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飄 第4頁

「我很認真地在掃地,可是卻沒半點領會,怎麼會這樣?」

「這就表示你沒半點慧根啊!」若她真有所領會,那她就是武學奇才了。

「一點都沒有?」沒慧根她不適合學武華夜雨頓覺頂上布滿陰霾,不再晴空萬里。

「對,一點都沒有,你死心吧。」張淵飛不忍再捉弄她,免得她真以為能從掃地中領會高深絕學,天天過來搶著掃地。

「怎麼會這樣……」華夜雨失望地坐下來,不快地癟著小嘴。

「無法領會就無法領會,你又不行走江湖,何必感到失望?」她還是適合乖乖待在家里,真要行走江湖,恐怕不到一天光景就被人給賣了,還不自覺。

「如果我能行走江湖,肯定威風極了!你呢?有領悟到什麼嗎?說出來听听吧!」既然自己無法領悟,不如走捷徑,從他身上偷學幾招也好。

「我?當然是沒有啊!」他才懶得領悟如何把地掃得更干淨呢!

「唉!原來你和我一樣,都是沒慧根的人。」華夜雨長嘆了口氣,自動將張淵飛列為和她同等級。

「對。」張淵飛懶得澄清,就當他們是同一等人好了,反正他不痛不癢。

「對了,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她看了下四周,見沒人出現,便壓低聲音問。

「什麼事?」

「既然你有那把人人覬覦的寶劍,為何不動身去尋找前朝寶藏?」她實在想不透他怎能無動于衷?寶藏哪!據說是足以買下整個王朝的寶藏耶!他怎會不動心?

「你曉得尋找寶藏要花多少時間嗎?更甭提一路上會遇到一堆蒼蠅、螞蟻出來干擾。寶藏是真是假可沒人說得準,若真幸運找著了,光我一個人怎麼帶回像山一般高的寶藏?你說我是不是得雇人幫忙搬運?誰曉得雇用的人會不會起貪念?誰曉得他們會不會在途中要了我的命?就算雇用的人沒問題,可不保證我能將寶藏一路平安地運回家安置,說不準又會有一大堆人跳出來喊打喊殺,我還得動手除掉他們,太累人了。」張淵飛擺擺手,對這等麻煩事,敬謝不敏。

華夜雨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可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復雜,只想到找到了寶藏就可以很快樂地獨享。他說的沒錯,現下不找寶藏已經有一大堆麻煩上身了,若真去找,恐怕會有更多麻煩,光是想她就累了,對傳說中的寶藏亦是興致缺缺。

「奇怪,你不是好打抱不平嗎?怎麼也會怕麻煩?」她突然想到姊姊說過他只要路見不平,定會拔刀相助,照理說麻煩之于他是家常便飯,他怎麼會討厭一堆麻煩跟在後頭呢?

「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麻煩,一個是助人,可以痛痛快快地教訓惡人;一個是利己,只為了一堆足以腐蝕人心的金銀財寶。我可沒興趣為了那些身外之物,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不值得啊!

「話這麼說,倒也沒錯。」他的論調特異了點,她卻也贊同,因為她同樣不喜歡為了身外之物與人拚死拚活。

「現在換我來問你了。你為什麼要天天躲在暗處偷看我?」今天,他非得問清楚不可,不容許她再顧左右而言他。

「呃……那個……」華夜雨苦思理由,不曉得該不該跟他吐實。

「說實話!不許編理由!」張淵飛低喝。

「我只是想看你是不是會在無意中使出功夫來嘛!」他一低喝,她馬上不敢再編派理由,立即吐實。

「如果我使出功夫來又如何?」天呀,她真的是很無聊!

「……那我會覺得你很厲害。」她想,她會很崇拜他吧!

