算他們接下來想情話綿綿,他們也會自動將耳朵關上,以免慘遭飛來橫禍啊……

★★★

幸好那股會令人窒息的惡臭與豬頭臉並未糾纏他們太久,在雪絛草徹底將體內的毒素清除殆盡後,惡臭便消失,他們倆的容貌也恢復正常了,而在兩人容貌怪異且帶有惡臭的那幾日,正好讓內力尚未恢復的他們得以躲避過「唐門」弟子的追緝,多了幾天可以喘口氣的時間。

冷貫霄在一個小市集買了兩匹馬,代替先前遭「唐門」弟子毒死的馬兒繼續趕路。他知道,堂玄辰嘴上不說,心下卻是為著兩匹枉死的馬兒暗自神傷。

這一切,冷貫霄都看在眼里,也更加清楚她的性情是刀子嘴、豆腐心,盡避曾經開口說要下毒毒害馬兒,但馬兒真死了後,最傷心的人也是她,由此可知先前她那兩條被他殺死的小蛇,也一定讓她非常傷心。為了彌補,他待她更加柔情密意,企圖以充沛的愛意化解她心中的悲傷。

原本堂玄辰對皇甫朔中毒一事,覺得事不關己,能趕上就趕上,能救得了就救,若不行,便算了。

可是自從她和冷貫霄情投意合之後,一路感受他的真心相待,就沒辦法再冷漠地看待這件事了。待在冷貫霄身邊,雖然他嘴巴上不說,但她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焦急,他如此看重和皇甫朔的友誼,為了救皇甫朔可以不顧及自己的生命安危,直闖蜀中,非要救活皇甫朔不可的決心感染到她。

她不想見他失望、悲痛,心下偷偷將皇甫朔也當成是她的朋友,盡避他們未曾謀面,不過為了救活皇甫朔,她願意和冷貫霄一起竭盡所能。

「你覺得我們有把『唐門』弟子遠遠甩開來了嗎?」她騎在馬背上,揚聲問。

「關于這點我無法確定,他們或許在我們之前,或者在我們之後,總之我們小心行事,見招拆招。」就算前方有龍潭虎穴在等著他,他也會眉頭都不皺一下,沖過去闖上一闖。

「好!」堂玄辰豪氣干雲地附和他,總覺得他們倆目前的情況很像別人口中的亡命鴛鴦,不管有多少人阻攔他們,他們都會披荊斬棘、勇往直前,不論一路疾奔有多辛苦,至少她的心頭沁滿甜蜜。

為了追趕先前中毒、為掩人耳目僅能步行時所浪費的時間,兩人在道上馬不停蹄地一路狂奔,除了停下來讓馬兒吃草喝水,也使他們得以順便解決生理需求外,其他時間根本是絲毫不敢浪費。

堂玄辰的改變,冷貫霄清楚感受到了,她甚至連路途的疲累都不抱怨,配合著他拚命趕路,使他心頭盈滿喜悅,覺得自己沒喜歡錯人。

突地,一名黃衫年輕姑娘騎著馬迎面而來,雙方打了照面,黃衫女子「咿」了聲,迅速勒馬停步。

「這不是冷大俠嗎?」容貌姣好的「泰山派」弟子俞初蕾一臉驚喜,望著冷貫霄。

「久違了,俞姑娘。」認出俞初蕾的冷貫霄暫時停下趕路,朝俞初蕾微頷首打招呼。他們曾在武林要會上有過數面之緣,所以他才會記得她。

冷貫霄既已讓馬兒停下步伐,堂玄辰便讓馬兒也停下來休息,目光則好奇地偷偷打量眼前的黃衫女子。

年輕貌美,體態標致,瞧她見著冷貫霄時的欣喜模樣,使同樣身為女性的堂玄辰立即意識到眼前的姑娘對冷貫霄有意。

她為此發現,暗暗大喝干醋,不由得猜想他們是在何種場合認識的?見過多少回?又有多少像黃衫女子這樣的姑娘偷偷喜歡著他?

他所處的世界是她所不熟悉的,此時她才真正意識到,心下暗自擔心焦急,害怕他會覺得她不若黃衫女子美麗。

「冷大俠,你怎麼會獨自出現在這兒?」俞初蕾滿臉疑惑。

獨自?兀自擔心的堂玄辰瞬間為這兩個惱人的字眼,攢緊一雙秀眉。現下她可以確定,眼前的姑娘是故意的!否則她還沒死亡化成鬼魂,一人加一馬那麼明顯地站在冷貫霄身畔,這位俞姑娘再怎麼樣也不該說冷貫霄是獨自一人上路吧?難道當她是停下來看熱鬧的路人不成?

「我不是獨自出現在此,我有朋友同行。」冷貫霄對俞初蕾的態度冷淡疏離。

「原來如此。是我不好,一時忽略了姑娘。」

彷佛經由冷貫霄的說明指點,俞初蕾才看得見堂玄辰的存在,她刻意的無視再明顯不過了。

「不打緊。」堂玄辰聳了聳肩,沒傻得將俞初蕾的歉意當真。

「我姓俞,叫初蕾,是『泰山派』的弟子。」俞初蕾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

要比門派是吧?就不信「堂門」會輸給她听都沒听過的「泰山派」!

「我姓,叫堂玄辰,是——」

「她是一般尋常的姑娘,並非武林中人。」冷貫霄突然介入,打斷堂玄辰的話。他之所以不讓堂玄辰說出她的門派來,是不想徒生枝節。目前皇甫朔中毒一事,除了少數幾個人與「唐門」弟子知情外,江湖中其他人並不知情,不讓事情傳出去就是擔心皇甫朔擁有墨蟾蜍的事會傳得沸沸揚揚,使得一堆想得到玉蟾蜍的江湖人跑上門找麻煩。

只要俞初蕾不曉得堂玄辰的來歷,就不會猜到是有人出了事,他才會帶著她一路策馬狂奔,如此墨蟾蜍在皇甫朔那兒的事就能保密,不致泄漏出去。

況且,尋常人對善于使毒的「唐門」總是有顧忌、疑慮,深怕會在不知不覺中中了招,就算她是「堂門」弟子也是一樣。他不想俞初蕾以異樣的眼光看她,不想她覺得不舒服,才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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