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虎謠 第10頁

她窩在他懷中,暫且拋開所有煩憂,合上眼靜靜感受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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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里,神情嚴肅的宋德生望著位于下方的曹謀成。

「項子麒現下如何?」宋德生期盼曹謀成能說項子麒不行了,當他得知項子麒在神機營為救人而遭火藥炸傷時,他是當場開心得大笑出聲。

蒼天有眼哪!在他失去一兒一女,歷經椎心之痛後,終于要讓項家再賠上一個兒子了!他日日夜夜向天祈禱項子麒逃不過這場死劫。

「據聞他日漸好轉,雖然腦袋有些混沌,但清醒的時間已愈來愈長。」前些日子皆是在暗中觀察,同樣期望項子麒熬不過這一劫,哪想得到傳來的消息竟是一日好過一日,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項子麒不會死去了。曹謀成心知不能不將此一噩耗告知宋德生,在宋德生面前,他毫不隱瞞對項子麒的仇視,因為他們倆立場相同,對項家所有人皆恨之入骨,曹謀成尤其是容不下有奪愛之恨的項子麒。

「可惡!」宋德生聞言大怒,將案上的公文悉數掃落在地,恨得額際青筋浮跳,雙臂撐在案上,渾身不住地顫抖。

曹謀成眼也不眨地看著宋德生大發雷霆,他完全能體會宋德生的心情,因為相同的事,他在剛獲得消息的那一刻已經做過。

「蒼天不仁!為何獨厚項家?」宋德生對項家的恨意積得更深了。前些日子,他以為已經抓到項安邦的麼子項子堯在邊關當馬賊的把柄,特意命曹謀成向皇上請命前去剿滅「禿鷲寨」的馬賊,最好是當場逮個正著,一狀告到皇上那,讓項家來個滿門抄斬,如此方能解他的心頭之恨。

哪想得到,項子堯到邊關當馬賊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當起密探來,最後他非但沒能抓到項子堯的小辮子,反而眼睜睜地看著項子堯風光回京接受皇上的贊許策封,使他當下氣得更加抑郁難平。

這一次好不容易听見項子麒出事,心下大喜,心想老天爺總算不再虧待他了,哪想得到項子麒這麼快就月兌離危險,感覺他就像被老天爺給耍了。

「請大人別灰心,項家得意不了太久的,這一回老天爺饒了項子麒一命,算他運氣好,我不認為下一回他還能這麼好運。」曹謀成堅信終有一天他必能討回項子麒曾加諸在他身上的恥辱。

「謀成,你該明白我對項家人的忍耐已到達極限。他們毀了我所有的希望,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丹青與丹雅兩兄妹是怎麼死于項家人之手。倘若我早點將丹雅嫁給你,她壓根兒就不會客死異鄉!」宋德生滿是感嘆與怨懟,提及丹雅時意味深長地看著曹謀成。

曹謀成對丹雅的心他再清楚不過,正是如此,從前為了拉攏曹謀成對他更加效忠,才會將丹雅許配給曹謀成,現下丹雅死了,曹謀成的心始終未獲得平靜,他更能藉著曹謀成意欲報復項子麒,使他對項家的復仇進行得更加順利。

「我也沒忘。」曹謀成咬牙切齒道,宋丹雅的死對他是一大打擊,她竟然為了項子麒寧死也不願嫁他為妻,盡避他們對外宣稱丹雅突然染上急癥去世,但信以為真的人是少之又少,每個人都在背後議論紛紛,暗地里嘲笑他不如項子麒。

這口氣他受了長達六年之久,宋德生說的對,他對項子麒的忍耐同樣到達了極限,加上听人說前些日子項子麒不顧身分,瘋了似地在街市大喊丹雅的名字,無視于他曾是宋丹雅的未婚夫婿,分明是要給他難堪,讓他再次在京城丟盡了臉面。

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既然項子麒沒讓他好過,他又何須讓項子麒順遂平安?項子麒身為神機營統領,神機營滿是火器,若再發生意外,也不會啟人疑竇,不是嗎?

瞬間,曹謀成俊秀的臉龐布滿陰霾,眼神則充滿算計。

「我每次只要一想到可憐的丹雅,就心如刀割。丹雅被項子麒騙了,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愛丹雅的,他的目的在使我們痛苦,現下他對外表現出一副對丹雅情深不悔的模樣,不過是在欺騙世人罷了!」宋德生不管項子麒對丹雅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丹雅死了,那已經不再重要,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打擊項家,讓項家一蹶不振,甚至賠上所有人的性命,方能消他心頭之恨!

「大人請放心,項家所有人都該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沒有一個人能逃得過!」曹謀成語氣堅定地對宋德生承諾,他會協助宋德生對付項家所有人,至死方休。

「謀成,听你這麼說,我就知道當初沒看錯人,是丹雅沒福氣,不懂得珍惜。」順利操縱曹謀成,宋德生確信曹謀成絕不會讓項家人好過,他的嘴角揚起嗜血的笑容,隨時等著睜大眼看項家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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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充滿藥味的臥房里,項子熙有些疲累地看著傷勢已漸漸好轉的弟弟,心下甚感安慰。

母親因為連日來的看顧已經累壞了,所以今日改由自吏部當完差的項子熙接替母親來看顧他。府里是有許多丫鬟、家僕可以接下看顧子麒的工作,但他們希望當子麒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不是丫鬟與家僕,而是關心他的家人,所以才會除了夜里交由張媽看顧外,其余時間皆由家人輪流守在子麒床邊。

「丹雅呢?她又不見了嗎?」項子麒再一次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啞著聲,尋找宋丹雅的蹤影。

「你該明白,丹雅早就不在了。」項子熙不逃避子麒的問題,直截了當地要子麒別犯糊涂。

「不!丹雅她昨夜就躺在我懷中,我的指尖依稀還可以感受到她的體溫。我知道她沒有自我的生命中走出,她一直都在,只是你們沒看見罷了。」項子麒不理會大哥的陳述,他確信丹雅每晚都會來陪他。

「子麒,你究竟是怎麼了?為何不肯面對現實?」項子熙皺著眉看著子麒。子麒總是掛心于死去的宋丹雅,這可不是個好現象,難道真要一輩子不斷追逐早已不存在的人?他不想見子麒獨自度過漫長的一生,身為兄長,他希望能見到子麒過得幸福。

「我沒有不肯面對,現實告訴我,丹雅的確就出現在我房里,昨夜我們聊了許多,她還哭了……」她的淚淌進他的心,烙下一道道傷痕。

「那是你在作夢,昨夜陪你的人明明就是張媽,你不會是把張媽看成丹雅吧?」

「不,我不是在作夢,我也沒把張媽誤認為丹雅。我清楚得很,而且丹雅也親口對我說她就是丹雅。」誠如大哥所言,張媽和丹雅相距甚大,他豈會糊涂認錯人?

「你明知丹雅死了,她怎麼可能會出現?」項子熙壓根兒就不信。

「依丹雅對我的愛,她就算是死了也會回到我身邊,我知道她一定會!」他和丹雅誰也離不開誰,就算是死亡也無法將他們倆分割開來。

「你這個樣子,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前些日子,你不也說在宣武門外的街市看見丹雅,結果呢?你尋了老半天,不是都沒尋到她嗎?那不正說明你看走了眼?現下你又一再宣稱丹雅每夜都會陪在你身邊,那她人呢?為何我們沒人見過她?」項子熙試著跟他講道理,希望他別再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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