「我不用你來覺得我厲不厲害。」她果然對武藝有莫名的狂熱。

「你別這麼說嘛!欸,其實你是謙虛是不是?其實你很厲害對不對?」她熱切地追問,晶燦水眸閃爍著狂熱的光芒,抱著最後一絲期望,希冀前頭的話全是他在唬她的,其實他是深藏不露。

「不,我不是謙虛,事實上我一點都不厲害。」他認真地要她別對他抱持不實際的期望。

「……原來你真的只會三腳貓功夫啊!」嗚……她好失望,所有美好的幻想,全被他無情地粉碎了。

「對,我只會三腳貓功夫,所以別再來偷窺我了。」管他是三腳貓、四腳貓,只要她能乖乖地當她的大小姐就好。

「等一下!」華夜雨的腦中突然靈光乍現,跳起來,跑去拿先前被她扔在地上的掃帚,再咚咚咚地快速跑回他身邊交給他。

「你地都掃好了,還拿掃帚給我做啥?」張淵飛瞪著她手中的掃帚,不明所以。

「你不能一輩子都當三腳貓,所以從今天開始,你該更認真的掃地!不,不只是掃地,你還要挑水,要從中領悟出高深的絕學。這樣下回你若遇上危險,就不會一籌莫展了!」真正該努力的人是他,所以她決定好心地將機會讓給他。

「我不是說了我沒慧根嗎?」不要吧!除了掃地還要挑水?

「待時日一久,你自然就能體悟了,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她立即鼓勵他。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他一定辦得到的!

听了她的話,張淵飛差點要咚的一聲倒臥在地,當作啥都沒听見。可是瞧她那副再認真不過的神情,他還真沒辦法跳出來,指著她挺俏的鼻子大罵她傻子,明明被他騙了還一無所覺,腦子直得不懂拐彎。

都怪他,先前唬哢了她一堆,現下自食惡果了。

他,堂堂七尺男兒漢,結實地敗在嬌小玲瓏的姑娘家手中,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第二章

自從張淵飛把話對華夜雨說開之後,便得到了清閑,華夜雨不再無時無刻地躲在暗處監視他,他繼續待在華府里當個自由自在、沒人管的長工,雖然目前多了項提水的工作,不過身為男人,多提幾桶水死不了人的,所以他輕而易舉地完成了華夜雨為他增加的工作。

但張淵飛清閑沒幾日,就覺得無聊了。以往他只要一回頭,即可見到華夜雨鬼祟的偷窺他,現下他東轉西晃的,就是不見她嬌小的身影。听不到她天真可笑的言論,他竟覺得悵然若失啊!

「肯定是在華府悶了個把個月,太久沒打架了,才會無聊到想起那丫頭來……」

張淵飛喃喃自語地轉著手臂,活絡筋骨。

他很想出去晃一晃,可又不想被一大串粽子追在後頭跑。雖然現下的他已然改頭換面,但那群利欲薰心的家伙能否神通廣大地認出他來,他也說不得準。既然不想被追得滿城跑,唯有忍受無聊,繼續窩在華府了。

他待在老位子——梧桐樹下乘風納涼,好不愜意。不多時,便听見細碎的跑步聲朝他而來,無須睜開眼,即可確走來者何人,因為這足音他听了個把月,再熟悉不過了。

嘴角噙著掩不去的笑意,等待她出現。

「你又在偷懶睡覺了?這樣不行啊!」華夜雨遠遠地就瞧見他懶散地躺在梧桐樹下睡覺,原以為這些時日他已听從她的建議,努力掃地汲水,探求其中的奧秘,哪想得到他會懶散至此,虧她連日來在外為他奔波,幸好及時發現他天生是個懶骨頭,尚可糾正。

「又怎麼了?」張淵飛佯裝一臉無奈地睜開眼,看著她問。

「什麼又怎麼了?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吧!」她恨鐵不成鋼。雙手插腰,嬌嗔地瞪向他。

「人累了,自然得睡覺,這點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她發怒可愛的模樣逗得他很樂。

「我當然懂,可是你覺不覺得你太容易累了?我每次看到你,你都是無精打采的模樣,再不然就干脆偷懶躺在樹下睡覺,你老是這個樣子,難怪只懂點皮毛功夫。」他不會蠢得看不出問題的癥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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